(47)鬼草焉酸
「哦?你們都是怎麼刑訊逼供的,問出什麼來了?」赤兒剛從房裡出來,便聽到初五方才說的一番話。
初五跳起來,靈活地一個閃身,便來到了赤兒面前。
「以前只覺得百里睦這廝娘里娘氣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上道的。雖說手段上猥瑣了點,但對付這種人,還真就沒有更適合的了。」
初五完全不避諱不遠處站著的百里睦,自顧自地跟赤兒說著他的壞話兒,眼見得那邊雨霽就要殺過來將初五滅了口。
赤兒連忙趕緊打住道:「我看那幾人下手狠辣,你們方才都是用了什麼法子了?問出些什麼名堂沒有?」
「你是不知道,那幾個人嘴硬的很,被我們抓到后,一問三緘其口,軟硬不吃。沒想到百里睦就給他們幾人分別點了笑穴跟哭穴,結果那樹上掛著的幾人,哭的那是哭得一個撕心裂肺,笑的那叫笑得只差岔差氣去。
那聲音你是沒聽到,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鬼哭狼嚎,荒原十里八方都可以聽見,差點沒把林子里那些常住居民(飛禽走獸)給嚇跑了。還好我們事先堵住了耳朵,不然我現在的耳朵可早就保不住了。」
雨霽一個反手就是快准狠,方才還在叨叨的林初五差點沒直接將腦袋插進那青青的土地里。
她憤憤地說道:「你有本事,怎得問了那麼久也問不出個屁來!」
「咳咳咳~雨霽,你何時學會如此粗鄙之言語了?」百里睦說道。
雨霽自知談吐有誤,只好低頭說道:「奴婢知錯了。」
初五得了便宜還賣乖,說道:「嘖嘖嘖,沒想到雨霽你是這樣的雨霽。」
氣得雨霽就要上前打他。
赤兒連忙從中說道:「那你們問出了些什麼了?」
言罷,二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時沒有說話,赤兒跟付離皆是疑惑地看著他二人。
初五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說道:「你可別說,別看那幾個傢伙烏漆麻黑的還長得丑不拉幾,但嘴巴倒是一個比一個緊得很,起初一個字都不肯說。還是剛剛雨霽用那下流的手段才知道,他們是裡頭那女子的小姑子,也就是她丈夫的妹妹派來的人。」
幾個人聽完一時都沒有說話,這人該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將自己的嫂子往死里砍。
初五說道:「若不是我們有先見之明,那幾個人沒吐一個字就翹辮子了。」
「這話怎麼說?」
「沒想到那小姑子竟是下得狠手,派了死士過來,他們身上都藏著毒藥,好在我們留了個心眼,沒讓他們死成。」
聞言,幾個人皆是皺了皺眉頭。
付離將手中扇火的扇子塞到一旁的初五手裡,走到放藥材的架子旁邊,拿起地上的竹簍背在背上說道:「目前尚可,院里藥材不夠,我去山上采點其他藥材回來。」
說完,徑自走出了院子,留下幾個人乾瞪眼。
赤兒最先反應過來,朝著付離喊道:「付離,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
說完,一個健步衝出了院門,追著付離去了。
「誒誒誒~這小丫頭片子,就不理本公子了?」百里睦看著已出院門的赤兒,那叫一個不甘心。
「付離,你,你要找什麼藥材,我,我跟你,一起找吧。」赤兒氣喘如牛地在付離身後說道,終於追上了付離那常人難以追上的速度。
付離有意放慢腳步等赤兒跟上,說道:「藥材不多,只有兩味,只是這兩味藥引比較難尋,只有在午夜時分才能見到,所以要抓緊時間。」
赤兒終於一把抓住了付離的袖子,就差整個人掛在那袖子下面了。
「呼~呼~是什麼藥引啊,這麼神秘!」
「鬼草與焉酸。」
「鬼草?焉酸?」赤兒喘著氣,在腦袋裡快速地搜索著自己僅有的醫學知識,奈何它裡頭根本沒東西。
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恥下問地說道:「呵呵,這兩味藥引我還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告訴我,我待會兒找的時候也好找一點。」
付離嘴角勾了勾,不著痕迹地拉起赤兒的手,向山中走去。
「焉酸,方莖而黃華,員葉而三成,可以解毒。而鬼草,其葉如葵而赤莖,其秀如禾,服之,不憂。」
付離低頭看著才到胸口的赤兒,正一本正經地點著頭,表情溫和了不少。
「方才看那位夫人眉頭緊皺,心血不暢,似是心口鬱結已久,縱使我們醫好了她身上的傷,但心裡的傷沒解開,亦是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想在醫好她身上的傷的同時,用鬼草儘可能解其憂,減少其心傷。」
聞言赤兒心下一驚,未想到,竟是這般狀況,「你方才怎麼不說?」
付離搖了搖頭。
兩人飛身來到了牛首山的山頂之上,下面是陡峭的懸崖,此刻那輪圓月高懸上空,竟似觸手可得。
「鬼草與焉酸皆生長於峭壁之上,尋常之時無法知道它藏身於何處,只有到午夜時分方會開出花來,彼時我就下去採摘,你留在上面等我。」付離對赤兒說道。
「不行,你一個人下去太危險了,我不放心。」赤兒搖了搖頭不予道。
「你跟我一起下來會讓我分心,更危險。」
赤兒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怎麼有人這麼不識好歹,自己明明這麼擔心他,付離卻完全不承情,看這尖酸刻薄的樣子,詛咒他下次出門就被人絆倒。
見赤兒毛兒都快炸了,付離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言道:「我下去了,你好好在這裡守著。」
言罷,不等赤兒說話,一個飛身,便跳下了懸崖。
赤兒連忙跑到懸崖邊往下看,哪裡還看得到付離的影子。赤兒抬腳想要跟去,但想起付離剛才說的話,始終邁不出抬起的那條腿,最終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徑自生著悶氣。
赤兒一把抓過身邊的一株草就是在手裡一陣蹂躪,「竟敢說我拖後腿,讓你說我拖後腿!」不消片刻,她那手中的小草可憐見的早已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