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萬人迷她是校花9

第二天

容枝主動去了燕行止的辦公室。

「沈同學找老師什麼事？」燕行止的臉上是虛偽的微笑，比起前兩次深井冰一樣的舉動，居然顯得挺正常的。

明明可以好好說話。

但顯然，他此刻好好說話，不是因為尊重容枝，而是拉遠距離，用行動表達容枝拿不出讓他滿意的東西，他是不會跟她交易的。

「看看。」

容枝遞給他一份手稿，燕行止隨手翻了兩下，原本虛偽的笑容收斂。

這是一篇數學研究報告。

奇異的思考角度，精妙的論證。燕行止看得入了迷。

他瞳孔微微放大，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精緻的容顏，專註的神情。

不知不覺，他就把整整一篇邏輯縝密的論證看完了。

容枝沒有出聲打擾他。

直到他看完，才道：「叔叔，這個報酬可還喜歡？」

她又喊他叔叔。

他在提醒她要有合適的報酬，她也在提醒他，他們真正的關係。

不是師生，而是曾不太愉快的陌生人。

容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看出了他的狂熱痴迷，又在嘲笑他的淺薄無知。

那篇論文解決了燕行止最近的研究課題。

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展了，但容枝，卻把完整的答案擺在了他的面前。

「你太讓我意外了。」燕行止在數學上確實很有天賦，不然也成不了薩羅德教授的得意門生，但他遠遠比不上夢枝。

他只是有天賦的年輕人而已，容枝已然可以和數學界的大佬平起平坐。

「你昨天調查我了？」

「沒必要。」容枝把手稿從他手上抽回，往後退了一步，「我記性一向好。你是薩羅德教授的學生吧，他跟我提過你最近的研究方向。」

「現在，我們來好好談談交易的事，好嗎？」

燕行止看著容枝，兩人無聲地對視。

極高的數學天賦，美好的人生，純潔，天真。容枝跟她一樣。

不同的是，容枝沒有那麼脆弱和柔弱，不是無法反抗任人採擷的羔羊。

怎麼辦，燕行止無法抑制自己瘋狂的內心，他更愛她了。

「我一定知無不言。」

燕行止態度變了。

如果他口中的愛真的算愛的話，那他一開始是對「物」的偏執，容枝是滿足他想象的載體。

那麼現在，他愛的是容枝這個人。他依舊偏執，但他會偽裝自己。

他想要容枝的愛。

*

【這樣的攻略對象給我來一打。】白糰子喜滋滋地看著燕行止頭頂90的好感，左搖右晃。

好感漲到85都不能算難，喜歡是一瞬間的事，一見鍾情也需要相處讓這情發酵成愛。

這種人，一個都是麻煩，一打？

容枝不置可否。

「我哥也發現了私家偵探？」容枝直截了當地問。

「猜的很准。」燕行止眉眼含笑。燕行止並不驚訝她能猜到，她很聰明，也很敏銳。

發現一個跟自己年齡近似的女孩酷似母親，便當機立斷地做調查，不是誰都有這份行動力的。

向來見不到人影的大哥，突然送她上學，很難不讓人懷疑。

不過容枝沒必要跟燕行止解釋這些：「你要跟我說的肯定不止這個吧。」

「那個偵探，我從你哥手下救下了。」從沈家主權人手中救人，還不被發現，頗費了燕行止一番時間。

「救？」容枝皺眉，無論大哥發現了什麼，也不至於用上救字。

「是啊，為了瞞住你的身份，你哥要殺人滅口呢。」

燕行止覺得有趣，假千金調查身份，真千金的哥哥千方百計地不想讓人知道。

「叔叔，不要開玩笑。」

又是叔叔。燕行止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她一生氣就喜歡用聽起來很刺耳的稱呼叫人。

「我才23，比你哥還小三歲，叫叔叔幹嘛？」

「叫聲哥哥來聽聽。」

「好了，我很有交易精神的，吶。」在容枝的凝視下，燕行止聳肩，沒再糾結稱呼問題，從抽屜里抽出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丟給容枝。

「看看？」

報告上有著截然不同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大哥偽造了一份假的鑒定報告，甚至要殺了我找的人滅口？」

「他沒有理由那麼做。」

「倒是你，我懷疑你騙我。」

沒有理由嗎？

不，燕行止以己度人，有所猜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跟沈辰安是一類人。

「容枝，你慌了。」燕行止不動聲色地改了對容枝的稱呼，「如果你的心中沒有懷疑，你是不會跟我做交易的。」

「這樣吧，你隨便拿個人的頭髮送去做親子鑒定，假裝那是你的，你猜猜看，結果會怎麼樣？」燕行止好以整暇。

如果按燕行止所說，結果將會是99.99%的可能。

容枝沒說話，沉默著就要離開。

「有問題找我，我很樂意幫忙。」

燕行止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夢枝擰門把手的手一頓，隨即出去了。

【宿主，你要按燕行止說的做嗎？】白糰子好奇。

【當然，但不是現在。】

所以宿主是有打算了嗎。

知道容枝不會告訴他的白糰子陷入了迷茫。

*

容枝看了眼時間，已經上課十分鐘了，她索性就沒回去。

青武學院只要期末考績達到a是不用上課的，這一類學生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就比如男主，可以說是幾乎沒上過課。

而對容枝來說，那更是無所謂了，她已經有了青武學院的畢業證書。

容枝去了學校里一個單獨的小別墅。

那別墅是五年前建的，一開始就是為了給四大家族的人休息用的。他們幾個有時會在裡面聚一聚。

現在，容枝當然也可以去那個別墅休息。

*

「鈴鈴鈴」

別墅門鈴響的時候，冷夜寒正坐在沙發上用電腦看文件。

他們四個都知道密碼，一般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想到唯一的那個可能，冷夜寒心跳快了些。

枝枝……

沈城老早就為容枝布置了一個房間，夢枝此刻來這裡也不是沒有可能。

冷夜寒自己，大多數時候也是不會在學校的，他一般都在公司。

但是這兩天他都是在學校的別墅里辦的工，期待某種偶然。

他打開門，果然看見自己想象中的女孩站在那兒。

大概是被太陽曬的，女孩的臉上微紅，像漂亮的霞雲。

「還好你在，不然我就要打電話給我哥了。」

誰能明白，沈城叮囑了一大堆，卻忘了告訴容枝密碼是什麼。

「冷夜寒，我要喝可樂，你們有備嗎？」

「你坐著，我去給你拿。」

冷夜寒對容枝向來有求必應。

他拿了一瓶可樂，還給容枝帶了條毛巾。

「擦擦，都是汗。」

容枝小口喝著可樂，冷夜寒在一旁看著她。

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但他向來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冷夜寒，你們這兒密碼是什麼？我不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還進不來。」

是容枝先開的口。

「10086」冷夜寒回答。

乾脆利落的回答終結了這個話題，氣氛又冷了下來。

「枝枝，」冷夜寒打破沉靜，「你這次回來……是像沈阿姨說的那樣嗎？」

他還是問了。

「你說聯姻啊，我現在還小。」容枝放下可樂，「媽媽只是讓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那你有喜歡的嗎？」冷夜寒聽見自己這樣問。

他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

「沒興趣。」

隨著容枝話音的落下，冷夜寒高懸的心放鬆的同時，也忍不住失落。

他喜歡容枝。

他六歲的時候，容枝才三歲。

精緻可愛的小姑娘整天抱著娃娃，不愛說話。

那時的東方佑很皮，他仗著小姑娘不愛說話，揪她小辮子。

冷夜寒記得，那次小姑娘一拳把他打趴下了，然後自己扯開嗓子哭。

他看見了，但在東方佑找他求證是小姑娘先打的他的時候，保持了沉默。

那次東方佑被他的母親打得哇哇大哭，但小姑娘對著冷夜寒笑了。

小時候，一直都是冷夜寒和容枝關係最好，連沈城都比不過。

冷夜寒偷聽到過父母有為他和容枝定娃娃親的意思，他當時不知道是什麼，但一輩子都跟枝枝在一起，他很願意。

但是，沒等娃娃親定下來，五歲的容枝就離開了京都。

在那以後，枝枝很少回來。每次都只呆五六天，便會離開。

而現在，女孩就坐在他的面前。

冷夜寒有種衝動。

「枝枝，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我們能不能試試？

「枝枝？你怎麼來了？」東方佑趴在樓上的欄杆上，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好巧不巧地打斷了冷夜寒的話，也打破了樓下黏糊起來的氣氛。

冷夜寒抿唇，面若寒霜。

有些話被打斷了，就沒有再說的勇氣。

「怎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容枝陰陽怪氣。

「冷夜寒，你剛剛要說什麼？」容枝又轉過頭來問。

「…沒什麼。」冷夜寒沉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東方佑下了樓，煩躁地撓頭，「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對了，下周五，我有籃球比賽，你要來看嗎？」東方佑轉移話題，面上一片雲淡風輕，眼神卻一直往容枝那邊瞟。

像只小狗。

「在哪？室外我就不去了，太熱了。」

「當然是室內，到時候你來找我，我給你安排個好位置。」東方佑眼神亮了，更像小狗了。

那種終於拿到心愛骨頭的小狗。

「喲，這麼熱鬧啊。」站在別墅門口的慕北川看見客廳的三人，驚呼。

「說什麼呢，帶我一個。」慕北川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

「說你穿……」

「等等！」慕北川剛倒在沙發上，這會兒又蹦起來，「你告訴他們了？」慕北川一臉生無可戀，桃花眼裡寫滿了人生無望。

「還沒呢。」容枝慢悠悠地說。

「別說，枝枝妹妹，等沒人的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對不反抗！」

他說的豪情萬丈，另外兩人卻「刷」得一下都看向了他。

他們倆有秘密，是昨天賽車的時候的事嗎。

冷夜寒眼神發暗。

「行啊。」容枝微笑。

看著夢枝甜美的笑，慕北川隱隱覺得不對，他是不是，又被坑了？

「我先走了，下節課要開始了。」

容枝走了之後，東方佑兩手抱肩，直截了當地說：「你們也喜歡枝枝？」

問句，卻是肯定語氣。

「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手的。」

氣氛一下就嚴峻起來。

「剛剛你是故意打斷我的話的吧？」

「是又怎樣？」東方佑哂笑，「難不成我要看著你表白？枝枝她不在意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用這種表白方式，不就是想先把枝枝拴住嗎？」

不討厭，試一試。

我愛你，在一起。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白方式。

後者直白地表達了感情，如果是拒絕也會直截了當。

而前者卻模糊了感情的界限。

笑死，不討厭就不討厭，為什麼要試一試？

冷夜寒笑了，但這笑容是冷的，「我也不會放棄的。」

「公平競爭。」

「當然。」東方佑冷哼。

「不是，你們都喜歡枝枝妹妹啊……」狀況外的慕北川回過神，一臉震驚。

「我只把枝枝當妹妹！」慕北川想起東方佑口中的「你們也喜歡枝枝」的你們，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