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居然重生了

血從且末清身下蔓延...是那樣的凄美。

她好像回到屠滅良國那夜，她帶著涼城眾人踏入良國王宮，良王那個膽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求她放他一命。

她仰天大笑，她當然得笑！她的阿娘，異族首領，擁有且末族預知未來的異能，居然栽倒一個如此的宵小之輩上。

她虐殺了他...

這下她死了，她終於不會在夜夜噩夢纏身了。

「且末清，我真是羨慕極了你，望你好好待他，用我的身體...」

是誰，好好待誰？什麼叫用你的身體？且末清大聲叫喊，卻毫無回應，就像她從未聽過這句話樣的。

「潔兒，你別嚇阿娘，你快睜開眼睛...看看為娘。」

「娘子，莫要丟下枝月，哇哇哇！」

一聲聲哭鬧聲傳入且末清耳朵里，哭的真難聽，莫非這是地域的懲罰？且末清眉頭微皺，厭煩道「閉嘴。」

聲音很小，但足以讓房內人聽到，瞬間哭鬧聲不在。

一位美婦人最先反應過來，她一臉不可置信「潔兒，是你在說話嗎？」

枝月聽到聲音頓時止住了哭聲，定是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太好了！

潔兒是誰？枝月又是誰？且末清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太久的黑暗讓她的眼睛受不住光亮，她是到了地獄嗎？這也太亮了吧。

良久，且末清的眼睛才看的清楚，她躺在床上，床邊是位三十齣頭的夫人，樣貌不凡，她好像在哪見過這位夫人。

夫人的眼睛通紅且腫，想來是哭了很久了，夫人又哭又笑，給且末清看迷了，地獄是這樣的？這是個什麼章程。

夫人一把抱住且末清，眼淚滴到了且末清的臉上，她全身顫抖，嘴裡不停念叨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且末清本能的想掙扎，可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使不上力氣，連銀蓮決都使不出來，只得由著這人抱著她。

她的懷裡很溫暖，就像阿娘一樣，且末清這樣想著。

夫人鬆開了且末清，笑著說「潔兒，我的女兒，你沒事就好。」

又對枝月吩咐道「瞧我高興的，枝月快，快去稟報老爺和尊主，就說潔兒醒了！」

「是，夫人。」枝月高興極了，得命就跑了出去。

這是個什麼情況，她什麼時候成了這位夫人的女兒，且末清撐著力氣，想坐起來，可她努力了，就是使不上勁，還是在夫人幫助下她才半坐在床上。

「來，潔兒，你身子才大好，這是尊主吩咐的湯藥，你快喝下。」夫人接過旁邊侍女手中的碗，吹散碗中熱氣，想喂她的女兒喝下。

藥味讓且末清覺得噁心，她可沒喝葯的習慣，冷聲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叫我潔兒？還有這裡是哪？」且末清一臉警惕，打量著她所處之地，這像個女子閨房，除了她、夫人還有個侍女，再無他人。

夫人拿湯勺的手一頓，她收回了手，眼神悲傷「尊主是有說，你醒了會忘了一些事。」

不過，她的女兒還是醒了不是，隨即她又笑著說「你是我的女兒，南莫冰家的三小姐，你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只不過他們在外有事，這裡便是你的家冰府。」

冰夫人的話讓且末清大為震驚，她是知道冰潔的，她且末清居然變成了韓如世唯一的女弟子，那個病秧子，冰潔！

且末清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仔細觀摩自己的雙手，纖纖玉手，潔白無瑕，一看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家娘子的手，她的手應該是傷痕纍纍的。

那這位夫人口中的尊主，難不成就是...

「夫人，尊主前來看望娘子。」門外傳來枝月的聲音。

冰夫人聞言，連忙放下手中藥碗，擦乾淨臉上淚痕，站起了身，旁邊的侍女趕緊整理冰夫人的衣著，一切儀容沒有問題，冰夫人才示意侍女去開門。

門開，冰夫人向著來者拜跪「瑾蘭拜謝尊主，屢次救小女於危難之中，此次小女身體大好，我冰家上下定不忘尊主恩澤。」侍女和枝月也都隨主跪在地上。

原來冰夫人的閨名叫蘭瑾，果真如名字一般，氣質如蘭。

正如且末清所料，尊主就是穹蒼之主韓如世。

韓如世連忙扶起了冰夫人，他臉上沒有什麼血色，他柔聲道「冰夫人請起，潔潔...本就是我的徒弟，夫人不用行此大禮。」

兩位侍女也起身，站在夫人兩側。

韓如世話及潔兒，有些更咽，目光落在床上的冰潔身上。

且末清神色複雜，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韓如世，她別過臉。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她且末清，世人口中的魔女，重生了，變成了韓如世的愛徒冰潔！看來，腦海中那個人應該就是冰潔的殘識，可是冰潔所說的好好待他，是指冰潔的家人嗎？

且末清百思不得其解。

冰夫人起身見韓如世臉色蒼白，眼睛布滿血絲，關懷道「定是尊主前幾日在涼城耗盡心力，府上還有些滋補的好葯，我叫侍女給您帶上。」

原來距離自己死不過幾日，且末清只覺得諷刺，韓如世只不過看著她死了，還耗盡心力。

怕是使用內力救治冰潔吧，冰潔一出生便被醫師斷言活不過十五，十歲時被韓如世破格收為弟子，五年來，韓如世一直精心養著愛徒身體，四處給冰潔尋葯，愣是讓冰潔多活了兩年。

可惜冰潔還是死了，還變成了韓如世最厭惡的她。

且末清可真想知道，韓如世若是知道現在的冰潔，內里是且末清，他會不會還想殺她？

韓如世收回目光，她活著，他便放心了。他出了神還是冰夫人提醒，他才回了一句「多謝夫人。」

韓如世又看到一口未動的葯，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神逐漸溫柔「苦口良藥，喝了才能痊癒。」又對著冰夫人說道「穹蒼還有事未處理，如世先回去了，至於潔潔，身體好了...在來穹蒼吧。」

冰夫人回道「是，謝尊主體恤。」

話音剛落，韓如世便消失在原地。

冰夫人一愣，這葯還沒拿呢，怎麼就走了。今日的尊主好像和往日不大一樣，他以前都是稱潔兒為冰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