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一刀

「二……哥……」

右側漢子，雙瞳縮小，粗狂的臉龐上，被濺滿正面漢子的鮮血。

其雙手止不住顫抖，大腦更是嗡嗡作響，一片混亂。

誰他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了！

明明只是殺一個小兔崽子，怎麼就搭上了二哥和三哥的性命了。

「說吧，你想要痛快點，還是慢一點。」

陸宇抽出短刀，任由正面漢子倒向地面，轉頭冷冷盯著右側漢子，「我的建議是，痛快一點，好讓你們三人，趁早在陰曹地府團圓。」

滴答，滴答。

一滴滴血珠，順著刀刃流下，撞在地上，發出滴答響聲。

明明滴答聲不大，可落在右側漢子腦中，仿若驚雷，壓倒了心理最後一道防線。

逃，必須逃。

不逃，就是死！

來自本能求生欲，充斥心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右側漢子不顧一切，拔腿狂奔，向人群中逃去。

「逃？你逃得了嗎！」

陸宇眉宇冷冽，強忍傷勢，大步追去。.

今日這三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砰。

陸宇剛邁出數步，一道破空響聲，在耳旁炸起。

隨後便見奔逃的漢子，右腿詭異彎折，身子頓時失去平衡，如被人撞翻般，在地上連滾數圈，劃出一道長長痕迹。

痕迹之上，還夾雜著殷紅的鮮血。

「啊！」

粗衣漢子身體蜷曲，雙手緊緊抱住右腿，痛苦低嚎。

在其右膝蓋上，赫然是一顆淋血鐵珠。

鐵珠核桃大小，卻是打破骨蓋，沒入血肉之中。

噠，噠。

兩道沉重的腳步聲，緊接響起。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遠處走來。

前者人高馬大，面相兇惡，如鐵皮般的黑澤手掌上，盤著兩個滾圓鐵珠。

後者個兒高身瘦，一雙眼皮，向下微沉，透著陰沉的目光。

「以物破空，這人是入流武者！」

陸宇死死盯著兇惡漢子手上的鐵珠，寒毛立起，如臨大敵。

入流武者，自生內力，內力之效，玄妙神奇。

內力，加持己身，以強化之力，增幅自身體魄。

加持外物，以爆發之力，破空傷人。

粗衣漢子膝蓋上的鐵球，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這，只是入流武者的冰山一角。

如那兇惡漢子，真想取其性命，只需片刻之間！

「老四，你們真讓我失望，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拿不下。」

兇惡漢子走了近來，面無表情，看向粗衣漢子，可在其眼瞳中，卻是藏著怒火。

「頭兒，我……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失敗！」

粗衣漢子抬頭，目光躲閃，臉生懼色，顫巍乞求道。

「老四，我劉洪待你們不薄，銀子給足，青樓逛夠，可前提是辦事兒得成！」

劉洪俯視粗衣漢子，目光冷厲，沉聲道：「但是你們辦砸了，還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上！」

「頭兒……那小子真的邪門兒，不是我們……啊！」

粗衣漢子身子抖動，想要解釋，可還未等落下話語，一隻大腳重重踩在他受傷的膝蓋上。

劉洪用力蹂躪，將鐵珠硬生生擠進血肉中，重重道：「我不聽廢物的解釋！」

「別讓他死的太快。」

劉洪落下話語，朝著陸宇緩緩走去。

「…別殺我……只要你肯幫我求情，我日後定聽你吩咐。」

粗衣漢子眼中迸出最後的求生光芒，艱難爬到高個兒道士身下，抱住其腳，俯小求饒道。

「呵，老四，你如今說這些，是不是太晚了。」

高個兒道士低下身子，陰冷地注視粗衣漢子，冷呵一聲。

劉洪手下四人，以他進入最晚，處處受到其餘三人的鉗制，如今有機會報復，怎會錯過。

在報復的爽感下，高個兒道士扳開粗衣漢子的手指，然後抽出短刀，緩緩沒入其大腿動脈。

人體部位，動脈最為特殊，只需切斷脈管，便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流血而死。

無力，漫長，且絕望。

既然頭兒發話了，自己當然得讓受一番，什麼叫做絕望。

「說吧，你想怎麼死？」

劉洪止步，活動脖子，話語無比漠然。

從頭到尾，他的目光，從未落在陸宇身上。

這是身為入流武者的自信。

普通人，哪怕再妖孽，在內力之下，屠之如狗。

陸宇握緊短刀，目光森然，咧了咧嘴，「我想你去死。」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劉洪面色一冷，目浮怒意，手腕一擰，右手一甩。

砰，砰。

兩道破空之音，炸然響起。

兩個鐵珠，一前一後，朝著陸宇急射而來。

呼……吸，呼……吸！

陸宇強忍傷勢，鼓動腹部，大力呼吸。

一息之間，七次短促呼吸，瞬間完成。

大量氧氣湧入血管，沸騰血液，引爆腎上腺素。

力量全開！

脊骨張縮，帶動全身，如若獵豹，強行轉動，橫移身體，躲開第一顆鐵珠。

而後提刀上劈，筆直砍中第二顆鐵珠。

鐺！

急射鐵珠，彷彿炮彈，撞擊在短刀上，發出震響。

鐵屑迸出，刀刃之上，一塊豁口，赫然可見。

陸宇握刀的雙手，更是虎口開裂，發麻顫抖。

但，抵擋下了這顆鐵珠！

可還未松下一口氣，陸宇心頭，掀起巨大危機。

勁風呼嘯，帶來壓抑之感。

陽光之下，龐大陰影，遮擋視野。

劉洪，已然臨至。

「好快！」

陸宇雙瞳驟縮，心頭大震。

百米距離，瞬息便至，這就是入流武者！

冷漠目光下，劉洪一言不發，雙指並劍，重重點在短刀上。

鐺！

明明只是血肉之指，抵在刀刃上時，卻是爆發金鐵交戈之音。

彷彿那黑澤雙指，在這一刻，就是鐵水澆鑄的黑鐵劍指！

更有一股碾壓的力量，從劍指上傳來。

咯，咯。

陸宇握住短刀的雙手，似乎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連帶雙臂，都發出骨骼在被擠壓的哀鳴聲。

砰。

劉洪依舊冷漠，劍指再壓，內力加持下，直接擊飛短刀，刺入陸宇的心臟位置。

破皮，入肉，抵骨。

一點一點在深入，朝著最後的心臟刺去。

「他媽的，給我去死！」

生死刺激下，陸宇神情猙獰，如狂命之徒般，猛地拔出插入腹中的短刀。

雙手握住，全力爆發，重重一砍。

陽光下，刀刃之上，一抹白芒，如冷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