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安寧買糧
蘇巧顏想的滅蟲法很有效，加之還魂草收購價格便宜，唐予前期募捐的銀兩完全可以覆蓋，於是對所有農人免費供應滅蟲劑，稻蟲病得到了快速遏制。
唐予以最短的時間，在臨安縣百姓心目樹立了強大的威信。
蘇巧顏在治好自家水稻的稻蟲病後，便回了江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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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彷彿在報復春旱，進入八月份，突發暴雨，江南江北之間的江水水位暴漲，江水湍急，不少行船停擺。
北胡藉此時機突然叩關進犯，汴陽關宋大將軍未雨籌謀，力挽狂瀾，反攻了北胡一個措手不及，邊關牢不可破。
勝也好，敗也罷，北胡既然已經搶先撕破了臉，自然沒有再舔著臉求和的道理。
汴陽關互市叫停，大齊與北胡宣戰。
南有狄迪人，北有北胡人，大齊陷入了南北交戰的膠著與困難時期。
好在江南大營和汴陽大營還算比較爭氣，守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叩關，甚至還湧現了多起以少勝多的教科書級的經典戰例。
如江南大營的「沙漠風暴」之戰，狄迪人將大齊先鋒營引進茫茫流沙，想將大齊先鋒營困死在沙漠；沒想到大齊先鋒營有個百夫長，比狄迪人還了解沙漠地形地貌，不僅帶領大齊先鋒營走出流沙地帶，還來了個反撲，擊殺了狄迪人的先鋒官。
這個百夫長，破格提拔為先鋒營副先鋒，還得了個「沙漠之狐」的綽號，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年僅十六歲的蘇長茁。
再如汴陽大營的一個少年將軍，帶領軍需營，搶在江水漲起前，將數十船的武器裝備送往汴陽關，給予汴陽關後勤保障。
可惜的是，無人知道這位少年將軍是誰，朝廷的請功軍報上也沒有他的名字。
戰爭膠著到八月末，北胡因為旱災，無以生計，加大了破關力度，攻城是次要，搶吃的才是最終目的。
北胡缺吃的，汴陽關同樣缺吃的。
江水水位居高不下，京城戶部的物資運不到汴陽府。
汴陽大營當務之急的，除了守關，就是解決十二萬軍隊人吃馬嚼的問題。
朝廷命江北各縣緊急籌糧，可惜，新糧還要等一個月才能收，舊糧糧鋪所存杯水車薪，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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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蘇家。
蘇巧顏正在和蘇勝、蘇長葦和常方研究怎樣解決江南原料無法運送回來的問題，小廝來報，說是韓琻求見小姐。
韓琻？
自打安寧郡主中毒事件后，韓琻幾乎不怎麼親自出面談生意，工作重心也越來越往京城偏移，江北的生意，除了大事，小事全由韓訟代勞。
這次，太陽打西面出來了？韓琻親自登門？
一定是大事吧。
蘇巧顏讓小廝把人讓進宴客廳，與父親與哥哥、常方等人一同見他，聽聽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
在仔細看清韓琻身側的人時，蘇勝、蘇長葦、常方几乎同時把蘇巧顏牢牢護在身後。
蘇巧顏的手也放在了棍子的手柄上，以防萬一。
韓琻有些尷尬道：「那個，大家別緊張，安寧郡主是、是代表汴陽大營來調糧的，不會、不會對小蘇姑娘不利的。」
安寧郡主臉色不太好看，看蘇家人一家人的反應，自己有那麼招人厭嗎？
現在的自己有求於人，發作不得，安寧郡主深吸了口氣，抿緊了嘴唇，悶聲對韓琻道：「本郡主說話算話，十萬石糧食一到，賜婚之事作罷，以後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蘇巧顏終於聽出了些許端倪，兩個人一起來蘇家籌糧，不是重歸於好，而是做了交易。
韓琻訕然的對蘇勝道：「叔兒，我已經籌集了差不多五萬石了，您看看，您這有沒有五萬石糧？我按高於市場價兩成收購。」
蘇勝連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拒絕：「沒有。」
韓琻被懟得無話可說，心裡明鏡的，蘇家這是記仇了。
說別人家沒糧他信，獨獨說蘇家沒糧，他不信。
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每年蘇家前往江南進貨，都會進購多品類的糧食，美其名曰是生產調料的原材料。
韓琻請人破解過調料方子，雖然沒有最終破解成功，但所使用的原料卻猜個八九不離十，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品類、數額的糧食。
蘇家，絕對有囤糧的習慣。
蘇長葦的話比蘇勝順耳了些：「韓東家，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了，如果有餘糧，哪有不勻給你的道理？這樣，新糧還有一個月就豐收了，到時候再勻給您，但凡蘇家地里產的，一粒不剩全都勻給你……」
安寧郡主突然激動了起來，眼珠子都紅了，聲色厲茬道：「我能等，將士們能等嗎？再沒有糧食，他們就要黃土埋屍了！北胡的軍隊就要踏平汴陽關了！愚民！滿腦子只有自己的小家，沒有大齊國這個大家！」
蘇巧顏眉頭緊蹙：「安寧郡主，罵人之前請你先動動腦子！第一，農民土地的三成糧食用來繳田稅，農民們並不是你罵的沒有大家只有小家；第二，解決軍隊糧食供給的責任人，是朝廷，不是百姓。糧食運不過江，你應該上表朝廷，反思軍需、供給制度的弊端，而不是把責任推給我們平頭百姓；第三，別說我沒有五萬石糧食，就是有，我拿出來了，你能保障不會有人非議蘇家嗎？」
蘇巧顏的一連三問，問得安寧郡主無以反駁。
尤其是第三點，蘇家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糧食，待大戰過後，說不定別有用心的人傳蘇家囤糧、居心叵測；或蘇家囤糧，發國難財等等云云。
安寧郡主臉上現出一抹愧疚來，拍著胸脯保證：「蘇姑娘，是我考慮得欠缺了。我保證，我們所購糧食可以簡化一切手續，更可以全部記在韓家頭上。韓家是皇商，涉獵生意遍布客棧、酒樓、調料坊、豆腐坊等，勻出多少糧食來朝廷都不會說什麼。」
韓琻臉色一黑，這兩個女人，算是背著自己達成共識了嗎？
蘇巧顏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頭：「可以，我可以提供五萬石的上年陳糧。因為是陳糧，我可以按市場價格低兩成出售。你如果同意，我立馬吩咐人把糧食送往韓琻住處，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