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輕敵了啊，他是個老六演我

公安局，審訊室。

壓抑的屋子裡，蘇燦閉著眼睛，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兇案現場的畫面，女人頭髮凌亂，身體發脹像一個恐怖的玩偶，扭曲著身子躺在充滿污漬的浴缸內，脖子上還帶著青紫色的勒痕，惡臭的氣味充斥著整個衛生間，只有蒼蠅把這裡當成了樂園。

屋裡到處都是暗紅的血液，帶血的腳印，指紋，兇手絲毫沒有掩飾罪行，另一具男人的屍體就坐在椅子上，正對著沙發，脖子上拴著繩子讓他的臉能對著沙發上曾經坐著的人。

從敞開的窗戶往下望去，下面就是墜樓女人的屍體，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警車從不遠處駛來，沒過多久就拉起了警戒線。

「說說吧，怎麼進屋的，發現屍體怎麼不報警，為什麼在案發現場瞎逛，還坐在沙發上…」

警察的提問打斷了他的思緒，蘇燦睜開眼睛，淡淡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還有一個外賣沒送。」

審問的警官和做筆錄的警官對視了一眼，彷彿在說，這種人，那神經病，你闖入犯罪現場這事還沒弄清，想離開，想屁吃呢！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推開了，趙邵陽板著臉走了進來，怒道：「蘇燦，你別來你爸那套，協助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你要想清楚，你當年也是想要當刑警的人！」

蘇燦笑了笑，說道：「舅姥爺，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表姑生下來就是當警察的命，而我只能送外賣…這是註定的，改變不了。」

「你少胡扯，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你要不是心血來潮去國外當什麼偵探，現在都已經是警察了！」

趙邵陽是看著蘇燦長大的，從小就聰明伶俐，學習優異，跟著蘇禾學了很多才藝和技能，可以說，他能考上刑警學院，出來后絕對是一個優秀的刑警，只可惜，他在面試的時候胡言亂語，沒有通過，接著出國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蘇燦念叨著這句話，看著趙邵陽，認真道：「舅姥爺，你讓我先去把外賣送了，回頭請你吃火鍋。」

「好嘞！」

趙邵陽轉身，又轉了回來，詫異道：「那不對啊，你在忽悠我啊，臭小子，你跟你爸一個德行！老實點，問你什麼回答什麼，沒問題自然放你離開。」

「我送外賣路上，那女人啪的一下就掉地上了，我抬頭一看，只有一家窗戶打開的，我就上樓了，打開一看，嘿，還有兩具屍體…」

「你怎麼開的門？」

「我爸教我的開鎖技術，說技多不壓身。」

負責審問的警官問道：「還有呢？為什麼不報警，還闖入現場，坐在沙發上。」

「樓下有人報警了，進入現場，純純好奇心太重。」蘇燦閉上眼睛，不說話了，這把趙邵陽急的，走了過去，沉聲道：「那你坐沙發上幹嘛？」

「第一視角欣賞那個女人的傑作，代入一下她的內心世界…那不是一具簡單的屍體，而是一件藝術品，你會發現人性是非常有意思的東西：親手毀掉的，往往是曾經最珍愛的。」

旁邊屋子，新上任的局長薛江翻看著蘇燦的資料，蘇燦當年報考刑警學院，筆試成績第一名，面試直接未通過，還說想要完成一次完美犯罪，面試官批註的有心理問題，看他現在的狀態，活脫脫一個內心變態的瘋子。

扭頭對著旁邊的警員說道：「去檔案室，把「4675」專案的資料拿來。」

那起案子發生在十年前，至今毫無進展，被不少辦案的專家稱為完美犯罪，清理現場冷靜又專業，會和蘇燦有關係嗎？他當時才十八歲。

……

兇殺案附近的街頭，幾個大爺擱路邊下象棋。

「老弟，你趕緊下，這都五分鐘了，你還能活多久都說不準，凈在這浪費時間…」

蘇禾背著手，伸長了脖子，看著一個大爺盯著棋盤一動不動，急死個人。

一群大爺扭頭看著蘇禾，管誰叫老弟呢？

「看什麼看，你倒是下啊！不行讓哥來…」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我看你找抽吧！」m.

「小夥子，你懂什麼叫下象棋嗎？年輕人心浮氣躁，真以為什麼都懂，聽叔一句勸，做人不能太囂張了！」

嘿，一群小兔崽子，蘇禾挽起袖子，提溜著一個大爺，直接硬拔了起來，屁股往那一坐，冷笑道：「話不多說，棋盤上定輸贏，你們派個最厲害的來，別輸了哭鼻子！」

「老李，上，盤他！」

一個精瘦的大爺被推選了出來，頗有一副高手的樣子，往那一坐，用鼻孔看著蘇禾，不急不緩道：「要不是哥幾個開口，我都沒打算出山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我可是拿過兩屆小區象棋比賽冠軍，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別說我欺負你！」

「哼！」你丫的都拿鼻孔看人了，是誰目中無人，蘇禾淡淡道：「我很多年沒有下象棋了，不是我不想下，是實在找不到對手，無敵是多麼寂寞！」

李老頭站起來，用手指著蘇禾，瞪眼道：「小子，你再裝逼我就不客氣了啊！早就看你丫的不順眼了，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打你！」

蘇禾猛地站起來，對罵道：「這年頭說實話都被說成裝逼，合著長得帥是我的錯了？信不信老子抽你丫兩個大逼斗！」

旁邊的大爺拉住李老頭，在他耳邊悄悄勸道：「老李，你彆氣，你沒發現他胡言亂語，腦子不好使嗎？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一聽這話，李老頭看蘇禾的眼神都變了，連說話都很溫柔，笑著道：「小夥子，來下棋，別激動…你先下。」

蘇禾不急不緩地說道：「先說好，我下贏了，你們以後管我叫大哥！我輸了，我給你們一人一百塊錢。」

「你不會是騙子吧，我們可是下載了國家反詐app的…」

抓起象棋，蘇禾直接來了個當頭炮，淡淡道：「趕緊下吧，下完得去接孩子了。」

「你孩子多大了？」

「29歲。」

大爺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了：「看來病的不輕啊，年紀輕輕的，咋就得大病了。」

沒過多久，蘇禾起身，嘆了一口氣，不免唏噓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無敵是多麼空虛啊！」

「我…」老李頭看著棋盤上的雙炮絕殺，不甘心道：「輕敵了啊，他是個老六演我，大意了！」

旁邊的大爺紛紛議論道：「這才下到十三步啊，老李不會是讓他了吧？」

蘇禾看著他們，不屑道：「以後你們就叫我大哥，我教你們下象棋，剛才這招叫做棄馬十三招，學會了對付一般老頭沒問題。」

「這局不算，剛才我大意了，重來重來！」老李頭重新擺棋，一副上當受騙的表情，下載了國家反詐app都被蘇禾給騙了。

也沒辦法，防不勝防啊，關鍵他演傻子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