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災禍將至
白雲朵朵,天空蔚藍。
一輪巨大的白熾光圈,彷彿自亘古之前便存在於天穹的更上方,無數的生命在仰望其存在的時候都會被這份無與倫比的壯麗所震撼。
除去這輪光圈之外,這裡算得上是難得的好天氣。
然而,就是這樣的好天氣,以往耕地的農夫、日出而作的行人都不見了蹤影。
無數黑色的影子貼在地面上,抬頭仰望,能看見大片大片的,如鳥兒一般飛翔在空中的身影。
然而,這些可不是鳥兒那種孱弱的存在。
而是真真正正的,災禍的前兆!
如果有堅守在城牆上的士兵看到這一幕,必定會嚇的尿褲子吧。
那是本該與神秘一起消失於這片土地與人類的視野之內的存在,是本該只存活於神話故事與人類的幻想之中的魔物,那是人類絕對無法抵抗的噩夢。
比馬和牛更加強壯的身軀,能夠抵擋弓矢乃至大炮的鱗甲,可以輕易咬碎盾牌和鏈甲的銳利尖牙,能夠以超高速肆意飛翔於藍天的翅膀。
將法蘭西半數城市化作血海與焦土,令人聞風喪膽的可怕魔物——雙足飛龍,此刻猶如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成群結隊地向著一個方向飛去。
這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雖然是只存在於幻想之中的龍種,但雙足飛龍依舊只是比較兇殘的猛獸而已,他們並沒有能夠維持像現在這樣井然有序的智慧。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一個指揮官的存在。
「啊……饑渴……何其饑渴。」
灰白的長發垂至肩膀,身材消瘦,皮膚蒼白,牙齒和指甲尖銳的不似活人,黑色的精美戰袍覆蓋全身。
「已經快要受不了了……這具吸血鬼的身體,若是沒有新鮮血液的滋養,很快就會衰弱至死的……」
鋒銳的長槍被其握在手中,他站在為首一隻雙足飛龍的背上,如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正盯著不遠處的一座城塞。
「若是生前的我看見這般醜態,肯定會怒不可遏的吧?但是,現在的我,滿腦子只有對鮮血的渴望。」
「快了,快了……鮮血的盛宴,鮮血的狂舞……我已等不及要享用那份甘醇浸滿口腹的愉悅了!」
彷彿察覺到了主人的喜悅,他腳下的雙足飛龍仰天長嘯,一對肉翅重扇,速度猛增。
…………
「拜拜啦!凱瑟琳!」
「拜拜。」
和阿馬德烏斯、瑪麗他們道別,凱瑟琳也買好了要買的東西,和卡斯特一起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瑪麗亞,看起來你很高興啊。」
看著身旁大力地揮著手的瑪麗,阿馬德烏斯語氣溫柔地說到。
「當然。」瑪麗揮著手,直到凱瑟琳的背影徹底看不到了才緩緩放下,「難得呢,在陷入如今這般絕境的法蘭西之中,還有著凱瑟琳這樣如百合花般恬美的少女,我怎能不為此而感到喜悅呢?」
「說的也是,畢竟您就是這樣的人,始終不曾改變。」
阿馬德烏斯的話語中附上了情感。
在經過一小會兒的沉默之後,瑪麗再度開口。
「那名少年……是他們嗎?」
「……」
瑪麗看向沉默不語的阿馬德烏斯,「從始至終,你都有盯著那個少年看,所以……剛才有發現什麼嗎?」
「……只能說,很可疑。」
阿馬德烏斯臉上的笑容收斂,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道:「雖然我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Servant(從者)的氣息,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四周有魔力的波動,再加上,他的名字……」
「Caster(魔術師)……嗎?」
瑪麗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緊,「沒錯,如果是擅長多種魔術的Caster(魔術師)的話,那要在我們面前隱藏Servant(從者)的氣息也並不是不可能。」
「應該不是巧合吧,畢竟卡斯特也不像是法國人的名字,而且打扮也非常詭異。」
大白天的,穿著一個包裹住全身的黑色長袍,就連臉都沒有露出來,你不詭異誰詭異?
「那麼,基本上可以確定,他應該是落單的中立Servant(從者)沒錯吧?」瑪麗對阿馬德烏斯說道:「至少我很難想象那些發了狂的傢伙們會像他一樣靜靜地呆在別人身邊。」
「啊,沒錯,我親愛的瑪麗亞,我敢打賭,就算是他們的主子肯定也會被那些大晚上都不懂得消停為何物的瘋狗們吵的睡不著覺的。」
他們說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話,但詭異的是,周圍的人就猶如完全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各自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你怎麼看,瑪麗亞?」阿馬德烏斯看向瑪麗,「要帶上他一起嗎?」
「唔……」
瑪麗一根手指點在下巴上,做出思考的樣子。
「我是覺得,他應該是能夠信任的。」
然後,瑪麗頓了一下。
「但果然,還是算了吧。」
瑪麗笑了笑。
「與其來到我們這裡,不如讓他繼續留在凱瑟琳身邊的好,說不定,還能在關鍵時候保護好她呢。」
在瑪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阿馬德烏斯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看來您很喜歡那位凱瑟琳小姐呢。」
「當然了。」
瑪麗語氣平淡,彷彿在說著什麼稀疏平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少女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她深愛著法蘭西,也深愛著法蘭西的人民。
她深愛著貴族,也深愛著平民。
她深愛著富人,也深愛著窮人。
即便,她最後的結局是被她所熱愛的人民送上斷頭台,她也平等地愛著所有人。
「今天真是令人高興的一天,阿馬德烏斯,來一首歌吧!要歡快動聽一點的!」
「哦,我親愛的瑪麗亞,您可真是為難我,你要知道,我所創造出來的曲目可大多都與『歡快』什麼的搭不上邊,況且,我的舞台可必須要華貴、盛大、無與倫比,只有那樣的大劇場才配得上我創造出來的樂章。」
聽起來口氣很大,但按照他的身份,他還真一點都沒有誇大。
「那麼,就當作是為我寫的歌好了。」
「嗯……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