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然後，川崎司原給出回答

「那個……」

等伊勢原花咲徹底離開后，川崎司原才斟酌著開口，他目光看向相川留衣。

而對方卻是深深的彈出一口氣。

「你要是還想說那件事，就不必了。」

她看起來沒起絲毫興趣，但川崎司原卻並非這個打算。

他搖搖頭，表情變得更加深沉。

「我好好想過了。」

「想過什麼？」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原諒我。」

話畢，相川留衣則是皺起眉頭，她站起身，視線筆直的射向川崎司原。

「你說出這種話，就說明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她抬手準備將東西塞進包里，這之後便馬上離開，大概是不對川崎司原抱有期待。

這時，川崎司原卻忽然接著往下說：

「不過，我覺得不應該再糾結了。」

相川留衣聽完愣在原地。

「繼續說下去。」

這樣的回復，表明川崎司原做出的決定沒有錯誤。他點頭示意。

「一直以來都選擇停留在原地，反覆把同一件事情擺上檯面……一昧的想著道歉，卻不肯往前邁出一步做出改變，一直以來只顧著消除內心的愧疚，卻總是忽略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

「是……明明作為受害人，卻不被照顧到情緒。我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讓你接受我的選擇，到頭來只會讓你更加煩躁……」

相川留衣面向他，換上一個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

「我不明白，你有話直說就好。」

她明顯不想聽這些客套話，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於是，川崎司原用同樣的表情和她四目相對。

「我知道這樣很過分，但我想重新開始！」

這句話一說出口，連川崎司原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事到如今還要說出這種話，這樣的人到底想幹嘛？不過，這就是他做出的選擇。

相川留衣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的變化。

沉默幾秒后，她輕聲開口：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什麼？我不懂。」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連川崎司原也猛地愣了一下。

「我想跳過這件事，不要再糾結下去了……」

「糾結？真過分啊。」

「……」

相川留衣的肩膀也跟著顫抖起來，川崎司原心一揪，沉默著等她繼續開口。

「你以為糾結的是誰啊？」

「……」

「你以為只有你在糾結嗎？我也是好好思考過了啊！」

「我知道我很過分，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事情發生之後，每一天他都沒法安心入睡。

說愧疚也好，自責也罷，他無數次想過要怎樣才能得到原諒，卻總是無疾而終。

最後，他只能想到這個辦法，這也是他對相川留衣的態度做出的選擇。

「我也在思考，要不要輕易原諒你，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沒等川崎司原回應，她又繼續說道：

「但是，我又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糾結一件事情。無論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向前看就好了，所以……所以不要再繼續困擾自己了。

「但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想怎麼夠？只要你一道歉，我就不得不重新審視一遍、不得不再回過頭來思考一遍……我就沒法保持平常心、沒辦法裝作無事發生……

「我不想再困擾自己了。」

原來她也在一直掙扎著。

「但是……真自私，做完壞事就自己跑了。」

「抱歉啊，雖然我也想好好彌補，但卻被人拒絕了。」

「是嗎……是這樣啊。」

相川留衣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著話。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沒辦法好好接受道歉。」

是啊，相川留衣又哪裡像普通的女生，她想要的回答又哪有那樣簡單？……川崎司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能不出差錯的給出答案。

他站起身，然後一步步靠近相川留衣。

「那就別接受了。」

他溫柔的開口，相川留衣也慢慢抬起頭看著他。

「你才是一直放不下的那個吧。」

「是啊，但是得不到原諒，我就只好直接跳到後面的環節了。」

他莞爾一笑，表情變得有些曖昧。

「書里暫時沒有我想看的情節，我就只能一直往後翻了。」

「哦？閱讀可不能這樣。」

相川留衣能夠平和的說話，看來事情已經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

鑒於此，川崎司原也可以放鬆下來。

「啊，我當然知道啰……」

相川留衣笑了一下，換上一個抱歉的表情。

「我原以為，以你的智力不足以做到這一點，看來我錯怪你了。」

「等等，這句話有必要嗎。」

「不過，看來你也有靈光乍現的時刻。」

「你說什麼？我腦子完全不差！光是成績就已經碾壓大部分人。」

真是的，這種嘲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川崎司原說的是絕對的事實。

即使不依靠戀愛遊戲的獎勵，川崎司原也有可能考上東京大學，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雖然系統給出的智力數值是七點，但這很可能是綜合計算得出的。

對於川崎司原這種文科科目頂尖，但理科弱勢的人，系統沒辦法給出一個正確的評判，這也很正常。

「我說的是成績？」

相川留衣瞄了他一眼，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川崎司原其實明白這一點，他只是不想把話闡明。

「我說的是事實。」

他看似隨意開口，只是想讓話題趨於日常。

相川留衣傷腦筋似的吐出一口氣。

「用下次的定期考試來證明比較合適。」

「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

「是嗎。」

實際上，這個答案並不重要。

相川留衣也意識到了話題的走向正偏離正軌，但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坐回座位，然後漫不經心的收拾東西。川崎司原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晚上，別忘了。」

「哦。」

她指的是收集資料的工作，川崎司原也立刻明白這一點。

不過，為什麼要在非社團時間工作？

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的川崎司原馬上開口問道：

「對了，為什麼要在晚上。不能等下次活動時間嗎。」

還沒步入社會就想體驗社畜的加班生活？到底是那個沒腦子的人提出的想法。

莫非是眼前這個女人？

川崎司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過去，結果卻被對方狠狠的瞪回來。

「如果覺得麻煩可以不用來。」

果然，這點相川留衣和普通女生幾乎毫無差別。

說什麼「來不來隨你」之類的，其實真正的意思是「有本事別來試試看」。

真可怕，看似給了一個選擇的餘地，其實是下了一個最後通牒。

川崎司原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早就不上套。

「好哦，我會去。」

真男人總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