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無助和恐慌，最後都化為了沉默；盡緣
十九年前。
帝都最盛名的研究所，有一群叫K189的科研人員。
他們秉承著「科技創新真理」，面向著全世界邁進。
從最開始在山腳下的稚嫩，到他們那時的蛻變，他們正在一步一步完成人生中的每一道路坎。
長長大道，不數歲月，不道苦難，他們點亮了路途中的每一盞燈。
有人在前途笑，也有人在後路上哭。
可是沒人喊放棄。
白天的每個腳印，回頭就能在歲月中得到了答案。
夜晚里的每盞燈，它永遠在明亮的點燃。
有夢想的地方，總要有人跋山涉水。
在夢燃的地方，總會有人大聲怒吼。
而夢盡的地方，總有人會送上鮮花。
但又有誰留在了歲月中，埋頭哭泣。
又有誰留在了別人的記憶里，依舊負重前行？
那時，對於五歲的蘇衿來說，她不懂。
當有人問起：衿衿，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她只是說：我爸爸媽媽。
他們會追問：為什麼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她只是說：偉大。
可是他們笑了，問：衿衿，你知道『偉大』的詞意味著什麼嗎？
她只是說：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女孩的眸光里，有夢想。
她的人生，註定會站在世界前沿發光。
她會像自己的父母一樣，站在世界的最前沿。
哪怕，那場大火阻礙了她父母的路。
哪怕，她目睹了她父母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刻。
大火湮滅，她跪在柜子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即便淚水溢出，她也死死盯著地上的人。
她看到她的母親，躺在血泊中。
在生命盡頭中，牽著父親的手，望向了她。
她的母親很漂亮，肖家的大小姐，名媛中最具有才華的怪才。
在蘇衿的記憶里，她的母親永遠會對她笑。
她的母親會帶著她坐在木琴前，教她每個琴鍵的音律。
她會在蘇衿害怕的時候，抱著她輕拍著她的頭。
母親的低語，彷彿就在昨日。
可是那晚，肖稚躺在血泊里，也僅僅是對她輕笑了一下。
她走了。
帶著溫柔一同離開了。
她沒有媽媽了。
她們之間的每一次約定，就這次……沒有兌現。
媽媽，她撒謊了。
她最後再也沒等到他們回家。
她就一個人，被宋白域從大火中帶出。
那火勢越來越猛，她知道，有汽油的味道。
很濃，很重。
她想回去，可是小小的她，掙扎不了。
她知道自己每邁出一步，就會離自己的父母越來越遠。
車子一直在快速前行，她所有的恐慌和無助，最後都化成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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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媽，她是笑著離開的。」蘇衿笑了。
她盯著許向謙，用最溫柔的嗓音，說出最致命的話。
「她死的時候，流了很多血，躺在血泊里，沒有一個人把她扶起來。
她真的很疼，可是她還是在對我笑。
我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沒有怪那個罪魁禍首。
但我覺得，她應該是恨的。
我媽媽最大的夢想就是用實力站在世界的最前沿，可是她畢生的心血被人盯上了，她的夢想終究是破滅了。」
蘇衿笑著說，她每說一句，眼前的人臉色就煞白一分。
在心尖上割肉，一點一點的，刻骨銘心。
蘇衿說話的樣子，極力模仿記憶里的肖稚，所以攻擊人心最軟弱的地方，要以毒攻毒。
「我想問，十九年了，你開心嗎？」
夜晚的風，吹在臉上很疼。
「只是可惜，你沒有親眼見過她死的模樣。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蘇衿睨眼的神情，充滿了冷傲。
現在的她，更像地獄里爬起來的惡鬼。
即便枷鎖銬住，她也能索命。
而在烈日里最燦爛的玫瑰，也依舊能致命。
……
關治還沒有進肖家，就看到許向謙帶著人挾住了蘇衿。
他被葉憶含扶著，但整個人很明顯的一頓。
這樣的異常，葉憶含也發現了。
她抬頭同樣看到了關治所看的那一幕。
人上了車，沒有任何猶豫就開出了肖家別墅。
「帶我跟上。」關治覺得自己的傷口被扯到了，但他還是咬牙把這句話給說完了。
葉憶含只是看著他，猶豫了三秒后，便帶關治上了車，跟上了許向謙的車。
P1019的領隊人分批了兩路。
一隊人去了被控制又有炸彈的碼頭。
一隊人跟上了許向謙的車。
只不過許向謙這個人很囂張，他知道有人跟，索性就讓自己的人開著車去撞車。
直至甩開了他們。
宋珏從出了肖家大門開始，就帶著高松飆車。
手機屏幕上的紅點，預示著蘇衿的方向。
這是他們來肖家之前就做好的準備。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傷亡。
更不能保證會不會有突然事件。
「爺，大哥他們已經往這邊趕了。」高鬆緊捏著安全帶，他覺得自己今晚快瘋了。
這車速，他感覺可以飛了。
男人開著車，將速度提到了最快。
他的腦海里，只有肖家大門在關上的那一刻，蘇衿回頭看了他一眼的畫面。
那眼神里，有信任，有安心。
她自始至終都選擇了相信他。
宋珏深吸一口氣，方向盤打了一個轉，他沉聲說，「派人去許向謙控制的碼頭拆炸彈，再找一些人來我們這裡拆炸彈。所有的地方都要防控好，減少傷員傷亡，她不想看到。」
男人的沉聲道出的嚴重性，高松立刻安排人來。
P1019的人中途因為許向謙的人，而損壞了車輛。
所以他們只能聯繫遠程監控錄像，去查詢許向謙過去的位置。
風，呼嘯而過。
肖忱和蘇宴受傷停留在原地，在察覺到一輛車突然朝著前方衝去時，在恍然後，也只見車影了。
可是肖忱還是猜出了那輛車上的人到底是誰。
他站在原地，所有的無力最後都化為了沉默。
他的老師，永遠會是他的老師，也永遠會成為他的表妹。
愛人這個詞，從今晚起，直接剝離出他的世界。
他有愛的權利，只不過是愛錯了人。
在愛情的世界里，沒有所謂的對錯。
因為他們相認太晚，血緣阻擋，終究是化為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