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愛交朋友的冥衛

第五十五章 愛交朋友的冥衛

阿獃屁顛顛的攆到思萱閣。見月下竹影縱橫,十幾天未見,熟悉又陌生。不由想起初秋時自己在樓上和萱萱那一段風光璇旎的初吻,情不自禁的哼起了didu名劇中的調調:「月痕疏,竹影瘦,那人等在籬笆后。掌中寶,心頭肉,寶貝等我把你發梢嗅,親不夠啊摸不夠,我的愛啊仍依舊......」

阿獃剛開始並不敢大聲的唱,一是因為這曲子內容惡俗,極其不上檔次,二是因為他唱歌跑調,很難聽。但哼到「親不夠啊摸不夠時」,突然想到自己親是親的挺多的,但於「摸」之道,實在只是打了一個擦邊球——談戀愛這種事兒,只讓拉拉小手彈彈額頭也算摸么?起碼,阿獃偷聽包二皮和小弟談話時知道「摸」的定義就是「狠狠的揉」。當然包二皮後面還有一大段jing彩的細節描寫,基本是抄襲自didu風月書局的暢銷小說,阿獃是不屑引用的。單憑這」狠狠的揉「四字,就足以讓他浮想聯翩了。想起包二皮當初向剛入行的小馬夫們傳授意yin經驗時剛好正在給馬洗澡,他肥厚的嘴唇蹦出「狠狠」二字時是何等的冷酷,為了配合這兩個字的震撼效果,包二皮甚至不自覺的手上加力,狠狠的揉了幾下小母馬的nǎi.子。

小母馬那痛苦而又快意的呻吟聲已經那麼**了,如果是小女人呢?阿獃情難自禁,唱的聲音便漸漸大了起來。雖然跑調,但「親不夠啊摸不夠」幾字畢竟發自肺腑,於是便有了幾分蕩氣迴腸的感覺。

忽聽竹影背後幾聲嗤笑,阿獃頓時閉口。撥開竹葉,三尊門神擋在思萱閣門口。中間是林小躒,兩邊是寶雲玉煙二位丫鬟。

阿獃心中尷尬,嘴上卻越發的厚顏無恥,惱火道:「還有沒有規矩了?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不知道啊?」

侯府中的規矩,除了大小姐,那自然是已侯爺訂的為最大。寶雲玉煙和阿獃早已混的極熟,所以並不十分怕他生氣。但侯爺那條「誰敢對蘇先生不敬,杖責出府」的規矩在前,倒不敢過於放肆,只是一個勁兒的抿著嘴偷笑。林小躒不是侯府人,也不知道侯爺的規矩,仗著有沈飛和大小姐撐腰,於是開口笑道:「哪位子曰過這句話?如果是專去風月迷香樓偷女人衣服的登徒浪子,不知道也罷。」

阿獃道:「我是一個嚴肅的人,從來不講冷笑話。」

林小躒啐道:「呸。沈飛還說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從來不逛窯子呢。」

「窯子」二字從姑娘家口中吐出畢竟不雅,旁邊的寶雲玉煙都羞紅了臉。林小躒似乎也覺得這話有點刻薄了。於是補充道:「你是高高在上的蘇先生,用得著和我解釋嗎?這話還是留著哄樓上那位比較好。」

阿獃道:「想當初老二不見你時,還是我把他從屋裡揍出來的!」

林小躒道:「大小姐哭腫的雙眸告訴我男人都靠不住,我現在不想見他了,麻煩你再幫我把他揍回去。」

阿獃道:「你過河拆橋!」

林小躒:「對,專拆鵲橋。」

阿獃已經見過林小躒好多次了,知道她是一個很有修養的姑娘,此番如此蠻不講理的糾纏,哪裡還不明白她是受了萱萱的指使?於是虛晃一槍,叫道:「老二管好你媳婦。」趁林小躒愣神時,施展遁術,身子一晃便到了思萱閣二樓珠簾前。酸不溜溜的吟道:「美人卷珠簾,獨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萱萱抱著腿坐在綉床上,頭也不抬,冷冰冰的回答:「恨你妹!」

阿獃認真說道:「好妹妹,別鬧了。你看我這麼誠心實意......」

萱萱:「怎麼證明?肚兜褻衣jing油魚鰾套?」

阿獃並指指天,發誓道:「如果上天知我心誠,就讓石頭不發芽吧。」

這等沒有營養的腦殘的對話,前人已述備矣。繁瑣處萬語千言,簡略時不過是六字真言加七字密語:「打是親,罵是愛,床頭打架床尾和。」接下來的故事不過是挨打挨罵挨擰挨捏挨算盤,幕後黑手劇情掌控者大慈仁者洪武凌天廣因傳道弘法穹高至尊麋鹿宗師並不是一個善於拖字數的選手,讓我們回到八千字以前

吧。

「那就叫你二哥把他們都殺光!」「帶上那位新朋友,順便把陸虞給我逮回來。」狠話說完自然是情話,情話說完自然要訴苦。阿獃困得不行,偏偏萱萱全無睡意,趴在他耳朵邊上可憐兮兮的告黑狀。五更時分,阿獃終於受不了了,向窗外偷聽的冥衛們發布了這麼一條指令。

冥衛只忠於武安侯,侯爺走後聽命於沈飛。蘇先生雖然算半個主子,卻並不是他們的直屬上司,要唆使他們半夜不睡覺去忙著殺人,那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聽了阿獃的指令,喬基等人隔窗開出了條件:「我們要葵花陽龍袖桃典和離火劍氣!」

......

......

冥衛系統號稱沈重陽座下第一殺招,從來不曾展現在世人眼前過。即使是葉西靈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事實上,冥衛僅有六人。聽起來略寒酸了點,但這六人專司殺戮,武功俱在二品中上境,昔年因武安侯一怒,六人遠赴大楚,歷時三月,血戰數次,終於成功地圍殺了敵國最高調的那位一品宗師,並且全身而退。這等曠世戰績,世間知者寥寥,連雲帝陛下都認為那次是武安侯本人親自出手格殺敵酋,方使帝國邊軍轉危為安。

西門外。天剛拂曉。

來歷不明的銀甲士兵百四十人,分列兩隊,駐守西門。兵士腳下伏屍遍地,血液橫流,在門樓下青石板上乾涸成一條條不規則的紋路。血跡與死亡總是讓人畏懼,而這隊士兵明顯不是人——他們像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雖然他們的盔甲很帥。

內門前不知何時飄來六條人影,隱藏在將明而未明的天sè中,顯得模糊不真,像是六條專為索命而來的冤魂。

喬基斜眼一瞟,淡淡說道:「屍體僵而不硬,死於昨ri申時。」

老六聳鼻一嗅,淡淡說道:「血跡涸而不幹,濺於申時三刻。」

另外四人卻死死的盯著白甲兵,目中jing芒吞吐,滿是熱切,不約而同的道:「傻逼,咱們是來殺人,又不是來驗屍的。」

喬基雖是隊長,被弟兄們罵為傻逼卻不以為忤,繼續道:「看到門樓下斜躺著的那一具了么?這人我認識,南荒拓邊軍時的同袍。此人衝動,事事爭先,是第一個挨刀子的。他頸中切口凌厲,隱有刀氣,一擊斃命。是叛軍為立威用雷霆手段斬殺的第一個人。他屍身上已有明顯屍斑,死於申時初。」

老六補充道:「內門三丈處趴著的那具,胸前刀痕凌亂粗淺,屍身周圍一丈見方血跡凌亂,可見是掙扎了許久才咽氣的。血跡艷而不黑,死於申時末。」

「屍體共二百九十九具,盔甲兵刃是禁衛軍制式。」

「禁衛軍的戰鬥力,和咱們府中家丁差不多。」

「就這麼一群渣渣,這群叛軍居然砍了一個時辰,還他媽有臉造反?」

喬基和老六二人似在演雙簧,語速極快,聲音也不小。何況他們六個人就像六根棒槌一樣杵在內門牌樓前,肆無忌憚的對著遍地屍體指手畫腳,盡情的展現自己在驗屍界的專業水準。白甲兵不是瞎子聾子,自然早已發現。

軍中多熱血。按照道理來說,遇到這種前來挑釁的裝逼販子,二話不說,抽刀子就砍才是正常的,但白甲兵們偏偏無動於衷,監守城外的那隊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老六等人點評完屍體情況,隨意用腳一撥,將橫在前面礙事兒的幾具踢開。六人腳踩粘稠的血跡,以相同的節奏,相同的步伐朝白甲兵士不疾不緩地逼近。

行至門前三丈時,面城內而佇的那隊白甲兵同時將手緩緩移到了腰間佩刀刀柄處。

行至門前二丈時,七十柄雪亮的腰刀鏘聲出鞘,同時拔出一半。刀身上俱都沾著斑駁血跡。

行至門前一丈時,為首的那名白甲兵首領舔了舔乾燥無血sè的嘴唇,沙啞著喉嚨沉聲說道:「奉命鎮守,出城者死。」

喬基又向前跨了一步,距白甲兵首領的刀鋒只有五尺時停住,冷冷道:「我不出城。」

白甲兵首領毫無反應。眼神依舊空洞無光。

喬基又試探道:「我ri你妹。我們輪流ri,不算強jiān。」

白甲兵首領依舊毫無反應。秋天的晨風襲來,天氣驟冷。

喬基再道:「到底讓不讓ri,你倒是給句話啊。大家交個朋友怎麼樣?」

那首領似乎真有一個妹妹,這時終於堅持不住,唇間冷冷蹦出了兩個字:「傻逼。」

喬基臉上掛著的yin邪微笑驟然幻化成冰冷殺機,一道墨光劃過,一道血光湧出。

白甲兵首領直到倒下,臉上也未來得及做出任何錶情。喬基又前邁一步,踏在首領浸滿血跡的銀sè頭盔上,極為惋惜的道:「說了讓你冷靜點。」

「不做朋友,就是敵人。有妹妹的都給我站出來。」

剩餘的這隊白甲兵還有六十九人,對於首領的死和喬基的羞辱,他們既不感到悲憤,也不感到恥辱。甚至沒有考慮自己到底有沒有妹妹,就依次站出了四十人。一個個臉sè淡漠,眼神空泛,像木偶一樣,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勢,將喬基六人圍在當中。

合圍之勢已成,冥衛們卻並不在意。

「四極十象陣么?大楚國的人。看在你們的主子也姓蘇的份上,留你們全屍。」

這是喬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不過大部分白甲兵並沒有聽到。因為還沒有聽到,就已經死了。

血腥味瀰漫,六道身影有如鬼魅,六柄墨刀恰似奔雷,不知攻向何處,亦不知藏在哪裡。

四十名白甲兵很快被冥衛的魔刀殺光。

二十九名白甲兵很快被戰鬥的餘波殺光。

說來也怪,面向城外的那隊白甲兵似乎和監守城內的這隊並不是同袍,非但不出手幫助,甚至沒有一個人回頭。喬基等人意猶未盡,指著他們得意的朝城牆上道:「怎麼樣?鹿先生?沒看清楚的話我們可以再免費表演一次哦。」

城牆上寬闊的垛口處躺著一個人,正在不耐煩的打呵欠。晨風展動他灰sè的衣袂,配合上一副風淡雲輕的懶散模樣,特別像一個世外高人。這麼愛裝,尤其是愛在實力不如自己的人跟前裝的人,當然是鹿霜青了。他在沈萱面前擺了阿獃一道,害阿獃被揪了半夜耳朵。於是阿獃也擺了他一道,害他在馬廄里陪包二皮一起聞了半夜馬sāo.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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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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