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起源與繼承

卓一能瞬秒入界境並未讓楊風有過多的驚訝，不說卓一本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至尊，就算是他掌握了部分世界規則的權柄也能一念之間抹掉山海界任何一個生靈的存在，不管是任何修為的人。

「老郭！」

雖然說幾個入界境為了山海界未來的走向爭吵不斷，但也只是理念分歧，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山海界，千年交情的老友就這麼湮滅在自己面前，誰也不可能視若無睹。

「別再送死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眼看著幾個入界境就要衝上去跟卓一拚命，躲在暗處的楊風終於站了出來，這些可是山海界為數不多的強者了，山海界和亘古之心融合之後是什麼情況楊風自己也不知道，總得留下點強者鎮場子，自己不可能一直守在山海界里，解決了巫妖之禍后他也想去混沌世界走一圈。

看著走出來的楊風，卓一冷漠的眼神出現了情緒波動，整個山海界的生靈他都沒有放在眼裡，除了眼前的楊風，這個人太神秘了，剛剛出現在山海界就扭轉了戰局，身邊還有兩個帝聖境的混沌生靈對他畢恭畢敬，還有那個讓他都感覺到窒息的神秘強者跟楊風進入混沌后，只有楊風回來了，混沌里發生了什麼他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絲痕迹。

種種跡象表明，楊風絕對是山海界最大的變數。

「你不應該在這裡。」

卓一眼眉跳動，眼眸中的黑白漩渦再次浮現，然而這一次楊風卻並未被肢解，反倒是帶著譏諷之色的看著他。

「世界規則的權柄雖然可以改變山海界的一切物質，但並不是無所不能。」

卓一想通過世界規則的權柄抹除楊風的存在，但是楊風現在就藏身於時間裂縫裡，眼下這個不過是投射出來的時間幻影，山海界的世界規則只能改變山海界的時間，卻不可能影響到處於整個混沌大世界高度的時間裂縫。

知道世界規則的權柄對楊風不起作用，卓一眼中的黑白漩渦逐漸消散。

「你到底是什麼人？山海界不可能孕育出你這種生靈。」

楊風的存在一直都是卓一的心病，每個世界的資源都是有極限的，山海界所有的資源基本上都傾斜在了他的身上，絕對不可能還有資源提供給楊風。

而且楊風的手段和機遇怎麼看都不像是山海界能提供的，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三級世界的範疇了。

「我就是山海界本土生靈，你掌握了世界規則的權柄難道連這麼世界印記都看不清楚么？」

每個世界的生靈都會被鐫刻獨屬於這個世界的印記，這個是混沌大世界的規則，除了站在混沌巔峰的那幾位，沒有誰能隨便更改。

楊風也知道卓一難以置信的原因，但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時間長河對應的是混沌大世界，自己逆穿時間長河得到了世界囚牢，等於是打破了三級世界的束縛，他所獲得的一切機遇都是來自於混沌大世界。

「你想擊潰世界規則的最後防線，將整個山海界送給巫妖作為敲門磚換取將生命層次轉換成巫妖的機會，想法很好，但是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不管是出於對山海界的留戀，還是為了得到亘古大世界的碎片，楊風是不會輕易將山海界讓給巫妖一族的。

感受著楊風身邊散發出來的濃烈劍意，卓一心裡居然萌生了退意。

「轟！」

局面僵持不下之際，氤氳的天空中突然匯聚起一層厚重的烏雲，世界規則的威嚴瀰漫在天地之劍，隨著一聲驚雷炸響，刺眼的白光瞬間席捲了整個世界。

光芒中楊風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遠處飄過，屬於亘古之心的悸動突然在楊風身體里復甦。

亘古大世界的碎片！

世界規則用特殊的手段短暫蒙蔽了所有人的感知，亘古大世界的碎片在這個時候出現，楊風不知道這是世界規則再向自己發出信號還是亘古之心的復甦引動了山海界這塊巨大的碎片。

沒有半點猶豫，楊風快步跟著模糊的影子追了上去，也許一切真相就在模糊的影子上。

模糊影子的速度不快，但是楊風不管如何努力二者之間都保持著一樣的距離，想要動用心念的力量卻發現自己的三大劍胎都陷入了沉睡，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體和他的意識處於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你終於找到了。」

楊風還在思考身體變化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

模糊的影子逐漸化作實體，一個白髮垂髫，面容枯槁的老人就坐在虛無之中靜靜地看著自己，被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楊風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身上有族人的氣息殘留，你是亘古時代的後裔么？」

老人的詢問讓楊風汗毛都炸開了，距離亘古大世界毀滅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亘古是因為關押在了世界囚牢里，沒了時間的概念，亘古自然不會因為時間而衰老。

但是眼前這個老人如果也是亘古大世界的生靈，那個存活的壽命可就有點細思極恐了，跟混沌世界一樣壽命的生靈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么？

似乎察覺到了楊風的驚愕，老人露出了乾屍般的笑容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已經失去生命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也是亘古大世界殘破的意志。」

「亘古世界破滅，原本隕落的我因為意外跟亘古大世界的意識融為了一體，寄居在一塊碎片里散落到了這個新的世界，原本我並沒有注意到你，直到你讓亘古之心復甦，我才注意到你是亘古後裔。」

聽著老人的話，楊風眼皮子一跳，開口問道:「既然亘古之心復甦的時候你就蘇醒了，為什麼現在才找到我？」

「我說過我是亘古大世界殘破的意志，依靠碎片維持不滅，離開了碎片之後的我將會失去自我意識，所以只有你走進碎片空間里，我才能跟你正常對話，雖然我沒有跟你交談過，但這不是我們第一次接觸了，是你讓我掌握了毀滅真意的力量。」

楊風瞳孔收縮，下意識的問道:「你是山海界的世界規則？」

「裹挾著我的這塊碎片進入這個世界后和這個世界本源碰撞在了一起，在我沉睡的時候碎片和世界本源逐漸融合，而我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意志，也就是你說的世界規則，你所看到的天罰就是我投影出去的力量，為了確保碎片和亘古之心的安全，我只能隔絕了周遭碎片和亘古之心的聯繫，維護起這個世界的安全，可惜，最終我還是失敗了。」

有了老人的解惑，楊風也明白為什麼整個山海界都是亘古大世界的碎片了，還有就是為什麼只有進入這裡才能讓亘古之心察覺到碎片的痕迹。

泰宇皇朝外的那塊碎片恐怕只是整塊碎片的一小部分罷了。

「那麼你將我帶到這裡是希望我做什麼么？坦白說我的實力不足以擊潰外面那些對碎片虎視眈眈的巫妖，如果你希望我挽救山海界，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老人呵呵一笑，看著楊風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我已經苟活太久了，是時候解脫了，你是我族的後裔，亘古大世界的火種需要你繼承，我們這些腐朽的老東西也該離開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這塊碎片就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這個新生的世界雖然還比不上亘古大世界，但也有很多未知的恐怖，希望你可以讓亘古大世界重新降臨，保護好亘古大世界，不要再讓曾經的悲劇重演。」

說罷老人終於站起了身子，化作一團濃霧將楊風包裹了起來。

與此同時，刺眼的白光消散，所有人重新出現在了浮雲霞峰，除了卓一沒有人察覺到有絲毫不妥。

「為什麼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卓一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但掌握了大部分世界權柄的他深信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楊風呢？」

當卓一看到楊風從眼前消失后，心頭仿若有萬千擂鼓作響，不安的情緒拔高到了極致。

「快殺了他們！」

卓一也顧不得尋找楊風的蹤跡了，直覺告訴他繼續拖下去今日一定會慘敗。

那些巫妖不屑的冷哼一聲，但聽從卓一的調遣是先天大巫妖的命令，他們只能撲向了沒有世界規則保護的山海界眾人。

「咔嚓。」

就在污濁之氣將這片天空完全籠罩之際，空間出現線條性的扭曲，似乎有某種生命破殼而出，恐怖的威壓就像將整個世界蓋了下來一般，重重污濁之氣在瞬息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白日之下，楊風面色清冷的在虛空中緩步走來，怒濤磅礴般的氣浪在他身邊激蕩，所有在他身邊的污濁之氣瞬息間就被湮滅無蹤。

「這怎麼可能！」

卓一瞪大了眼睛盯著楊風，他可以感覺到楊風的境界隨著他的步伐正在快速拔高，此刻的楊風就像是一尊蘇醒的遠古怪物，一個鼻息都能攪動天地，最讓他恐懼的是他正在失去對於山海界的掌控權。

世界規則的權柄被剝奪了！

這是卓一從未遇見過的詭異事情，他曾經問過先天大巫妖是否有辦法剝奪他對山海界的掌控，然而得到的回答卻是否定的，掌握了世界規則的權柄等於是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意志，除非有人跟他一樣通過日積月累的蠶食，攛掇權柄，但是從未聽說有人能像楊風這般每走一步都會搶走一部分屬於自己的權柄。

「好了，現在我們修為相仿，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楊風走到卓一面前的時候修為已經突破到了至尊境，而且完全剝奪了卓一對山海界的掌控，雖然是同境界的交鋒，卻讓卓一冒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