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東歸長安
早晨,任峰是被洞外樹林中鳥兒的歌聲唱醒的。
回味著昨晚的美夢,任峰伸了個懶腰,發現孫堅居然還在熟睡中。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硬漢,這顯得有些不正常。
「大哥,大哥……」
任峰呼了幾聲都沒有反應。走過去一碰到孫堅的額頭,嚇了他一跳。
「怎麼會這麼燙?」
任峰連忙拿來水袋,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打濕后給他物理降溫。
掀開孫堅的鎧甲,任峰才發現一支箭矢貫穿了孫堅左邊的肩膀,箭矢外面的部分已被齊根斬斷。
昨天任峰也發現了孫堅身上的血漬,卻是沒有在意。從戰場逃出來,身上有血漬並不奇怪。
只是沒想到孫堅受傷了,難怪他會躺在死人堆里。
漢代弓箭手的箭矢上,一般是沒有塗毒的,不是不想塗,而是成本太高。
不過他們一般都會把箭矢浸泡在人或動物的糞便里,經過這樣處理的箭矢,造成的傷口是很難癒合的。
此刻孫堅傷口正在發炎,必須得想辦法把箭矢拔出來,把創口清理乾淨。
好在任峰以前服過兩年兵役,學過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辦法。
他到外面撿了了一些枯枝生了一堆火,然後又從孫堅的身上搜出一把匕首。
想了想,又去在樹林里找了幾味止血消炎的草藥,搗亂後備用。
準備這些后,任峰抓住斷箭的一頭,深吸了一口氣,猛的將其拔了出來。
「啊……」
劇烈的疼痛讓孫堅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大哥,你傷得這麼重,怎麼不早說?你這樣很危險的。」
「呵呵!說了又能怎麼樣?我們還是逃回去再說吧。」
孫堅咬著牙齒,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道。
「大哥,你忍著點,我先幫你處理下傷口,再拖下去,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這可不是聳人聽聞,要不是任峰在這裡,他感染髮燒后陷入昏迷,八成是活不了的。
任峰拿起匕首,在火中烤了烤,然後開始清理創口周圍的污漬。
這種痛楚,想想都覺得恐怖,但是整個過程,孫堅始終一聲不吭。
「崇山,老哥這是欠了你一條命啊!」
感受著傷口處草藥傳來的陣陣清涼,孫堅有些疲憊的說道。
「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就算神醫華佗來了也不過如此吧。」
「大哥謬讚了,要不是大哥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光是這痛楚都會要了人的命。」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的馬蹄聲,任峰嚇得臉色一變。
「不用緊張!馬蹄聲如此紊亂,應該是往來的商隊。你扶我起來,咱們過去看看。」
任峰扶著孫堅走出小樹林,發現一個漢朝的商隊迎面走了過來。
這個商隊大約百來號人,除了馬匹,還有幾十輛馬車。
經過孫堅的交涉,商隊答應帶他們回關中,只是要求他們脫下身上的鎧甲,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孫堅有傷在身,商隊的頭領給他安排到一輛馬車上,而任峰也跟著享受了這個福利。
商隊領頭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長相一般,一雙眼睛甚是靈動,一看就是那種八面玲瓏的生意人。
「哦!原來是孫文台,文台兄的大名早有耳聞啊!敝姓趙名天,字雲飛,多多關照。」
趙天也是那種自來熟的人,不一會兒就和孫堅任峰打成一片。
「崇山,我剛從西邊過來,文約到處在找你啊。你這是?」
休息的時候,趙天把任峰拉到一邊,悄悄的問道。
任峰聽了一愣,沒想這趙天居然和韓遂相熟。想想也是,一個跨地域跑商的人,連西涼韓遂都不認識,根本就混不下去。
「雲飛兄,如果你再次見到韓將軍,就跟他說我現在很好,要他記住我說的話。」
想到韓遂,任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還是給他帶了一句話。畢竟人家對他還不錯,只是陰差陽錯,他居然和劫持他的孫堅結拜了。
如果韓遂能夠按他的思路發展,以後能堪大用。
「兄弟有什麼難處只管跟我說。文台兄那邊我去商量。」
趙天看上去和韓遂關係應該不錯,所以一心想幫助任峰。
「多謝雲飛兄,我真的很好。我這裡有個小玩意,希望雲飛兄你能用上。」
任峰在表示感謝后,又拿出昨天在路上用木頭削制的一副馬鐙道。此人仗義,結交一下也不錯。
試過任峰裝上的馬鐙后,趙天不禁拍手叫絕。
「雲飛兄,你雇鐵匠打造一批馬鐙,說不定能夠小賺一筆。」
「對呀,這馬鐙雖然做起來沒啥難度,但是卻是新鮮玩意,如果我悄悄屯它幾萬個,然後找機會賣給軍方……嘿嘿!到時候定忘不了兄弟你。」
趙天一拍額頭道。
任峰聽了不禁暗暗讚許,馬鐙這東西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一旦問世,只要有材料,誰都能夠打造。
不過打造馬鐙得花時間,如果趙天有軍方關係,突然弄出這麼個玩意,肯定能夠賺一筆。
任峰把馬鐙送給趙天,主要是看他這人比較仗義,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如果此人靠譜,他多的是一些發明交給他落地。
三天後,商隊終於進入漢陽郡(天水)地界,這裡已經是漢軍控制的範圍了。
由於孫堅帶傷,所以他們倆就在冀城和趙天告別。
孫堅身上的箭傷雖然暫時控制住了,但是如果不好好調養的話,一時半會也難以癒合。甚至有可能再次惡化。
「文台兄,崇山,那咱們就此別過,到了長安,記得去城西的天星商會找我。」
趙天離去的時候,留下了他們商會的地址。
冀城是漢陽郡的治所,孫堅到此除了養傷,也是為了打聽一下車騎將軍張溫的情況。
在拜見漢陽太守范津之後得知,張溫將軍已經率軍於七日前返回了長安。同行的還有破虜將軍董卓。據說,董卓雖然敗退,其實力卻是得以保存。
孫堅在此靜養了十日,在任峰的細心照料和醫治下,傷口終於結痂,逐漸好轉。
「崇山,這次要是沒有你,老哥可就凶多吉少了。到了長安,我一定拜請張將軍,重重賞你。」
此刻,在從太守府借來的馬車上,孫堅感慨不已。
中平三年春(186年),孫任二人幾經輾轉,終於安然回到了西都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