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詫異
「燕嬤嬤，陸大人帶到了。」
兩位魁梧護院，拱手一說，然後默默退下。
「老鴇燕思竹，見過陸大人。」
半徐女子，欠身說道。
「奴家林嵐，見過陸大人。」
清秀女子行個萬福，聲音清脆，秋水明眸中，浮著點點好奇。精華書閣
陸宇並未回應，而是將目光注視在林嵐身上，徐徐打量。
「天生清麗，飽讀詩書，確是我要尋的人選。」
陸宇笑了笑，轉頭看向燕思竹，「有心了。」
送至各家的拜帖上，所書內容，可不光是拜訪之事，連同養顏丹事宜，以及相應要求，一併在內。
他給春雨樓定下的要求，便是推出一位清倌才女，以造養顏丹的名勢。
「老鴇不敢，只求陸大人滿意就好，再者我等風塵女子，縱然容顏才華再好，終究是與人為樂。」
燕思竹下頜微低，風韻猶存的臉上，浮起一絲落寂，而後輕輕推了一旁的林嵐，笑著說道：
「倒是小女林嵐，與我等凡俗女子不同，身為清倌，不求俗錢，一心放在詩書經典上，都快成魔了。」
「如若陸大人有時間，不妨與小女共堂暢談，好解解她的心魔。」
聲聲話語，迴響竹林中。
燕思竹直勾勾望著陸宇，眉眼之中，帶著一絲明媚與期待，在等待他的回復。
林嵐低下螓首，秀臉上泛起點點羞紅，纖細手指不安地捏著裙擺。
看到這一幕，陸宇明鏡如水，哪裡還看不出燕思竹的心思。
以弱勢之，博取同情，拉近關係，再以身相許，徹底拴牢。
這風塵女子，當真狡詐！
他上輩子就是栽在這頭上的。
男人，就該打鐵，打一輩子的鐵！
沉默數息后，陸宇目光通明，毫無心動之意，笑著說道：「燕嬤嬤說笑了，今日不談風月，只論富貴。」
「陳志生，把手書取出來。」
不待燕思竹開口，陸宇吩咐說道。
「是。」
陳志生點頭，打開腰間掛著的紫檀木筒，取出一張手書。
隨著手書緩緩展開，八個大字進入眾人視線。
當看到那四位分量極重的落款時，燕思竹眼中的失望之色，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震撼。
「燕嬤嬤，有此手書，養顏丹一事，我勢在必行，只想問你，這場富貴，你接還是不接？」
陸宇望向燕思竹，眼神平靜，話語篤定。
可在眾人眼中，此刻的陸宇，卻生出之前未有的氣勢。
那是胸有溝壑，乾坤在手的自信。
燕思竹聽后，眼神複雜，收起輕佻慵懶姿態，禮行萬福，重重道：「老身見過陸大人，願聽差遣。」
這事兒，第一家成了。
他的意圖，也達到了，那便是給這六家，一顆強效的定心丸！
讓這六家知曉，這養顏丹，是穩鑽不賠的買賣。
只有如此，才能讓這六家心甘情願，為他驅使。
半個時辰后，商量好造勢事宜后，陸宇二人離開小院，前往下一家。
寧靜小院，燕思竹望著陸宇離開的方向，感嘆道：「這位陸大人，年紀雖小，但天賦異稟，深受賀執事看重，已是前程似錦。」
「沒想到，連縱橫之數也如此精通，讓我等心甘情願為之差遣，如若不出意外，百草峰怕是又要出一位風雲人物了。」
感嘆之後，燕思竹轉頭看向林嵐，握住其縴手，遺憾道：「原本是看重他的身份和品性，想著把你許給他，當個童養媳做個小妾，你也不會受到委屈。」
「如今一看，倒是我等高攀了。」
「你也莫要傷感，好好做事，能結下一份善緣，也是不錯。」
喧囂街道上，行人匆匆，吆喝嘈雜。
陳志生推著陸宇，徐徐前行，前往楊家。
這是最後一家。
在手書的權威下，四家大族與春雨樓一般，皆是應下此事，願聽差遣。
只差最後的楊家，便功成圓滿。
不多時，二人便來到楊家府邸前。
「這是……喪事？」
陸宇望著前方的景象，臉上略帶詫異。
只見在楊家府邸前，一座靈棚，搭建而起。
三丈喪幡，高高豎起。
一名名身穿素縞之人，不時奔走，迎接弔唁來客。
可在陸宇的眼中，雙方之人，眼中沒有一絲哀悼之色，反而是拱手道賀，相談甚歡。
這極具分割的畫面，讓人感到極為不適的異樣感。
「大人，這的確是喪事。」
陳志生看出陸宇疑惑，連忙解釋一句，隨後輕笑一聲，「不過在楊家看來，這哪裡是喪事，分明是大喜事。」
「哦，細說一番。」陸宇眉頭一挑，來了興趣。
「大人，說起來，這事兒跟您還沾上一點聯繫。」
陳志生小心瞄了一眼陸宇，見其點頭示意說下去，才放心繼續說道：「大半月前，楊家的楊書道，未通過賀執事和白老的考核，被遣下山。」
「正巧不巧，那楊書道所坐的馬車，馬匹突然失驚，駐守弟子見勢不妙，帶著楊書道強行跳下馬車。」
「那楊書道原本因為考核未過，失魂沮喪，加之突然受到驚嚇，心神被破，當場逝去。」
「百草峰李堂主得知此事後，為了補償楊家，向楊家許下三年之後，一位正式學徒的內定名額。」
說到這裡，陳志生停頓一下，看向相談甚歡的眾人，諷刺一句，「這些人，弔唁是假，巴結是真！」
陸宇聽后，沉默不語。
可平靜的心頭，卻是泛起陣陣波瀾。
這楊書道，死的太容易了，或是說死的太過蹊蹺了。
要知道，楊書道可是修鍊了養氣功，哪怕沒有入門，其精氣神也遠超同齡人，怎麼可能受驚而死。
只有一個可能，楊書道的死，是人為。
而罪魁禍首便是……
陸宇抬頭遙望，注視著百草峰的方向，心頭已猜出真相。
在從師父口中，得知漩渦將起后，陸宇便知道百草峰的局勢，定是水火不容。
可沒想到，這漩渦，竟來的如此急，來的如此兇猛。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大人，楊家來人了。」
正當陸宇遐想之際，耳旁傳來陳志生的話語。
「嗯，進去吧。」
陸宇收回思緒，點頭道。
其雙手，不自緊握。
既然這漩渦如此來勢洶洶，那幕後黑手暗藏陰影，待而不發，那自己更要做好眼前之事。
步步謀划，以資自身，化作參天大樹，捅破這牢籠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