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裴顧之的嘗試

在等待十餘分鐘后，裴顧之同樣借口上廁所出包廂尋人。

二樓、一樓所有女廁所都麻煩女服務員找了個遍。

「裴先生，我們裕興飯店一共就兩層樓，每層各設了一間女廁所，裡邊沒有您要找的名叫尚清的女士。」女服務員不厭其煩，耐心地一間一間廁所敲過門，再跑回去回復裴顧之。

「嗯，她今天和我一起來的，剛坐下沒幾分鐘說要去洗手間，然後就一直沒過來，大約有……半小時了，尚清不是那種不打招呼就走的人，麻煩你們在裕興飯店內找一找人，我去她住處再找找。」裴顧之和服務員交代完畢后，只是和譚師傅說自己單位臨時有事，就騎自行車急匆匆走了。

趕到女容廠后，裴顧之才發現整個廠被警用密封條拉起，廠門口還有個警察守點詢問沿途過路的萬崗村村民。

「小裴，你過來！」裴顧之聽見身後細不可聞的一道聲。

他轉頭髮現，原來是看門大爺躲在小灌木林裡面，貓著腰給他打手勢。

裴顧之深深吸了口氣，只能收斂聲息，鑽進灌木叢，和看門大爺匯合。

裴顧之：「大爺，尚清剛剛和我在一起，轉個身就不見人影，廠子還被封鎖，究竟怎麼了？」

看門大爺急的說話都哆嗦：「哎呀！八成是被查了，尚廠長估計是被警察局的人帶走啦！」

裴顧之臉色一滯。

「其實尚廠長早就想到有這種風險，投機倒把嘛！萬崗村裡這種地下工廠多了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怎麼好巧不巧，偏偏咱們女容廠就能被查呀！急死個人了。」看門大爺一攤手，老皺的臉上全是焦急。

裴顧之：「大爺，您先別急，您詳細跟我說說今天發生的事。」

看門大爺回憶道：「你們倆走之後，汪副廠長帶著大家點完了貨，就放工人回去休息了，當時廠里就我一人輪值，我是第一個發現出事了的，他們來了一大幫人，還拉封條，我看事情不對勁，就翻後窗溜了。」

裴顧之：「村裡有發生過這種事嗎？」

看門大爺搖頭：「沒有過，大家指望這些廠子掙錢呢！這不，女容廠百米不到就有另一家木材廠子，來查封的人看也不看，徑直往我們這路走。」

查封來得太突然，或許事情還有蹊蹺。

「事到如今，小裴，你能聯繫上林副廠長嗎？她懂這些，還說一旦有情況，要通知她。」看門大爺扯扯裴顧之袖子，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幫上忙。

裴顧之原地思忖一會兒，決定先通知林苗：「大爺，我去聯繫林苗，您先回家，這麼蹲著不是事。」

看門大爺見裴顧之有幫忙意願，懸著的心勉強落下來半塊，女容廠為半個村子的人提供了就業崗位，他不能想象一旦女容倒下，他們這些人靠著貧瘠的土地掙扎求生的未來。

「哎、哎！好，我先回家，跟村裡的工人通個氣，叫他們這幾天先不去上班。」看門大爺連聲道。

裴顧之連夜回到河東的家，相反，他沒有率先聯繫林苗，而是撥通了老宅的電話。

他回國沒多久，人脈沒積累多少，外人又信不過。

關鍵時刻，找媽。

「喂，兒砸，這還沒到周末呢，怎麼忽然想起給你媽打電話啦？」電話那頭傳來元江雪的聲音。

「媽，求您件事兒。」裴顧之心緒不定，聲音聽上去也很焦急。

「哇塞！頭一回跟我說話用上求字。」元江雪坐直了背，認真對兒子說，「說吧，什麼事這麼急？」

「是尚清，昨晚她被警察押走，至今未歸，我懷疑她被人惡意舉報投機倒把。」裴顧之簡要說了事情。

「尚清！」元江雪一個激靈，從裴顧之口中再一次聽到同樣女孩的名字，「被惡意舉報？還是投機倒把？」

「有這種可能性，尚清她在京都郊區辦了個工廠，專門生產化妝品，他們村基本上默許了這種生產模式，這一次糾察來得很突然，所以我懷疑可能是同行惡意舉報。」裴顧之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小姑娘膽兒還挺大，年紀輕輕居然辦了化妝品工廠。」元江雪感嘆如今女同志的生意頭腦，她先前當演員時，沒少接觸這類膽大生意人，元江雪從不覺得做生意有什麼不對的，國外她常去，私人企業滿街都是，人們敞開大門做生意、談買賣，新思潮早就浸潤人心。

「媽，總之，您先幫我打探一下她現在在哪裡，務必不要讓她受什麼委屈。」裴顧之不再掩飾自己的擔憂語氣。

「行，我這就去打聽一下，你媽這點事還是能辦成的，但人能不能放出來，估計得靠你爺爺的影響力。」元江雪給兒子滴眼藥水。

聽到要委託爺爺，裴顧之含混應了句，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