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冬捕
第二天早上，楊墨蜷縮在熱乎的被窩裡，實在是不想起來，伸出光潔的胳膊，感受下被子外的溫度，她激靈一下打個冷顫，胳膊迅速的縮回被窩。
「嘭嘭嘭」外屋傳來敲門聲，接著是冬梅的聲音：「小墨，你起了嗎？」
楊墨一邊坐起來，縮著膀子穿衣服，一邊趕緊大聲的回：「沒呢，冬梅姐你等下啊，我穿上衣服。」
外邊冬梅的聲又傳進來了：「懶丫頭，不著急，我就是通知你一聲，明天生產隊冬捕，後天殺豬，到時候早點到小隊部集合。」
「好的，我知道了。」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聽著外邊沒聲了，楊墨穿衣服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先正了正背心，才開始系棉襖扣子。
這小背心還是穿過來后，楊墨自己改的，按照後世那種運動式背心的改法，當胸衣用。
不過這布料沒彈性，效果一般，還好她年輕，也夠堅挺。
她還想著回頭自己做件胸衣呢，這麼好的身材絕對不能怠慢了。
早餐楊墨也沒費什麼心思，鍋里煮了一點粥，以九香稻米為主，又加了一把系統產小米，再來一個包子，飽飽的。
吃完飯也沒出去，就在家歇息了。
十點多的時候，太陽升起老高，楊墨把被子拿出來晾曬。
這冬日的暖陽，不像夏日那麼熾熱、躁動，給人的是柔和的、不浮躁的溫暖。
楊墨就很喜歡搬個小板凳，坐在背風又有陽光的地方，那一刻的愜意，在後世那種時刻要求上進的激烈競爭環境中是體會不到的。
當天晚上，楊墨縮在似乎還帶有陽光味道的被子里一夜好眠，睡到大天亮。
睜開眼睛時感覺像是剛充完電的電動車，動力十足，神采奕奕。
今天生產隊組織冬捕，楊墨沒墨跡，老早起來做了碗麵條，津津有味的吃著，等到冬梅過來喊她時，已經吃完了。
「我就知道你還沒過去，走吧，這個點過去差不多也該出發了。」冬梅一身厚棉衣，穿的像個鵪鶉，腦袋上頂著個狗皮帽子，露出圓溜溜的小臉，看著極為呆萌。
（註：狗皮帽子，東北老式棉帽，都是自己做，外形像雷鋒帽，但是粗獷很多）
楊墨也欠兒登，沒忍住伸手在那小臉上搓了搓：「冬梅姐，你這也太好看了，萌死我了。」
冬梅也聽不懂萌什麼的，紅著臉把她的手扯開，白了她一眼，板著小臉假裝嚴肅的說道：「你說你多大人了，怎麼還小孩子一樣，不穩重。」
說完臉色又緩了下來，介面說：「要說好看，誰能有你好看，十里八鄉的去看看，誰有你這麼俊。」
楊墨嘻嘻一笑，穿上袍子，背上背筐，挽著冬梅的胳膊就一起出去了。
生產隊組織的冬捕可不像自己幾個人鑿個冰窟窿，大灣子二十六戶，大人小孩除了老的動不了，小的不能動的，足足一百三十二口全部出動。
漢子們拿著冰戳、刀鋸、漁網等，婦女還在則是背筐，拎筐齊上陣，大家熱火朝天，一副勞動人民大生產的景象。
大灣子冬捕區在生產隊的自有範圍，大圖江1公里區域，上游是別的生產隊，下游是敏感地帶，也就是楊墨她們自己去開冰的地方。
一到冰面上，隊長還沒來得及開會，那些半大小子就在冰上玩鬧起來，一個個出溜滑的極為熟練，大呼小叫的好不熱鬧。
老爺們兒都聚在一起抽煙，婦女們也聚成幾個小堆在說笑，偶爾大姑娘小媳婦的還扭捏的扭了扭身子，惹得一起的上了年紀的婦人哈哈大笑，場面亂鬨哄的，甚是喧囂。
「好了，都別吵吵了，安靜！」生產隊長李鐵的嗓門很洪亮，輕易的就壓過了嘈雜聲，現場也就安靜了下來。
「鄉親們，冬捕還是老規矩，男女勞力結合，你們自由結組，咱們只有8套工具，就分8個組，自己選組長，組好隊的組長到張會計那登記，領工具，然後分區。」李隊長不墨跡上來就說。
因為生產隊工具不足，是把公社和各大隊以及生產小隊的工具集合起來，每個生產小隊輪班冬捕，每個隊一天，區域也是自己小隊轄區內，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還有啊，這次冬捕，公社那邊的任務是一千斤，剩下的就是生產隊的，要是不夠一千斤，大夥今年過年就別吃魚了，所以等會幹活的時候都積極點，爭取最後來個大豐收。好不好。」
「好···」下邊隊員的聲音並不齊，很多人都沒張嘴，聲音也不響。
李隊長不太滿意：「都沒吃飯嗎，大點聲，好不好。」
「好！」大家齊聲大喝，聲音洪亮。
李隊長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昨天上川子冬捕，可是整了一千三百多斤，公社書記還表揚他們了，就他們那點能耐，真不是我小瞧，咱大灣子向來是公社的模範小隊，這次也也得干過他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眾人齊聲應和。
「那，別說我這隊長不講道理，只要哪個小組超過三百斤，就獎勵三十斤，要是超過600斤，我獎60斤，就這個比例。另外最多的小組，另獎勵五十斤。只要湊夠上交的，剩下的獎勵完再分。」李鐵大手一揮，頗有些氣勢。
下邊的社員們具都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干。
李隊長也不墨跡：「行了，自有結組吧。」
全生產隊的開始按著親戚的關係遠近，或者平時相處的來的就開始了結組。
冬梅在這事上是比較能攛掇的，拉著娘家兄弟和自己男人，又把楊墨也拉了過來，還有馮嬸子等幾個平時走的近的，組成一隊。
老馮叔受傷還沒好，就馮嬸子自己跟著來了。
推選組長時挺逗，正常都是男人當組長，他們這組就把冬梅給頂了上去。
人都是她拉的，而且她本身平時就是個厲害的，人又熱心，雖然她一直擺手推脫，不過還是阻擋不了大家的熱情，就勉為其難、半推半就的從了。
東升媳婦還說，這下你有權力管自己爺們了，好好使喚，別留情面。一群人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三四個老爺們兒跟著冬梅去登記，順便拿工具。
等各小組都組好隊伍，也都領了工具，李隊長大手一揮，大家就向著冰面走去，這一刻的李隊長豪氣萬丈，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