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薄總飛愛爾蘭了
婚姻是一場豪賭。
而她沈襄卻輸得一敗塗地……
淚水從臉上滑落,肚子針扎一般難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從牆面滑落。
電話響起。
「喂。」
沈襄的聲音虛弱得不行。
「沈襄,你沒事吧?」
薄南辭的聲音溫柔極了。
「沒事,還沒上飛機嗎?」
「要起飛了,天冷了,讓白姨多給你煮點紅糖水。」
薄南辭記得她的生理期,以為她不舒服是因為月事來了。
「好……」
沈襄輕輕應了聲,她臉上的笑容僵在唇邊,兩眼一黑,人頓時暈了過去。
手機摔落到地,發出重重的聲響。
她失去意識前,隱約聽到薄南辭焦急的呼喊聲。
「沈襄!」
沈襄醒來,只看到發白的天花板,鼻尖飄彌著消毒水味。
是誰把她送來醫院的?
「少夫人,您終於醒了。」
沈襄尋聲望去。
冷皓。
薄南辭忠心的仆。
沈襄的眼睛往他後面看了看。
冷皓知道她是在找薄南辭,便告訴她:
「薄總飛愛爾蘭了。」
兩年前,藍婉月去愛爾蘭治病失去音訊,上個月偶然從婆婆鄭秀英的口中得知,藍婉月出現在愛爾蘭某醫院。
沈襄又意外得知,今天應該是藍婉月手術的日子。
薄南辭匆匆離開,一定是為了過去陪伴心愛的女人度過難關。
綿密的疼蔓延在沈襄的四肢百胲里。
「你為什麼不去?」
沈襄讓自己的情緒盡量平穩,她問冷皓。
「薄總讓我照顧你。」
「不需要的。」
沈襄輕輕搖頭。
冷皓看她的目光,有心疼,更有不為人知的情愫,糾結了半天,他說:
「少夫人,醫生說,你懷……懷孕了。」
沈襄臉色蒼白到透明,似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冷皓,如果你希望薄總幸福,就請你不要告訴他這件事。」
冷皓當然希望薄南辭幸福。
但,他更希望沈襄幸福,更希望沈襄不要受到傷害。
「薄總不是去找藍婉月……」
沈襄知道他這樣說是安慰自己,疲累地閉上眼睛:
「你出去吧。」
冷皓猶豫著拿出個包裝盒,「這是薄總送你的生日禮物。」
沈襄拆開包裝,入眼的是兩條小金魚,魚兒搖著尾巴,嘴對著嘴吐泡泡,去年她過生日,薄南辭送了她套昂貴的的手飾,而她對他說:
「我其實更喜歡嘴對嘴吐泡泡的魚。」
他一臉溫柔地說:
「明年一定送你。」
他履行了承諾。
而他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喜歡嘴對嘴吐泡泡的魚,是想與他相濡以沫一輩子。
她忍著眼角的濕意說:
「代我給他說聲謝謝。」
以往,她過生日,也會送薄南辭一份禮物。
這次也不例外,她把準備好的腕錶遞到冷皓面前,冷皓看著精緻的腕錶,想起薄南辭在上飛機前說過的話。
「如果沈襄送腕錶給我,你就說我皮膚過敏,戴不得金屬。」
想到這裡,冷皓心一狠,殘忍開口:
「薄總說他對金屬過敏,不能戴金屬的東西。」
對金屬過敏?
可他卻從來不捨得摘下手上的那隻表,只因是藍婉月送的。
到底是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對侍。
冷皓出去了。
沈襄看著錶盤中心的圖案,是她親手繪製的三個小人兒。
她滾燙的淚掉落。
她把表狠狠砸了出去,而下一秒,她又急匆匆下床,不顧針穿透皮膚,瘋狂地撿起扔掉的表,放在掌心親吻。
一遍又一遍,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臉上掉落。
她的情深終究留不住冷漠男人的腳步。
淚水盈滿眼眶,完全模糊視線,她顫抖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肚子:
寶寶,你沒有爸爸了,媽媽沒用,留不住爸爸。
沈襄再也崩不住放聲大哭,哭聲漸漸被窗外的滂沱雨聲淹沒,成串雨珠沿屋檐落下,屋檐下,冷皓黑沉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而他暗夜下的那雙眼睛,瀰漫著心疼。
病房裡,沈襄的手機響了。
薄南辭打來的。
沈襄擦乾眼角的淚,整理好情緒,劃下接聽鍵:
「你好些了嗎?」
「我很好……你到了嗎?」
「剛到,這邊的天很冷……」
猝不及防,一道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嬌軟得不成樣,「南辭,我開了瓶紅酒,兩年不見了,咱們好好慶祝下。」.
藍婉月?
沈襄緊咬的嘴唇霎地雪白,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抖。
藍婉月頓了頓,揚聲問:
「是襄襄嗎?」
藍婉月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病態。
「襄襄,我是婉月,這兩年,你過得……」
藍婉月話還沒說完,薄南辭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早點休息,過兩天,我就回來。」
沈襄還來不及開口問他出差怎麼跑去了愛爾蘭?
薄南辭已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里嘟嘟的忙音不斷在她耳邊迴響,伴隨著藍婉月的話,好似要敲碎她的耳膜。
沈拚命捏緊手指,也無法止住顫抖的身體。
她想到薄南辭與藍婉月在一起的畫面,就恨不得立刻飛去愛爾蘭,可即便是去了,除了自取其辱外,根本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