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參與邊陲執勤
晚飯楊墨熱的二和面窩頭,都是提前蒸好放在外邊凍上的,拿回來再蒸一下就好。
鍋底燉了一個大白菜,白菜用的是豬油,當豬油化開,白菜入鍋的時候,那味道老霸道了,雖然沒有什麼調味料和蔥姜蒜,但是油香撲鼻。
加入水、醬油、鹽,然後上邊放上箅子,箅子就是用木片做的屜,蒸食物用的。再把窩頭放上去,蓋上鍋蓋,就ok了。
楊墨坐在灶膛前的木墩上,一邊看火,一邊烤火,一邊等著飯熟。
等鍋蓋縫不停的往外冒著蒸汽,楊墨就添了一灶膛柴,然後把灶口清理一下,這一灶柴就是燒炕用了。
掀開鍋蓋,拿出饅頭,再用小瓷盆把菜盛出來,清理鍋,添水。
吃完飯,等灶里的柴燒完,鍋里的水也開了,灌完熱水瓶后還有剩,先用臉盆打出來點,然後用剩下的洗碗。
臉盆的水就是洗臉洗腳了,別嫌棄楊墨連個腳盆都沒有,這年代大多數人家洗臉洗腳都是一個盆,還是一家人共用一個。
當然楊墨不會讓自己的腳多臟,也會在用完后把盆洗的乾乾淨淨。
倒不是她不想再買,一個是剛穿過來很多事情都要熟悉了才能找到路子,另一個是買盆也要有票的,所以就耽擱了下來。
至於那種木盆,楊墨覺得太笨重了,還不好清理,就沒用。
不過楊墨已經決定了,過了年後,該買的買,一定要把家底置辦起來。
收拾利索后,楊墨照例坐在炕頭上擺弄針線,這也是大多數這年代女人的選擇,冬日兩頓飯,吃完飯後還要一段時間天才會暗下去,等到外邊稍有些暗,屋裡就完全沒光了。
屋裡的窗戶都是用專用的紙糊的,不透光,基本上每半年就要糊一次,不然紙就漏了。
楊墨前身的記憶里,小時候經常在新糊的窗戶紙上,用舔濕的手指去戳一個洞,然後把眼睛湊上去,總感覺這樣看出去有種另眼看世界的感覺,也因此沒少挨揍。
現在自己當家做主了,也沒有那種慾望了。
不過冬天冷,光靠紙是不阻寒的,還要再掛一層厚布帘子,文雅點也可以叫窗帘。其實就是破布頭縫起來的。
外邊天還有光,屋裡就得點油燈了,一點燈火發出盈盈光芒,也就照個大概,一般開始點油燈的時候,楊墨就不會做費眼睛的活了,這麼好看的眼睛,可不能這麼浪費。
就在楊墨剛剛點上油燈的時候,冬梅過來拍門了。
「小墨,還沒睡呢吧」
楊墨趕緊出去,打開門。楊墨的院子門是擋動物的,院子都是夾杖子圍的,大門也是杖子做的,找她的直接就到屋門了。
屋門是純實木的,裡邊有兩個特別粗大的木門插,這也是楊墨的安全線,剛剛穿過來時她還害怕呢,就在門口又擋了一下,時間長了才好。
其實楊墨哪是簡單人,原身當時孤兒寡母的,又長那麼漂亮,咋也有想打她主意的。
不過她從小打獵,看著身材纖瘦,但力量絕對不小,而且還會一手刀法,刀就在炕琴上邊的牆上掛著,伸手就能拿到。
所以再亮出一次刀法后,再也沒人敢打她主意了。仟韆仦哾
楊墨的刀法是和隊上的馮老頭學的,就是前文說過的老馮叔他爹,生產隊上都說馮老頭是打過鬼子的,還當過軍官,是有真本事的人,後來回來就沒再走了。
不管真假,大家都知道那是個有本事的人,楊墨和奶奶相依為命,跑山容易出危險,馮老頭就叫兒子老馮叔帶她,那時候老馮叔還不老呢。
後來馮老頭沒了,馮叔才晉陞老馮叔的。馮叔也是打獵的好手。他不像楊墨,手裡是有傢伙的,一把馮老頭傳下來的老式獵槍,進山都是打大傢伙,野豬野鹿傻狍子的。
楊墨也就慢慢的立起來了,家裡家外的一把好手,不然當時怎麼有那麼多人求親,這也就是農村不開化,她才有個掃把星的名頭。
又扯遠了,還是說冬梅過來的事吧,楊墨把冬梅讓進來,給倒了一碗水。
冬梅也沒喝,直接說:「執勤名單下來了,咱倆和老馮叔一組,值白天,明天就去,然後隔兩天再去。」
因為給工分,這又不算活,拿著針線過去能一邊做活計一邊掙工分,所以大家都會報名,小隊就輪班,每人一天,三天輪換一個來回。女的值白班,一般都給搭一個男的,避免出現意外。
「行,那我明早上去找你,咱們一起過去。」楊墨點頭應道。
「那行,我就不坐了,你也早點休息,雖說不累,明天也要在那邊守一天呢。」冬梅說著就起身。
楊墨送人出去,回來后簡單規制了一下,也就上炕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楊墨早早的起來,先是多熱了幾個窩頭,直接先吃了,又把剩下的用飯盒裝上,又裝了些剩菜和辣白菜,今天要在執勤窩棚那吃晚飯的。
出門的時候,天還黑著沒亮呢,楊墨到李嬸子家的時候,冬梅也吃完飯了。
「我還說吃完去找你呢,沒想到你這麼早。」冬梅笑著說。
「我那簡單,怕耽誤事,就早點出來。」楊墨說道,這還真是她穿越過來后第一次執勤,去年剛發喪奶奶,也沒參與。
冬梅笑笑:「沒事,來得及。」她在娘家的時候就參與執勤,算是老手。
楊墨問:「還用我們去找老馮叔嗎?」
冬梅回道:「不用,咱們直接過去接班,老馮叔自己過去。」
冬梅也拿個包裹,倆人趁著夜色出門,路上倆人也沒說話,大灣子的冬天不是萬籟俱寂,呼呼風聲中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楊墨就想著養一條狗,以前家裡也養過,後來死了,她就也一直在尋摸著呢。
等倆人到執勤點的時候,老馮叔還沒到,窩棚里三個爺們圍著個火堆在烤火,火堆就是一個泥火盆打底直接架起來的。
這窩棚就是杖子加稻草,所以火堆不大,不然容易失火,所以有火堆這窩棚也是冷得很。
坐在靠里對著窩棚門的是東升,一抬頭看到楊墨和冬梅進來,就說道:「吆喝,你倆夠早的。」
冬梅笑著回道:「當然得早點,你們這一晚上下來也夠受的,行了,我們來了,你們早點回去歇著去吧。」
窩棚雖說不小,但三老爺們,她倆一個小媳婦一個大姑娘的,人不走她們真不好意思進去。
幾個人也就起身收拾了,還沒出去,老馮叔也到了,打個招呼,幾個漢子就撤了,冬梅拉著楊墨坐下來,順手還往火盆里扔點柴。
火盆呼呼的著著,外邊風順著縫隙吹進來,時不時的煙就往眼睛里鑽,嗆得楊墨直掉眼淚,冬梅也不好受,倆人就站起來到窩棚外透風。
這裡的火盆都是燒柴,燒落了剩下碳才不會嗆人,兩人出去時還把窩棚的破帘子撩起來,盡量讓煙散的快些。
外邊也真是冷,楊墨圍得已經夠嚴實了,皮帽子、皮大衣、皮靴子,可還是感覺冷風一個勁的往衣服里灌,雙臂抱緊,和冬梅倆人就像兩隻鵪鶉,蜷縮著身子在窩棚門口晃蕩。
「行了,沒啥煙了,你倆進來吧。」過了一會,老馮叔叫了。
楊墨和冬梅趕緊進去,在火盆邊坐下,立刻就感覺到熱呼呼的,火盆的火屬於陽剛型的,離得近了就感覺烤疼,遠了還沒效果。
不過對於庄稼人,這樣坐著烤火還有工分掙就很舒適了。
夜班都是十二工分,白班是十工分。楊墨雖然能幹,在上工時也沒拿過十公分,所以守窩棚對於楊墨來說就是兼職超過正式工作的待遇了。
當然,平日里她也是兼職賺的多,上一次山頂好幾天的工分,但是這個年代你不上工還真不行。
坐著也無聊,冬梅就開始打聽了。
「叔,年前還進山嗎?」
老馮叔:「嗯,還得去一次,弄點年貨啥的。」
冬梅:「這次還進老林子嗎,您這歲數也不小了,別鑽太深了。」
老馮叔笑笑:「外邊哪還有啥,我又沒有墨丫頭那運氣,不進老林子啥也打不著,不過我也不深入,就在老林子邊緣轉轉。」
楊墨就是笑。
冬梅也說:「小墨你怕不是觀音娘娘托生的吧,老天都照顧你。」
楊墨:「哪能啊,別忘了我還頂著掃把星的名頭呢。」
冬梅:「切,那就是泛酸,你長得這麼好看,又能幹,運氣又好,我要是男的一定娶你。」
楊墨笑:「哈哈,你要是男的,我也嫁給你。」
老馮叔也跟著笑:「冬梅說的對,墨丫頭你別把那些說法當回事,你什麼樣馮叔最清楚,別聽那些閑言碎語的,她們知道個屁。」
楊墨點頭:「嗯,我都不在乎,隨他們說,等我回頭日子過好了,看他們還能說啥。」
老馮叔:「你這麼想就對了,不過該相看還是得相看,女人咋的也得有個男人靠著,你奶奶這走也一年了,孝期也過了,你自己也得有點打算。」
楊墨:「這種事情還是看緣分吧,我也不強求,自己過也挺好的。」
其實楊墨還真沒考慮找個人嫁了,前世她宅就是因為想有感情,但是容貌有限,她又想找個好的,最後成就了她大齡宅女的現實。
這輩子則不一樣了,前世沒有的她全有,身材容貌放後世絕對是秒掉大多數明星那種。
再加上對未來的先知以及穿越的福利金手指,也就暫時有點困難,以後來看,誇張點可以說就像是坐擁天下的女皇一般。
那感情上她更不能將就了,必須是有顏有錢的,再差也得有顏,不然還不如不嫁。
冬梅也說話了:「自己過也不是長事,回頭嫂子我給你看看,給你介紹一個靠譜的。」
楊墨就是笑:「行,那嫂子你可給我把好關。」
冬梅:「哈哈,沒問題。」
三人說說笑笑的,倒也不顯得無聊。
天已經亮起來了,太陽挺大,出了窩棚往遠望去,前面不遠大圖江向右前方流去,站在山崗上,能看到天邊的藍,那是大海,和天連成一線,楊墨從來沒過去過。
去那走南邊是老金家管,走北邊是老毛子管,哪邊都得出國,這個年代出國就別想了,給你整個特務的名頭都有可能。
站在山崗上遠望,會讓人不由得生出大好河山丟於此的感慨,歷史已經篤定,還是活好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