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因茲貝倫家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死寂,攝人心魄的死寂。
似乎存在著無數雙獸瞳,從黑暗中將視線投向此處,絕望如潮水一般淹沒了自己。
不知道向誰求助,因為沒有人會幫助自己。
不知道向誰哭訴,因為關心自己的人早就離開了自己。
猶如墜於深海的溺水者,做著無用的掙扎,感受著自己身體的不斷下墜。
果然……
「……直到最後,我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就這樣吧……
「我……好累……」
就這樣死去就好……
「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我……」
就在她的意識即將遠去的這一刻,原本的冰冷都被驅散了,取而代之是彷彿被溫柔地懷抱著的溫暖和安心。
自從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被這樣的溫柔環繞過的她,很快就沉迷了進去。
周圍的黑暗也不再顯得那樣可怖,反倒成為了普通的夜晚,當睡意湧來,她便就這樣,安心地睡著了。
她感覺好久沒有睡的這麼安心了,久到她都已經忘記了,睡覺其實是一件如此舒心的活動。
陽光,為常年積雪的愛因茲貝倫城堡帶來了一絲暖意。
如同童話故事中,沉睡於古堡中的公主一樣,她就這樣安詳地躺著,躺在一張古典而又奢華的大床上。
那是只存在於童話中,宛如洋娃娃一樣精緻的面容,雪白色的長發鋪在深紅色的床被之上,搭配窗外的雪景,少女就猶如從童話中闖出來的雪之精靈一般,美的那樣不真切。
「唔……」
可愛的眉頭皺了一皺,伊莉雅悠悠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天亮了嗎。」
這是很難得的。
為了實現心中的願望,她一直都在修鍊魔術,亦或是接受改造實驗,像這樣在太陽之下慢悠悠地醒來,倒算的上是久違了。
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唯有肌肉的酸麻感還沒有完全消去,應該是用魔術好好地治療過了。
伊莉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昨日發生的一切開始浮現在腦海中。
「我的Servant……這怎麼可能?」
身為御三家之一——愛因茲貝倫家精心培養的御主,伊莉雅可以說是這次聖杯戰爭中最了解規則的人。
雖說因為了解規則,愛因茲貝倫家甚至可以在聖杯戰爭開始前就召喚Servant,在聖杯戰爭舉行地之外召喚。
但即便如此,召喚Servant也是需
召喚陣,召喚儀式,還有咒語的詠唱這些準備的。
而在伊莉雅的記憶里,那個自稱Berserker的白髮男子,就是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那個地方,然後從那三匹餓狼的嘴中救下了自己。
「……」
伊莉雅沉默了下來,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背。
在那白凈的小手上,有一個血紅色的猙獰紋路,既像是一柄劍,又像是一隻眼睛。
這是已經召喚出Servant,成為aster(御主)的證明——令咒。
除此之外,身為一名優秀的魔術師,伊莉雅可以感受到體內的魔力在不斷地消耗著。
說是消耗不太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伊莉雅體內的魔力在不斷的向一個方向傳輸著。
順著魔力流淌的方向,伊莉雅不確定地呼喚道。
「……Berserker?」
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藏匿在她心中的擔心,擔心那溫暖的懷抱的存在與否。
在她的呼喚下,她眼前的空氣中突兀的出現了無數光點,光點匯聚成人形,黑衣白髮的Servant就這樣出現在了伊莉雅的床邊。
「……在,aster。」
伊莉雅盯著面前的男子,而對方就這樣筆直地站在這裡,雲淡風輕地接受著伊莉雅的目光打量。
「咚咚」
正當伊莉雅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
「大小姐,您起來了嗎?」
「……」
沉默了片刻,伊莉雅又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回應了一聲。
「算了,一會兒再來問吧,也不需要急於一時。」用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自己的伊莉雅,在女僕的服侍下完成了更衣洗漱,最後坐在了餐桌前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當然,在女僕打開門之前的時候Berserker就已經靈子化消失了。
「Berserker,你的真名是什麼?」
享用完早餐,還坐在椅子上的伊莉雅向旁邊空無一人的空間問了個問題。
真名,就是Servant生前所擁有的真正的名字。
「科賴恩。」他回答道。
Servant,即從者,是銘刻於歷史上的英雄、偉人的影子,一般來說,當得知真名之後,對方的武器、能力甚至弱點等信息就可以得知了,所以隱藏自己Servant的真名就成了這裡的常識。..
但是……
「……沒聽說過。」
為了參加這一次的聖杯戰爭並獲得勝利,伊莉雅特地翻閱了各種書籍,了解各個國家的歷史和神話,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科賴恩」這個名字。
說實話,伊莉雅已經有一些沮喪了。
雖說知名度不能絕對代表實力,但絕大多數有實力的都擁有不小的知名度,像是亞瑟王、赫拉克勒斯這種傳遍全球的神話人物,若是以Servant的身份召喚出來的話,那絕對是頂級,甚至破格級別的。
甚至於,若是在本地,比如讓亞瑟王來到英國作戰,還會受到本土的知名度加成,全屬性都會有個飛躍性的提升。
憑藉一個不知哪裡來的角色,去對抗這樣的傳奇存在,伊莉雅也很難不沮喪啊。
「要放棄他嗎?」
畢竟只是一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召喚出來的Servant,為了這一次的聖杯戰爭,愛因茲貝倫家早就準備好了召喚的道具,以及能召喚出強力Servant的聖遺物。
一般情況下,聰明人肯定是放棄這個詭異的,選擇更強大的那一邊作為自己的戰力。
可當她回憶起昨天發生的種種,放棄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來。
「好煩。」
看著旁邊和自己一樣是白髮紅眼的Berserker,伊莉雅又不想放棄自己努力了十年的願望,強烈的矛盾心理讓她的內心十分煎熬。
「大小姐,家主傳喚您。」
在伊莉雅急得抓頭的時候,一名女僕不卑不亢地來到了她的身後。
然而,這句話不僅沒讓她的心情有所緩解,反而更加焦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