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嚇他一嚇
午夜的碼頭。
遠處偶爾會有汽輪的汽笛聲傳來。
燈塔的射燈緩慢地來迴轉動。
海風很大,郭東谷看著大海:「我在日奔幾年,竟然從來沒去過海邊。」
湯寶茹裹緊了大衣,海風吹著她的頭髮,讓她看上去如此迷人、如此完美。
「在日奔的時候,你不需要往大海里扔人么?」
郭東谷笑了:「我在那裡的時候,就是個玩兒設備的。直到老闆去日奔,我才專門為他一個人服務。哇,那次真的是……很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論是多麼嚴重的情況,他總是有辦法搞定。」
湯寶茹點點頭:「幹活吧。」
「我說真的,我很少服一個人,別看我這樣。」郭東谷走到像一條蛆蟲一樣拱出去十幾米遠的趙健跟前,抓住他腳下的繩子往回拖。
搞了一條大鐵鏈子,拴著一塊工程廢鐵,不緊不慢地用他的繩子系好。
一邊系一邊道:「用不用補一槍?」
湯寶茹看了看趙健:「不用,讓他體會一下恐懼吧,沒有知覺就扔進海里就沒意思了。讓他活著感受生命慢慢消亡的過程,這很重要。」
「反正都是死,他的感受我們也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湯寶茹看著郭東谷:「你以前幹活沒這麼多話啊?」
郭東谷坐在趙健的腰上,猶豫地看著遠處漆黑一片的海面:
「我已經攢了兩千多萬了。」
湯寶茹笑了:「這兩年沒少賺啊。」
郭東穀道:「孩子上學是沒問題了,將來結婚這筆錢也夠用了。」
「怎麼?想退休了?」
「有點兒。」郭東谷嘆口氣,又點燃一支煙:「我其實不喜歡打打殺殺,我喜歡輕鬆一些。」
「靠,就讓你往大海里扔個人而已,這活還不輕鬆?」
「畢竟是殺人嘛。」郭東穀道:「我想以後的工作中,少殺一點,能不殺的盡量不殺。」
「你遇到過可以不殺的人么?」
郭東谷想了想:「你說的對。」
郭東谷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幹活!」
趙健聽他倆聊天,自己嚇的都尿褲子了。
當趙健拖著他往碼頭邊上去的時候,趙健嗚嗚地一直喊,用頭不斷地撞小碼頭的甲板。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沒人想死,其實也很快。你下去以後,這塊鐵和鏈子會讓你迅速下沉,直到下沉到海底。但是我保證,你還沒等下沉到海底,肺子里和腦腔里灌滿水以後就已經失去意識了,就不那麼痛苦了,跟睡著了一樣。你就當我正把你扶上你的床上去,睡一覺就什麼都解決了……」
郭東谷越「安慰」,趙健越害怕。
郭東谷不管那個,拎著趙健就往海里推,趙健記得哇哇地叫,嗷嗷地哭,郭東谷手上的動作根本不停,湯寶茹也看著大海發獃,根本沒看他一眼。
此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湯寶茹接了起來:「喂?什麼?」
湯寶茹對郭東谷:「等一下。」
又繼續對著電話道:「什麼?留他命?為什麼?都已經快完事兒了。要不要搞得那麼複雜?直接扔海里不是一了百了了么?哎呀,煩死了。」
此時一輛車疾馳而來,車燈鋥亮,在不遠處停好。
慕容寒青走下車子,拎著一個檔案袋,走了偶來。
湯寶茹不滿地道:「為什麼阻攔我們?」
趙健一看,這不是那天的漂亮女警官嗎?!怎麼會是她?
難道,他們都是一夥的!?
慕容寒青走到跟前,板著臉,看了一眼趙健,對湯寶茹道:
「老闆說讓他簽個諒解書,放他回去。」
湯寶茹氣憤地道:「他為什麼不早點說?我們三根半夜把人拉到這裡,都捆好了,推一把就幹完了,又變了?」
「簽個字,費不了多大事,你要是有意見,去和老闆說。」
湯寶茹煩躁地對郭東穀道:「放開他。」
郭東穀道:「他會肯簽字么?還是扔海里得了,泡個十天八天,肉都被魚蝦吃光了,就一副骨頭架子,什麼都查不出來的。」
慕容寒青道:「老闆說他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有點討人厭,但是罪不至死,殺他不仗義。」
郭東谷罵罵咧咧地給趙健解繩子:「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變來變去的,要我說就一槍打爆腦袋仍在馬路上,或者塞垃圾箱里,還能嚇環衛工人一跳,多好玩。這費勁地拉到海邊,又要給他解開……」
郭東谷抓住趙健的頭髮:「雖然你喊也沒人聽得到,但是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喊,我放開你,如果你敢喊,不,哪怕我覺得你說話的聲音太大,老子不管任何人的命令,就直接把你扔海里,聽明白了嗎?」新筆趣閣
趙健使勁兒點頭。
郭東谷撤掉他嘴裡的碎步,趙健已經嚇懵了,渾身哆嗦:「請問各位老大,我……我到底得罪誰了?」
慕容寒青走了過來,將檔案袋扔在他眼前:「簽字。」
又扔了一支筆摔在檔案袋上。
趙健看著慕容寒青,這和自己白天看到的正義天使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不是一種氣場了。
現在她看上去比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還要壞,還要冷酷無情。
趙健剛要伸手,慕容寒青不滿地道:「擦擦手,都是血。」
「是、是是。」
趙健在衣服上把小手擦得乾乾淨淨,然後打開了檔案袋。
慕容寒青道:「簽字以後,你和秦歌之間的事情就會被定性為你們兩個打架,你受了傷,他願意賠償你五十萬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總之都在裡面了。當然,你不想簽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你就得交給他們處置了,你自己看著辦。」
「哎,我簽,我簽。」
趙健在諒解書上簽字,慕容寒青扔給他一盒印泥,他又按了手印。
「收據也簽了。」
趙健第一看,收據顯示,他已經受到秦歌賠償他的五十萬現金。
「可是我沒收到過這筆錢啊!」
慕容寒青一臉不耐:「老郭,還是扔海里吧。」
「哎哎哎,我收到啦!收到啦!」
趙健快速在所有能簽字的地方簽字。
慕容寒青收起了東西,看著湯寶茹,冷冷地道:「把他送回去吧。」
湯寶茹道:「不怕他出去亂說么?」
慕容寒青道:「如果亂說,就真的可以扔海里了。」
慕容寒青像是個女版的閻王爺,轉身拎著檔案袋酷酷地走了,上車離去。
湯寶茹站在原地,哼了一聲:「自以為跟老闆睡過就了不起的傢伙,老闆喜歡你也只是圖個新鮮而已。」
郭東穀道:「那現在怎麼辦?不是要我們真的還把他送回去吧?我成什麼了?我成保姆了我?」
湯寶茹嘆口氣:「老闆的意思,照辦就是了。不過也不至於把他送回家,扔馬路上,讓他自己回家就行。」
車子行駛到一條偏僻的公路上,郭東谷將趙健踹下車,扔了五十塊錢下去:「打車回家吧。」
車子疾馳而去,趙健忍著痛,艱難地撿起五十塊,哆哆嗦嗦地在馬路上攔車。
車子一走,湯寶茹就笑了:「這小子快嚇出病了吧?」
郭東穀道:「你那句上床的台詞,有點多餘了。」
「那才像嘛!」
此時慕容寒青打來電話:「怎麼樣?可以么?」
湯寶茹笑著道:「相當可以,你的演技都快趕上張神兒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黑澀會的大姐大。」
慕容寒青笑著道:「都累了吧?咱們聚一下啊?」
「好啊!吃什麼?」
「大晚上的,火鍋怎麼樣?」
「這個時間還有火鍋么?」
郭東穀道:「我知道一個地方,通宵營業,就是有點貴。」
「老闆報銷嘛,便宜的咱還不吃呢!走起!」
舞會。
康詠馨穿著漂亮的禮服,畫著精緻的妝容。
和一般的女孩子只追求漂亮、端莊、得體、富貴,或者性感不同,康詠馨這種以時尚和設計為職業的女性,在出席這種場合的時候,衣服和妝容,更為重要。
甚至比模特、明星更重要。
因為她要展現的,不僅是自我的美和身份地位,更要展示的是自己的職業素養、個人審美、品牌特點,甚至是藝術品位。
所以,康詠馨未必是現場最漂亮的那個女人,也不一定是現場最吸引人眼球的女人,但是,她必須得是現場最時尚、最前衛、最具有品位的女人。
實際上,在秦歌看來,這類藝術家的穿著,通常會有些怪。
一般人,比如湯寶茹或者慕容寒青,出席這種場合,就是得體的晚禮服、高跟鞋,名貴的首飾和搭配好的包包,就可以了。
但是康詠馨的頭上插了七朵鮮花,顏色不同。
一個短款的禮服,下面竟然光著腿穿著棉襪。
與此同時,那雙鞋子也頗為古怪和特別。
妝容也明顯是為了搭配全身特地畫上去的,讓她看起來有些前衛和難以理解。
挎著秦歌的胳膊:「我的衣服會讓你感覺不自在嗎?」她溫和地問。
「不,我覺得你是今天最特別的女人。」
康詠馨笑了:「我必須穿我們家牌子的衣服,而且,我只能穿成這樣。要是你喜歡規矩一點的裝扮,改天我專門穿給你看。」
這個聊天有點曖昧,秦歌沒有接下去,只是道:
「我喜歡你做你自己的樣子,穿什麼不重要。」
「要是不穿呢?」
秦歌笑了:「我覺得就算是不穿,你也比其他的果女更具魅力。」
「嗨!詠馨!」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外國女人帶著舞伴,和康詠馨
打招呼。
「嗨!瑪婭。」
和康詠馨一樣,她的打扮也有點誇張,但是不得不說,也許在一般人的審美範圍內,她們的妝容有些過於前衛,但是這些前衛、誇張的衣服和搭配,她們自信滿滿地穿起來,竟然別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和美感。
兩個人寒暄兩句,瑪婭看著秦歌:「你的新舞伴兒?」
「是的。瑪婭,這是秦歌。秦歌,這是瑪婭。」
瑪婭看著秦歌:「我好像見過你!」
秦歌一愣,這個女人,自己好像沒什麼印象。
瑪婭的舞伴叫丁志,身材高大,氣度不凡,留著兩撇小鬍子,笑起來很有魅力。
「你好,我叫丁志。」
「您好,秦歌。」
瑪婭對丁志道:「我真的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了。」
丁志笑著到:「可以慢慢想,舞會的時間很長。」
通過聊天,秦歌知道了,瑪婭是個外國大品牌的金牌設計師,年薪千萬級別,全球炙手可熱。
她的舞伴是國內很紅的模特,兩個人的關係有些親密,至於到底如何,秦歌和康詠馨都沒什麼打探的興趣。
時尚圈其實也挺亂的。
這裡的人很奇怪,他們既瞧不起外行人,也瞧不起很多內行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他們討厭的人佔大多數,喜歡的人卻很難找到,所謂的「知音」就更難遇到了。
偶爾遇到了,雙方也都心照不宣,談一場風花雪月,沒有責任的戀愛,無傷大雅,大家都是這樣。
康詠馨試探了幾個回合,發現秦歌對她沒興趣,真的只是想簡單地陪她跳個舞,心情有些失落。
對她們而言,挫敗感別一般人更嚴重。
但是她們掩飾挫敗感的能力,也是超出一般人的。
沒人能看得出康詠馨心情不好,相反,康詠馨今天的狀態好極了,心情好極了,她和秦歌跳了三個曲子,才心有不甘地回來喝東西。
秦歌從沒試過在一場舞會上,跳超過三個曲子。
此時瑪婭走了過來,笑著道:「秦先生,能請您跳支舞嗎?」
秦歌真的不想去了,但是女孩子主動,紳士是很難拒絕的,拒絕了,就不夠紳士了。
秦歌笑著站起來:「我的榮幸。」
瑪婭摟著秦歌,貼得很近:「你得香水真好聞。」
「便宜貨。」秦歌跟她似乎沒什麼談話的慾望,只是多簡單禮貌地回復而已。
「我和丁志其實只是同事關係。」
「哦,那可惜了,我覺得你們很般配。」
「嗯……我不這麼覺得。我覺得,我和年輕人更般配。」
秦歌笑了:「當然了,因為你就是年輕人。」
瑪婭笑著貼近秦歌:「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你了。」
秦歌看著她,心裡在想:要不要偷偷幹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