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局

薊國公看到李老將軍帶著李家的人出現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了片刻的慌亂，隨即就和他對上了：「李老將軍，鳳儀公主是破軍命格，又是災星臨世。今天就是因為她，我們差點死在了來護國寺的路上，剛才上蒼更是降下天罰，難不成你要違逆天意？」

李老將軍才不管薊國公是什麼身份地位，伸出一腳直接將薊國公踹了出去：「我們李家是開國功臣，百年來，我李家世代為將，鎮守邊疆，穩得是大渝的天下，定的是大渝百姓的心。

蘇氏為大渝皇族，那是身負天命，你說蘇氏與李家的後代是災星，存的是什麼心思？難不成你是在說蘇氏皇族違逆天道，不配為大渝之主嗎？」

這些話，若是蘇沉魚說出來，不能讓眾位大臣信服，但若是由李老將軍說出來，那就是震懾人心。

李老將軍看向魏景帝和皇后，目光銳利：「皇上，當初榕真去世，老臣說了，願意帶著公主去邊疆，是皇后信誓旦旦地說能照顧好公主，這是要把公主往死里照顧嗎？」

皇后被李老將軍說的一陣心悸，根本不敢說什麼。

欽天監正使戰戰兢兢地說道：「可是紫微星確實黯淡，若是破軍不除……」

話未說完，李老將軍拔劍指向了他：「紫微星黯淡，你是在說皇上無能？」

誰都知道，歷朝歷代，只有無能的皇帝才會紫微星黯淡。

欽天監正使不敢講話，李老將軍又將劍指向了寂明：「你一個和尚，好好吃齋念佛就是，整天在這裡裝神弄鬼。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多了，大渝才遠不如先祖在世之時。」

李老將軍經年征戰沙場，戰功無數，身上的氣勢無人可比，一番話說下來，竟是無人敢反駁。

大家看著站在傘下，從頭至尾都是從容冷靜的蘇沉魚，她清冷挺拔的身影逐漸與李榕真重合。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觸動，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李榕真的女兒會是災星，更不願意逼死她的女兒。

一時之間，再無人請求賜死蘇沉魚。

寂明看向李老將軍，還是那麼一副出塵不染的樣子：「李老將軍不信國運一說，難道皇上就能用大渝江山做賭注嗎？」

「今天誰敢逼我的孫女死，我李家就從邊疆撤兵。我不知道什麼災星不災星，我只知道，沒有我李家守著邊疆，大渝才是氣數將盡。」

李老將軍說了這番猖狂的話，魏景帝忍不住了：「李老將軍覺得沒了你李家，大渝就要亡了嗎？」

「皇上今日若是敢對公主動手，我也會讓父親從西北撤兵，不知這樣一來，大渝還能撐幾個月？」百里言卿出現在門口，他聲音不高，但是語氣格外地堅定。

這些人不是說蘇沉魚是災星嗎？她要是活著大渝就會滅國。

但這些也是虛無縹緲的事情。

而李家和鎮國公撤兵，大渝被滅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百里言卿倒是想要看看，這些人會做什麼選擇？

這一次，不僅是眾位大臣，就連寂明臉上的雲淡風輕之色都維繫不住了，沒想到李家和百里言卿如此不按常理出招。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李老將軍、百里世子，你們是大渝臣子，忠君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看到百里言卿如此堅定地站在蘇沉魚身後，皇后第一次對換婚生出了後悔之意。

「皇後娘娘，我父親鎮守西北，護了那麼多人的命，卻護不住家人的命，那拼盡全力又是為了什麼呢？」

百里言卿剛剛說完，李老將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說得好，我李家世代為了大渝征戰沙場，若是連沉魚一人的命都保不住，那不成了一場笑話了嗎？」

見眾人都不說話，皇後娘娘知道今天的事情要失敗了，但是她不甘心，便對著蘇沉魚發難：「鳳儀公主，今日李家和百里言卿保著你的命，可人言可畏，將來大渝出了什麼事，你都是源頭！」.

皇后這話是在威脅蘇沉魚，今天殺不掉蘇沉魚又如何？

等蘇沉魚災星的名聲傳出去，李家和百里言卿能壓制住這麼多大臣，還能壓制的住大渝所有的百姓嗎？

蘇沉魚聽了皇后的話，反倒是微微一笑：「那恐怕，得讓皇後娘娘失望了。」

皇后還沒有明白蘇沉魚是什麼意思，天上就連續降雷，這一次，落在了護國寺那些恢弘壯闊的建築上，那些廟宇瞬間倒塌，地面深陷，仿若地動山搖一般。

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世昭開口說道：「難不成是因為皇上不肯賜死鳳儀公主，上蒼又降下天罰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了蘇沉魚。

有的人眼中帶著畏懼和殺意，有的人眼中帶著的是擔心之意。

蘇沉魚仿若看不到眾人的視線，而是徑自走到了寂明的面前：「大師，這天罰來的還真是重，沒想到連寺中的廟宇都毀於一旦。只是，這天罰到底是針對誰呢？」

這一瞬間，寂明懷疑蘇沉魚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但是這絕不可能：「貧僧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

凌落金衝進來報信，臉上除了驚愕就是悲意：「皇上，出事了，那些廟宇被雷劈之後坍塌了，地面陷了進去，臣帶人前去查看，沒想到看到……看到裡面都是屍體，有的已經化為了白骨，目測有千具之多。」

「你說什麼？」魏景帝嗓子差點破音。

凌落金也沒有從剛才的衝擊中回過神來：「皇上，臣絕無半句虛言，您一看便知。」

魏景帝再也顧不上蘇沉魚，帶著眾人往坍塌之處走去。

寂明看著眾人離開的方向，慢慢地往後隱去，而蘇沉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寂明大師這是要去哪裡？護國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主管護國寺，不該去查看情況嗎？」

寂明的眼神晦暗不明：「公主一定要跟貧僧作對嗎？」

「寂明，你送了本公主一份大禮，本公主自然要禮尚往來！」

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湧上了寂明的心頭，或許他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動蘇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