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蝶的自白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孫漓說道。

「不行，我白天的時候出去過，那些東西白天比晚上要敏銳數倍，現在出去是很危險的，我們還是應該等到晚上再說。」蝶搖了搖頭，說道。

孫漓低頭看了看老者，皺了皺眉說道：「那他能挺到晚上么？」

「使用過抗生素，又更換了乾淨的繃帶，他短期之內問題不會太大了。」蝶說道。顯然，蝶也對緊急醫療有一些了解，不過聯想到她特種部隊的背景，這也變得合理起來。

「那好，那我們就先休息一下，等到天黑了再出發，正好，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孫漓點了點頭，四處望了望，但除了兩張床沒有地方可以坐下來休息的，坐在老者床上害怕影響老者休息，坐在蝶床上，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沒關係，就坐在這就行，反正不會再在這久留了。」蝶顯然察覺到了孫漓的意圖，率先坐在床上，沖著孫漓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啊，好。」孫漓回答道，隨後戰戰兢兢的坐在了少女旁邊，經歷了前幾次蝶的暴力溝通，孫漓顯然是對蝶產生了一種下意識的恐懼，這讓孫漓的動作看起來甚是滑稽。

「噗。」蝶本來緊繃的臉突然舒展開來，綳不住的笑出了聲：「喂，我真就有那麼可怕？」

「你一腳能踹的我口吐鮮血飛米遠，這換誰誰不怕。」孫漓小聲嘟囔道。

「啊？什麼？」蝶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很顯然，他聽清楚了孫漓說的話，但孫漓的表現讓她產生了逗一逗孫漓玩的想法，隨即故意靠近孫漓，說道。

「不是，沒什麼，你，那個，保持距離，男女授受不親，那個...」孫漓看著靠近的蝶變得語無倫次，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有什麼想問的，說說看？離我們出去還有十幾個小時，正好我也閑得無聊。」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伸了個懶腰，隨即躺倒在床上說道。

孫漓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多廢話，問道：「你當時說的外面的什麼尖嘯者，是指的那些叫聲尖銳的傢伙么？」

「是的，就是指的他們，尖嘯者的聲音會不斷地吸引喪屍朝他聚集，形成一個一個的屍群，同時它還能夠通過尖嘯向半徑約二百米左右的喪屍發出命令，簡單的指揮屍群。」蝶回答道。

「明白了，這些都是你自己總結出來的？」孫漓點了點頭，問道。

「也不全是，像尖嘯者的名字，就是這位老先生起的，這些喪屍的能力，也是老先生根據我描述的情況總結的，對了說到喪屍的能力，這位老先生的表現倒是一直都有些反常，他似乎很熱衷於觀察喪屍的情況，還總念叨著什麼，第四針劑，人類的未來之類的話。」蝶回答道。

「第四針劑，人類的未來？」孫漓的瞳孔猛地一縮，趕忙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位老者的名字？」

「不知道，他不說，上面也不讓問。」少女回答道。

「好吧，那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只能等這位老先生醒了才能知道答案了。」孫漓說道。

「嗯是。」蝶慵懶的回答道。

看著蝶慵懶的躺倒在床上，孫漓倒是第一次覺得她有了少女的氣質，恍惚間，孫漓還以為蝶有兩個性格，在外的強勢和堅韌，在內的恣意與瀟洒，孫漓不禁疑惑為什麼人能夠同時在不同的地方表現出不同的狀態的，但轉瞬也就釋然了，恣意和瀟洒是青春年華的內涵，而生活與訓練的打磨是堅韌的來源，對蝶這樣來自部隊的少女來說，這些品質同時體現在她身上，也就變得不奇怪了。

「你是什麼時候加入部隊的？」孫漓也躺了下去，盯著下水道污濁昏暗的天花板，問道。

「就在我上初中的時候。」蝶回答道。

「方便講講那段經歷么？」孫漓問道。

「這就開始打聽女孩的閨中密事了？」蝶的聲音不再帶著冷漠，平靜的語調和悅耳的嗓音從她口中傳出，讓人心曠神怡，使得孫漓不由得也放下了所剩不多的戒備。

「沒有，就是聽聽。」孫漓回應道。

蝶眼眸中星光流轉，思緒翻飛，過往的事情在她的眼前翻湧，在眼神中平添一抹獨特的深邃，倘若孫漓此刻仍然盯著少女的眼眸，一定會感嘆於造物主的驚人技藝，賦予了她如此神奇的，傳遞她心靈的窗口，但事實是孫漓正盯著天花板，思索著這裡為什麼沒有蒼蠅和老鼠。

「我在初中的時候，符合了飛行員招飛的標準，進入了部隊，並且接受了長時間的軍事訓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被一位上級看中，招入了夏國的特種作戰部隊，並執行一些護送，還有...」蝶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

「還有一些刺殺的任務，算算看，這應該是我的第十個任務，本來做完這次任務，我也就可以留在北城，改名換姓從陰影中回到陽光下，從事一些閑職，只是後來發生的這麼多事情，讓我確實始料未及，可能，漂泊，欺詐和爭鬥就是我人生的主色調吧。」蝶說道。

「怎麼會....」孫漓聽出了蝶言語中的落寞，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蝶沒有理會孫漓，繼續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的經歷都挺無聊，好像自從初中起，我的人生軌跡就註定和別人不同了，偶爾我可以通過手機，看到外面熱鬧非凡的生活景象，看到同和我一樣二十歲的女孩，過他們色彩豐富的生活，我既羨慕，又悲哀，那些生活明明離我那麼近，卻又那麼遙遠。」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不完全是壞事吧，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同齡女孩，我一定活不下來。」蝶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孫漓在一旁聽著蝶的自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