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族慘敗
「恭喜齊老弟突破築基，自從以後，仗劍天涯、鵬程萬里，成為我輩修士。」
齊木昊剛一走出洞府，韓飛雨便笑著拱手說道。
齊木昊連忙擺手，「韓兄真折煞我了，沒有您，恐怕我現在仍舊為築基丹而奔波。」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韓飛雨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齊木昊趁此說道：「韓兄，現在可以透露點內情了嗎？」
韓飛雨摩挲著自己臉上的鬍鬚，沉思了片刻，「我的第一個要求，便是讓你為我煉製丹藥。」
「我雖然有葯田百畝，但能煉製的丹藥僅限於幾種比較重要的，如那築基丹之類，至於其他丹藥的丹方，我卻知之甚少。」
「以你三靈根的資質，短短二十年，便能成為築基修士，恐怕少不了丹藥的助力吧？」
齊木昊聞言點頭，這一點他想瞞也瞞不過去，自然頷首答應。
反正藥材都是韓飛雨來出，他來煉丹，兩人也算是分工明確，誰也沒有多佔便宜。
要知道，韓飛雨擁有這麼多的百年份藥材，修鍊資源一點也沒短缺的情況下，也用了六十多年才鍊氣大圓滿。
如今築基七層，又花了整整六十年。
算起來，韓飛雨今年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
而築基修士的壽命是二百三十載，他如今剩下的壽命也就是一百年左右。
再刨去最後十年不能突破金丹，他僅剩下九十餘年。
而他現在才築基八層，之後還有四個小境界需要修鍊！
以韓飛雨的志向，定是想要追求那金丹老祖境的，那他的時間不可謂不緊迫。
要知道，無論哪個境界，一旦到了後期，肯定是越來越難修鍊了，往往一個小境界就需要花費六、七年甚至十年之久，也未必能突破。
哪怕以韓飛雨如此逆天的機緣，也不敢篤定自己一定能成功。
這也是為什麼他剛一察覺到齊木昊可能有煉丹方面的機緣，便立刻不遺餘力的賭上了自己手中的一切。
而現在，鐵一般的事實，也證明他韓飛雨賭對了。
收回思緒，韓飛雨心情大好，不過緊接著他便聲音低沉了下來。
「這第二條，我說了，齊老弟可別害怕。」
齊木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韓飛雨幫助了他這麼多，若僅僅只是煉丹，那齊木昊才慌呢。
這第二條恐怕才是韓飛雨真正想讓齊木昊早點築基的原因。
「願聞其詳。」
「你可知，為何短年，妖邙山便陡然多出了數十尊二階妖獸？」韓飛雨問道。
齊木昊沉吟片刻，但始終沒有頭緒，只能搖了搖頭，「還望韓兄告知。」
「因為上一甲子妖獸狂潮的大敗，很有可能是有預謀的！」
韓飛雨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築基修士對於妖獸而言，是最為大補的血食，所以這短短的一甲子不到，羅嘯宗和十大家族還未恢復之前的元氣，而妖邙山卻多出了數十尊築基的二階妖獸！」
「你是說？！！」
齊木昊臉色大變，能有如此手段的，除了羅嘯宗的那位金丹老祖，不可能再有別人！
韓飛雨點了點頭，兩人雖然都想到了那個人，但連提一嘴名諱都不敢，生怕沾染了因果，驚動了對方。
「我的猜測是其已經淪為了魔修，但苦於沒有證據，也苦於自身實力低微，只能隱忍不發。
這也是我為什麼隨身攜帶築基丹的緣故。」
韓飛雨一字一句的凝重說道。
因為不管是購買羅嘯宗的築基丹，還是用羅嘯宗的靈脈突破築基，都需要發下毒誓，簽訂神魂契書才行。
而一旦發下毒誓，簽訂了神魂契書，那就永遠不能對羅嘯宗的弟子出手！
更不能攻打羅嘯宗！
韓飛雨的這步棋，不可謂下的不深。
但僅憑齊木昊一人之力，恐怕還遠遠不如，哪怕坐實了對方成為魔修的證據，也無可奈何。
齊木昊的眉頭緊緊皺著，一旦對方真的像韓飛雨所說，已經淪為魔修，那恐怕千引山的所有修士以及數千萬凡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無法破解的死局！
當然，現在已經築基中期的韓飛雨，屆時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但韓飛雨可以走，他齊木昊可走不得。
且不說齊家的族人，單說將他視為心頭肉的三爺齊言暉，以及為了他心甘情願犧牲自己修鍊之道的族叔齊寒興，齊木昊就不可能走。
而齊言暉身為所有齊家修士和凡人的族長，更不可能扔下族人不管的。
「唉。」
哪怕以齊木昊的見識，面對如此困局，也只能深深嗟嘆一聲。
「力不從心」這四個字打內心深處油然而生！
「多想無益齊老弟，如今已經二月中旬了，肅妖行動恐怕已經開始了，我們二人還是趕快回去吧。」
韓飛雨說道。
「這兩件二階下品法器，你先拿著，算是為兄給你的築基賀禮了。」
「這次肅妖行動你要萬分謹慎，說不得又是削弱人族修士的陰謀。」
齊木昊沒有推辭，接過法器后便開始祭煉。
半個月後。
兩人回到了千引坊市。
如今已經到了三月份，正是寒風呼嘯，最為寒冷的時刻。
大雪皚皚之下，不少地方都已經凍的堅硬無比。
只見千引坊市的廣場上，數百名修士都被集中在了一起，分成一個又一個方陣。
齊木昊早就下了韓飛雨的法器，悄悄回到了齊家的方陣之中。
這也是兩人在回途中制定的計劃，先隱瞞齊木昊築基的消息，到時候打妖族一個措手不及！
「韓老弟，你可算回來了！」
說話的正是之前跟韓飛雨一起來過坊市的築基九層老者——鄭鴻陽。
他臉色焦慮，神情慌張，顯然精神壓力極大。
「鄭師兄，出什麼事了？」韓飛雨問道。
隨著老者訴說的來龍去脈，韓飛雨的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
原來，自二月份肅妖行動以來，羅嘯宗已經接連損失了三位築基長老。
千引坊市的散修，更是戰死了百名之多！
如此大的損失，幾乎是慘敗中的慘敗！
比多年前的妖獸狂潮還要恐怖！
「這怎麼可能？！」韓飛雨一甩袖子，既憤怒又震驚的說道。
這一次的肅妖行動可是相當於人族偷襲妖族了，偷襲對方，反而損失如此之大，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羅嘯宗自從上一甲子的妖獸狂潮后，宗內僅餘十二位築基長老。
除去之前被沈骨老魔重傷的蔣睿明，僅剩下十一位可以進入妖邙山的築基長老。
現在才過了區區一個月，就死了三位之多，只餘下八名築基長老了！
怪不得已經築基後期的鄭鴻陽都如此焦慮萬分。
「那些妖獸不知怎麼了，突然就集合了起來，將你曹師兄、嚴師妹、華師弟全部埋伏致死！
如今你孔師兄、楊師姐都被困於妖邙山，所以我才緊忙召集了十大家族，準備進入營救！」
鄭鴻陽神色痛苦的說道。
這些築基長老與他都有上百年的交情了，看著昔日的手足兄弟、姐妹一個個慘死在妖邙山，連全屍都沒留下一具，不可謂不折磨。
「埋伏！埋伏！」
韓飛雨突然暴怒起來，一掌便將地面轟出了一丈之深的大坑！
「築基妖獸的靈智不過相當於人族的十歲智力，單憑它們一群茹毛飲血的畜生也知道埋伏！」
韓飛雨一向嫉惡如仇，當初汪濯的一句話惹其不悅，都差點丟掉了性命！
此刻更是暴怒不已，咬牙吼道！
聽韓飛雨如此說道，鄭鴻陽微微一愣，緊接著便臉色陡然大變，「難不成有人……」
他不敢再說下去。
能指揮的動築基妖獸，那至少得金丹妖祖出手。
而能出賣人族，聯繫金丹妖祖的人，至少得築基中期修士以上才行。
哪怕到了此時，鄭鴻陽也絲毫沒有懷疑是自家的金丹老祖出了問題。.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得趕快進山吧。」
鄭鴻陽來不及細想，急忙催促道。
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九年後的妖獸狂潮，羅嘯宗就要徹底覆滅了！
韓飛雨看了一眼齊家的方陣，擺手道：「你先別急鄭師兄，先休整一刻鐘，我們就出發。」
很顯然，韓飛雨在給齊木昊留時間。
……
齊木昊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在了鍊氣七層，走入了齊家方陣，頓時引起了一陣騷亂。
大長老齊言源立刻笑罵道：「你個臭小子，跑哪了？你三爺都快急死了，再不出現，你三爺都準備領著我們一群老骨頭去羅嘯宗要人了。」
這一個月以來，人族修士死傷慘重，那些被分屍的修士場面更是慘烈至極。
而齊木昊卻消失了足足三個月有餘，不僅讓人擔心是不是出了意外，在妖邙山被妖獸斬殺了。
這可把齊言暉給急壞了，四處派人打聽齊木昊的下落。
家族內的修士也都被他派出去搜尋齊木昊的蹤影了，反而在這期間，齊家修士傷亡最小。
齊言暉甚至多次忤逆羅嘯宗的詔令，就是要找自家的孫子。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齊木昊聞言，望著齊言暉那雙老眼中仍舊殘留的擔憂之色，鼻頭微微一酸，「爺，孫兒不孝，讓您擔憂了。」
說完，齊木昊朝著齊言暉跪下，規規矩矩磕了一頭。
齊言暉連忙扶起齊木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這一平安回來，齊言暉吊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了。
短短三個月，齊言暉兩鬢的頭髮竟然全部白了。
顯然這三個月都是吃不下、睡不好，心中萬分擔憂、驚懼的操勞表現。
好在如今的齊木昊，已經成為築基修士了，也該為齊家撐起一片天了！
唐星雲重重拍了一下齊木昊的背部，「你小子啊，都不知道給你爺留個書信。」
唐星雲作為齊言暉的老友，最是知道齊言暉心中的軟肋。
這三個月以來，齊言暉半夜不知偷偷痛哭過多少次。
恐怕就是自己的親兒子齊寒興走丟了，齊言暉都不至於如此。
好在有了齊木昊半年前給的青靈培元丹，齊言暉已經鍊氣十一層。
而齊寒興更是已經突破到了鍊氣九層！一舉跨入鍊氣後期的境界！
整整晉陞了四層有餘！
這主要還是因為齊寒興在族中多年當差，停留在煉境界的時間太久了。
法力也打磨的圓潤無比，這才一口氣連破四層，成為鍊氣後期修士！
幾人寒暄過後，就原地駐足等待著羅嘯宗的築基長老分配任務。
正在此時，齊木昊突然感覺有人注視他。
他突破築基之後，神識更是暴漲至築基中期有餘，自然十分敏銳。
他抬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名長相清麗，身姿柔美的女修，那女修看到齊木昊朝其望來，連忙驚慌失措的低下頭去。
像極了一個做壞事被抓包的慌張小鹿。
「叔，那位是誰？」
齊木昊朝著齊寒興問道。
齊寒興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那位就是羅嘯宗大名鼎鼎的天靈根修士周景薇啊。」
「她認識我？剛才看我來著。」齊木昊有些納悶。
這應該是兩人第一次相見，不清楚為何周景薇會盯著他看。
「嘿！」齊寒興突破鍊氣九層之後，心情一直不錯，笑著說道：「你爺成天把你當成寶，到處跟人吹噓說你不弱於羅嘯宗的周景薇，估計是聽說了，有點不服氣，這才看你吧。」
「……啊？」
齊木昊有些無語。
「你倆同年同月同日生，這也是一種緣分，若是你能把她追到手，當你爺的孫媳婦，恐怕你爺半夜都能笑醒。」齊寒興開玩笑的說道。
不過他也就是過過嘴癮，人家周景薇不僅是天靈根，還是羅嘯宗的弟子，絕不會看上一個貧瘠寒酸的齊家修士。
可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齊木昊已經築基成功了，而那天靈根的周景薇，仍舊是鍊氣七層的境界。
「你別在那胡說八道了！」齊寒興的老婆趙敏瑜說道。
千引山十大家族中，齊家與趙家、李家關係較好，所以齊言暉給齊寒興說的媳婦便是趙家族長趙蠻石的女兒。
齊木昊趕忙拱手：「見過嬸子。」
趙敏瑜同樣是鍊氣七層，不過她已經六了！整整大了齊寒興八歲。
據說當初趙敏瑜得知齊寒興才煉，是個修鍊廢物，死活都不願意嫁。
還是趙蠻石發怒，這才被迫嫁給了齊寒興。
而如今齊寒興已經鍊氣九層了，整個人才顯得沒那麼抗拒。
趙敏瑜看了一眼齊木昊，酸溜溜的說道：「木昊啊，你可真是好福氣，你叔在你爺心中的分量，恐怕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呢。」
齊木昊自然聽得出來話中的酸味，不過也只能呵呵一笑，不作回答。
齊寒興也趕忙拉著趙敏瑜去其他地方了。
不大一會兒，韓飛雨便飛了過來，「齊家修士跟著我，前往【飛鳴谷】，營救孔師兄。」
說完，韓飛雨便祭出一艘飛舟，這飛舟乃二階極品法器，至少可以乘坐百名修士。
除了齊家修士以外，還多名千引坊市的散修。
齊家煉境界以上的修士，還不人。
煉以下，便是鍊氣前期的修士，這些修士進入妖邙山，恐怕連築基鬥法的餘波都扛不住。
更別說參與戰鬥了。
齊木昊看了一眼散修，屠老四、吳定天、衛錦等人赫然在列。
齊木昊突破築基之前，又給他們煉製了碎心丸的解藥，所以他們身上倒是不缺解藥。
如今看到齊木昊回來，一個個上前打著招呼。
在此之前，他們也都一直跟隨著齊家征戰，甚至還被齊言暉派出去找尋齊木昊的蹤跡半個多月有餘。
等這次肅妖行動結束，齊木昊就打算把碎心丸的真正解藥分發給這群人。
他成功築基，已經完全不需要這略顯腌臢的手段來控制這些散修的衷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