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大寶溜回國
十年後。
來如意叫了一輛車，急匆匆趕赴機場。
她一邊趕往機場，一邊不停地撥打電話。
電話提示音一次次響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看著手機信息，不由得蹙起秀眉。大寶來曉劍賤賤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來：「如姐，我一個人回國了。我實在想知道，那個王八羔子到底是誰。如姐不說他是誰，也沒關係。就算是挖地三尺，小爺也會把他找出來。就算他丫死了，小爺也要掘墓鞭屍，以解心頭之恨……」
來如意嘆口氣，閉上了眼眸。
就算幾個寶寶沒不說，她這個做媽咪的，心裡也明鏡似的。她比誰都清楚，孩子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們爹地是誰。尤其是擅長黑客技術的大寶來曉劍，一直瞞著她在查當年的事兒。這小子想要查出那個男人，並不一定是要認祖歸宗。他只是想狠狠敲那個男人一筆竹杠，以解心頭之恨。
思及此，來如意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她不是不想告訴孩子們那個男人是誰，是她壓根兒真不知道他是誰。
安檢登機，閉目小憩。
客機在雲海里穿行，唐如意的思緒也飄到了十年前。
那一年她19歲，剛拿到醫科大學的畢業證。
本來，她想出國，去哈弗大學碩博連讀。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慕天楚，卻不希望她出國留學。他一再祈求她留下來，早日完婚，象所有有情人一樣日夜廝守在一起。
她正猶豫不決時，一再留級的同父異母妹妹來如雲，又一次初升高失利。被父親來鼎山罵得狗血臨頭。來如雲傷心無比，求她一起買醉。
滴酒不沾的她，本來不想去魚龍混雜的地方。奈何不忍心看來如雲難過，就答應了陪妹妹醉一場，讓妹妹振作起來，重新開始。
她們姐妹倆去了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這一次買醉，世界突然就來到了末日。
來如雲稀里糊塗睡了盛家繼承人盛雲卿，並懷上了孩子。雖然被父親罵了一頓，卻因為能攀上第一家族盛家這個高枝兒，來鼎山也沒怎麼為難她。數月後，來如雲誕下一個男孩兒，母憑子貴進了盛家。
她丫悲催的是，被誰睡了，居然都不知道。更悲催的是，還一下子懷上胎。來父讓她悄沒聲息地打掉孩子，她不忍心殺生，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來父見她執意未婚生子，還找不到接盤俠，一氣之下，不但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還把她逐出了家門。
不得已，只能租房養胎。
一個人挺著皮球似的大肚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分娩。遺憾的是，最後一個生出來，因為缺氧窒息而夭折了。如果那個女兒活下來，一定也像幾個天才哥哥姐姐一樣聰明可愛。十年了，每每想起夭折，她心裡就難過的要命。
客機降落。
來如意那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江城機場。
從暖氣開放的機場大廳里出來，初春的風攜著絲絲涼意和咸腥氣息，撲面而來。這熟悉的氣息，讓她似乎又恍惚間回到了十年前。
只可惜，物是人非。
有些人和事兒，再也回不去了。
來如意掏出手機，關閉飛行模式。
滴滴咚咚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她打開一條關於「鬼見愁」的新聞：天下第一黑客「鬼見愁」黑了第一家族盛億巨款，被盛家家主盛雲卿圍追堵截，現下落不明。
來如意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她撥打電話，聽見來曉劍玩世不恭喊她如姐那賤賤的聲音，火冒三丈，「來曉劍，我限你一分鐘內把位置發過來，否則的話，看我待會兒怎麼整治你小子！」
來曉劍似乎毫無懼意，貧嘴地，「如姐，你發這麼大脾氣幹嘛？我回國，可是給你找老公來了。小爺為你好，不領情也就罷了，還這麼凶？你說，就你這款式兒的，哪個男人敢娶你啊？」
來如意見這小子貧嘴，壓低聲音，直呼他綽號，「來小賤，你丫再貧，小心老娘直接把你送到盛雲卿那兒，領巨額賞金去……」
來曉劍嘻嘻地笑了，「如姐，你都知道了啊？」
來如意冷哼了一聲，「你小子什麼德性，老娘還不知道？回國給我找老公？你小子是特意來他地盤避難了吧？你不就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來，你丫也怕盛雲卿抓住你，扒你皮吧？」
來曉劍呵呵了一聲，「如姐，你可真是火眼金睛。什麼事兒，都瞞不住你。你猜得沒錯，小爺是黑了盛雲卿銀行賬戶，捲走了億。如果還待在那地方，不是等著人瓮中捉鱉啊？」
來如意隔著屏幕，都想掐死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誰不去招惹，你居然招惹盛雲卿？好歹，他也是你小姨的男人！」
來曉劍嘆口氣，狀似無奈地，「哎，如姐，這可怪不著我！要怪，只能怪他錢多。我不黑他，難道去黑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苦哈哈？你說，就我來小爺這麼良善的好人，能下得去手啊？」
來如意不想再跟他貧，「得，少貧啊！」
來曉劍見親媽不依不饒，解釋，「我不忍心看四弟因為籌集善款救災焦頭爛額，才去黑盛雲卿的賬戶的。要不是為了小四兒，小爺願意自己找死，在老虎嘴上拔毛啊？不過，盛雲卿的錢那麼多，小爺把它用到該用的地方，總比閑在賬戶上強啊！」
來如意的火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即便如此，她還是佯裝慍怒，「救災善款，我和小四兒自有辦法。用得著你小子使用非法手段，給他籌集啊？廢話少說，快把位置發過來……」
來如意掛了電話，片刻后，見來曉劍把位置發過來。
她招手叫了一輛車，以最快速度趕往目的地。
下車，付車資。
來如意正要進來曉劍事先租好的閬苑公寓，衣袖卻被人拽住了。扭頭一看，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這孩子瞧上去有些眼熟，仔細一打量，竟然跟來曉劍兄弟倆頗為神似。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在心裡漾起，遂堆起笑容，柔著問，「小朋友，是需要阿姨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