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書
在確定了陳家和西夏有勾結之後，百里言卿便迅速地將一切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老薊國公和陳老太君才是真正投靠西夏的人，他們回到大渝，當了西夏的內應。老薊國公死後，陳老太君為了能更好地傳遞消息，便假借祈福之名留在了護國寺。
祭祀大典前夕，眼見陳家有滅門之禍，陳老太君自戕讓皇上饒了陳家一次。與此同時，陳家的另一個計劃也開始，那就是借陳老太君出殯的時候，將蘇沉魚送出城。
當虛偽的假象被撕開的時候，真相血淋淋地出現在人們眼前。
「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你沒有證據。」陳秦還在垂死掙扎，「是你聯合李家設計我們，那些信件都是假的。」
陳秦還在等，等有人來救他們。他這些年，為西夏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西夏就不再管自己了嗎？
「桂嬤嬤私藏陳來福，甚至暴露了自己，你覺得，還有誰會來冒險救你們？」百里言卿看穿了陳秦的心思。
陳秦開始慌亂，他看向了澄空，澄空還在這裡，那些人不可能不管澄空。
「陳秦，西夏已經徹底拋棄了你們，可是你們陳家為了西夏，背叛了大渝，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送進宮當了太監。」百里言卿諷刺道，「到頭來，一場空。」
陳來福終於忍不住了，他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的人：「桂嬤嬤是西夏的密探，她的任務是除掉信王一脈。」
此話一出，桂嬤嬤怒道：「果然，貪生怕死的人，後代也是一模一樣，當初就不該讓你們回來。」
這句話，就是在佐證，百里言卿之前所猜測的事情都是真的。
澄空大喝一聲：「桂嬤嬤，你在胡說什麼？」
桂嬤嬤見大勢已去，連他也一起罵了：「一個陳來福，死就死了，非要我把他藏起來。」否則，她怎麼會暴露？
澄空沒有理她，而是盯著百里言卿：「百里世子，大渝和西夏如若開戰，後果只怕誰都承受不起。你如此聰明，應該知道你們這位懦弱的帝王，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吧？」
到底是主心骨，陳家的事情被揭露之後，澄空很快就定下了心神。他篤定了，魏景帝不敢得罪西夏。
百里言卿看著他，似笑非笑，澄空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澄空，你覺得朕會做出什麼選擇？」魏景帝的聲音響起，剛才他在旁邊聽完了全程，該知道，都知道了。
「皇上……」陳秦喊了一聲，卻再也開不了口了。
「陳家，誅滅九族，一個不留。」魏景帝下令之後，陳家的人就被拖走了，已經沒有了再審的必要。
魏景帝看著澄空和桂嬤嬤，問道：「聽說，西夏的木偶戲最為出名，朕今晚倒是想看看了。」
澄空開始掙扎：「魏景帝，你今天若是殺了我們，國師不會放過你們大渝的。」
西夏在建朝時，便設有國師一職。
傳聞之中，歷屆國師都有通天曉地之能，能洞悉未來，預言生死。所以西夏的國師，向來有神之子的稱呼。
一般人，是不敢招惹西夏國師的。
魏景帝有些猶豫，可是想到澄空剛才罵他的話，此人不殺不解氣。
「皇上，今天晚上，您只是處置了叛國的罪人而已。」
百里言卿提醒了一句，魏景帝立刻明白了，西夏怎麼可能承認派了細作來大渝呢？
「繼續。」魏景帝再次開口，眼底滿是狠意。
特製的帶鐵彎鉤的線繩穿過澄空和桂嬤嬤身上的各處關節，隨後兩人便被吊在半空，有專人在後面操控這些繩子，帶動他們的肢體動作，看上去就是操縱木偶一樣。
大牢中不斷地響起凄厲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百里言卿，我詛咒你，將來，一定會死於萬箭穿心。」澄空斷斷續續地說著，「終有一日，西夏的鐵騎，會踏過大渝的每一寸山河。」
聽著這些話，百里言卿沒有任何的反應，但魏景帝臉上的神色變了。
眼前這場充滿了血腥味的表演，魏景帝沒有看完就離開了。到底，他還是忌憚西夏。
魏景帝離開之後，百里言卿下令放下兩人：「你們在護國寺，到底在研製什麼葯？」
澄空已經快沒有呼吸了：「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西夏一定……會贏！」
澄空和桂嬤嬤與陳家不同，這兩個人是西夏特意訓練了送來大渝的，嘴巴嚴得很。
百里言卿也沒有再問，答案，他自己會找到的。
看著百里言卿離開的背影，澄空想起了他當年離開西夏之前，國師和他講的話：「西夏的命運，就寄托在你們身上，不要讓為師失望……」
蘇沉魚在大牢門口等著，聽到了輪椅的聲音，臉上露出了笑意，是百里言卿出來了。
「怎麼樣了？」
「陳家已經再無復起的可能。」親耳聽到了那些話，魏景帝不可能再信陳家。
蘇沉魚推著輪椅往回走：「這些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們的婚事也快了吧？」
「聘禮我已經準備好了，過兩日我派人直接送去宮裡。」
「好。」
「這兩天不管去哪裡，都要有徐嬤嬤陪著，不能自己一個人。」
蘇沉魚撅起了嘴，嘴巴張成圓形，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個語氣詞：「哦。」
聽著她這不情不願地語氣，百里言卿忍不住笑了：「你我二人還沒有婚書，明天我寫了婚書送過來。」
「你當著我的面寫。」
「那我明天去將軍府看你，你今晚早點休息。」
深夜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一片靜謐，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總是如此的短暫，而又美好。
第二天早上，蘇沉魚剛用完早膳，百里言卿就來了。
蘇沉魚直接帶著他去了書房，手擱在書桌上，撐著下巴，看百里言卿寫婚書。
百里言卿思索了片刻，便在紙上落筆，寫完之後，將婚書遞給了蘇沉魚：「喜歡嗎？」
蘇沉魚念出了婚書上的內容：「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此節春日綿綿，宜室宜家，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載明鴛譜。」
提筆，蘇沉魚在婚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百里言卿執筆，在她的名字旁邊落筆，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婚書上，已經有你我二人的名字，以後你可不能再後悔了。」
百里言卿握住了她的手：「永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