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崩潰一家人

一切都太快了，就三個動作，馬成坤已經躺下了。

不可一世的馬成坤，在龍虎榜上一路高歌猛進的馬成坤，受到多個榮耀一族認可的馬成坤，被草根一族當做明星偶像一樣崇拜、嚮往的馬成坤。

如今像是一條死狗。

秦歌此時的體能不是很好，這副身體雖然年輕、健康，但是沒有經過訓練，所以他拿不準自己的抗擊打能力能做到什麼地步。

既然這樣，就不能給對方還手的機會，作戰方式也得是以巧為主。

率先發難，讓馬成坤的大腦受到衝擊，他基本就無法組織進攻，也沒辦法清晰操控肢體了；

之後的兩連發，則可以直接讓他脫離戰場，同時可以對其他人產生震懾作用。

那個舉著棍子的傢伙看著秦歌，被秦歌一問，他竟然懵了，不知道說什麼。

秦歌翻了個白眼，一把揪住他的頭髮，猛地推向旁邊的一個鐵柱子。

鐺——！

鐵柱子還在高頻顫動，餘音嗡嗡作響，這個兄弟也躺下了，捂著腦袋慢慢地滾來滾去。

秦歌往後看看，後面的人本來都快衝道跟前了，此時竟然紛紛小步往後退。一個退，所有人都趕緊跟著退。

秦歌看了看手錶：「還有沒有人，想衝上來碰運氣的？我買了東西，約送過來，趕時間。」

秦歌看過去，所有人都趕緊躲閃他的目光。

秦歌走到一個人跟前，那人趕緊把棍子藏在身後，低著頭，眼睛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看著秦歌胸口的領帶一直沒移開，就緊張地抓頭髮，輕聲嘟囔：「我、我路過的。」

「有火么？」秦歌掏出一隻煙叼在嘴上。

「哦有！」那個人如臨大赦，趕緊從兜里掏出火機，因為太緊張，好幾次都打不著。

秦歌一抬手，他趕緊丟了棍子，雙手抱頭：「真的不關我事啊大哥！我就是過來跟著湊數的！」

秦歌從他抱頭的手上拿過火機，點燃了一根煙：「以後不要幹這種事了，無論誰躺下，你都只是個卒子。」

那人愣了，看著秦歌，突然感雜陳。

先是慶幸自己不會被他打倒，立刻又很感激他放自己一馬，之後馬上覺得他這句話特牛，特深沉，特有哲理！

秦歌抽著煙往外走，兩邊的人紛紛讓路，所有人都靠著牆壁，後背能貼多緊貼多緊，好像能和秦歌遠離一公分都能安全一點。

秦歌走到出口，看到了鍾晴雪和夏禾。

但是他腦子裡在想別的事，徑直穿過她們倆，走過去了。

「唉？」秦歌走遠了夏禾才反應過來：「他……他這啥意思？沒看見咱倆嗎？」

鍾晴雪臉色也不好看：「且，白白為他擔心，我們走。」

「什麼？你擔心他？」夏禾永遠能夠抓住重點。

鍾晴雪才發現自己語失，趕緊往回走：「沒有啦！」

「我剛剛明明聽到你說你……」

「我沒有。」

「我都聽到了。」

「你聽錯啦！」

「不可能，我從來不聽錯。」

「就是聽錯了，再聊這個就絕交。」

「哦。」夏禾趕緊換了個話題：「你男朋友夠猛噠！」

「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都答應他啦！」

「你答應你去跟他搞對象，我可沒答應。」

「他挺帥的，處處看嘛！」

「夏禾！」

「哎呀好了好了。」

秦歌走回停車場，遠處還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很明顯是剛剛的戰鬥，讓自己成為了熱議的人物。

秦舒怡見到秦歌走過來，立刻推門下車：「哥！」

她衝過來抱住了秦歌，剛剛光顧著害怕了，此時才痛快地哭了起來。

「好了，沒事，給媽媽打電話了嗎？」

「我忘了。」

秦歌摸摸她的頭：「上車，給媽打電話。」

「嗯。」

秦歌開著車，秦舒怡高興的好像秦歌又活過來一次：「哥，他們怎麼會放你走的？」

「他們就……覺得我人不錯，就放我走了。」

「啊？」秦舒怡根本不信：「不可能，你走的時候，他們就沒攔著你？」

「沒有啊，還給我點根煙呢。」

秦舒怡都驚呆了：「他們……就站在那裡看著你走？」

秦歌想了想：「有兩個躺著的。」

秦歌媽媽陳婉兒今天也忙的夠嗆。

她無法忍受每天住級的賓館里，她覺得自己每一秒都在燒錢，燒自己兒子的血汗錢。

她一大早就出了賓館，坐公交車來到了自己的家開始打掃。

秦歌和秦舒怡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打掃的很乾凈了。

秦歌在「少年秦歌」的房間里找到了一些東西，大多數都不太重要，但是有一個筆記本，卻是蠻重要的。

因為那是「少年秦歌」的遺願清單。

秦歌收起了筆記本，開車拉著陳婉兒和秦舒怡來到了新家，一路上媽媽都對自己買的車子表達不滿，秦歌只能答應她，回頭買了這輛車，去買鄰居二舅那樣不到八萬的國產車。

三百多平米的四層高檔公寓。

這個規模，已經比很多小別墅還要講究、闊氣了。

打開迎賓燈，整個公寓的燈一個接一個的亮起，寬敞的空間，奢華的裝修，夢幻一般的「家」，展示在了兩個女人面前。

陳婉兒的兜子掉在地上也渾然不知，看著這個房子，沒有勇氣往裡邁一步。

秦舒怡也驚呆了，她愣愣地問：「哥，這是咱們的新家？」

「嗯。」秦歌已經穿著皮鞋走了進去：「一樓是客廳、廚房、餐廳，裡面還有個健身房；二樓是你們的房間，你們自己決定住哪間；三樓是我的房間，你們輕易不要上去，上去之前要通知我，我獨居慣了，有點不適應，至於負一層……」

秦舒怡腦子裡感覺不對，你什麼時候獨居了？

但是此時根本沒心思去仔細思考這句話，只是被眼前的一切都震驚了。

她猛地衝進來，興奮的啊啊地大叫，嚇的秦歌一哆嗦。

秦歌震驚地看著自己已經癲狂的妹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秦舒怡書包扔起一人來高，像是失控的竄天猴一樣到處亂竄，然後甩飛了兩隻鞋子，在沙發上又蹦又跳，又唱又叫，還在地毯上打滾，去和藝術品合照……

秦歌擔心地回頭問媽媽：「她沒事吧？」

秦歌此時才發現，自己的媽媽才是該擔心的那個。

她依舊站在原地，一臉懵，好像魂魄都不在身體里一樣。

「媽！媽？」

秦歌過去輕輕拉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秦歌，這……是你的房子？」

秦歌鬆了口氣：「是『我們"的。」

「多少錢啊？」

「不貴。」

「不貴是多少？」

「一千多萬吧。」

陳婉兒睜大了眼睛，突然暴怒：「誰讓你買這麼貴的房子的？」

秦歌打記事起，除了對自己進行地獄訓練的教官，就沒人跟自己喊過。

三十歲以後，那些跟自己咆哮的人幾乎都被自己幹掉了。

此時面對媽媽的憤怒，他瞬間慌了，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很明顯，他不能幹掉自己的媽媽，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媽媽暴躁的情緒，他甚至不理解，媽媽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發脾氣。

陳婉兒氣的一邊哭一邊跺腳：「咱家房子那麼好，為什麼不住？偏偏讓我來這種地方？這是咱們住的地方嗎？一千多萬！一千多萬就買個房子！有這麼多錢，供你倆上大學，畢業做生意、找工作不好嗎？」

「到時候找個會過日子的女孩子結婚，有這些錢也不愁了啊。結果你……你都買了這個房子……」

「媽，我還有錢，還有，還有很多。」

「有多少。」

秦歌卡殼了：「暫時……還有一千多萬吧。」

「都給我，不能給你管錢了，你這錢花的……」

秦歌給氣笑了：「媽，你不能限制我的財務自由，這不公平。」

「怎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為你退休了就了不起了？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孩子！」

「媽媽媽，你先進來，進來我跟你說，別吵到對門的鄰居。」

「我不進，你把房子賣了我就進。」然後雙手拽著秦歌，幾乎哀求地道：「兒子，你聽媽的，咱們去鄰居你二舅家那個小區買，他家閨女前幾個月在那邊買的房子，質量可好了，他家的親戚在房產處上班，還能給便宜……」

秦歌一個頭兩個大：「媽，冷靜，你冷靜……」

後面的秦舒怡瘋子一樣跑過來：「哥！咱家裡有電梯！」

「啊，是。」

「我要坐家裡的電梯！」

「就……」秦歌沒等回話，她就又風一樣地跑掉了。

秦歌繼續跟媽媽解釋：「媽！媽！」

秦歌媽媽繼續絮叨：「兒子，媽不是要你的錢，媽是不能讓你這麼花錢啊，媽得為你的將來著想，你年紀太小，不能自己管這麼多錢……」

陳婉兒的嘴巴跟機關槍一樣，射的秦歌焦慮不已。

「媽、媽？媽……」秦歌突然大聲地道：「媽！」

這一嗓子把陳婉兒嚇到了，秦歌看到媽媽的表情，立刻很愧疚，趕緊放低聲音，溫和地道：「媽，我會賺錢，我很會賺錢，非常會，這房子就能賺錢！」

「這房子能賺錢？」陳婉兒好像害怕了。

「當然了……」

秦歌輕輕地拉著媽媽的手，剛要說話，秦舒怡奔跑過來：「哥！咱家有個老大、老大、老大的家庭影院！我可以請同學回來看電影嗎？」

「可以。」

「歐耶！太爽啦！」

秦歌應付她一個單詞，聽腳步就知道這丫頭又跑沒影了，回過頭繼續跟媽媽解釋：

「媽，我問你，咱家這裡離哪裡近？」

「菜市場？咱自己家跟前也有菜市場啊，肯定比這邊賣菜便宜……」

「不是！」秦歌道：「是省城。」

「省城？」

「對。」秦歌笑著拉著她的手，慢慢引到屋子裡，手在身後關上大門，笑著道：「從這裡去省城，走高速的話一個小時都不到，很多大人物都在這邊置辦房產……」

「咱們又不是大人物。」

「那是現在，將來肯定是，你兒子我肯定有出息，我肯定……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娶個漂亮老婆，給您生一大堆孫子……」

「你先說房子。」

「是。這邊的房價一直在漲，如果幾年以後北陽這片被划入省城的區域，這房子就會翻倍的漲價。到時候一千萬的房子可以賣兩千萬，甚至四千萬！」

「能漲那麼多！？」陳婉兒都驚呆了。

「當然啦！不然為什麼那麼多有錢人都炒房地產？」秦歌道：「您想，就算以後翻一倍……」

秦舒怡又沖了過來：「哥！咱家三樓有個老大的游泳池！還有個大廣場，可以辦派對！我可以請朋友回來開派對嗎？」

秦歌回頭剛要說她，就看到她人已經又跑沒影了，丟下了一句：「謝謝哥！」

秦歌忍住胸口的那口老血，繼續耐心地對媽媽說：「到那個時候，再把這個房子賣掉，咱們白白住的大房子，還能賺一千萬，合不合適？」

陳婉兒一下子身體坐直，按住秦歌的手：「兒子，媽聽你的，翻一倍咱就賣！還回咱們那個房子住！」

秦歌嘴角抽了抽，趕緊笑著道：「都聽媽的。」

此時門鈴響了，門口的屏幕上露出一大群人，都是送貨的，各路送貨小弟和各種型號的箱子幾乎把門口擠了個水泄不通。

「秦先生在家嗎？秦先生？我們是送貨的，您訂的東西我們都送過來啦！」

秦歌手快，趕緊滅了屏幕，回頭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我現在要打開這個門，我……買了點東西，你能保證，我打開這個門，你……保持冷靜嗎？」.

秦歌說完，緊張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