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試

「算了，艄公你去處理一下吧。」

想了想，程墨淡淡地朝著一邊的艄公說道。

「好的，老大。」艄公沒有絲毫遲疑地接下來這份工作。

沒有等來想象中的表揚，阿光的表情有些凝固了。

事情幹得這麼漂亮，沒有一點傷亡，便把目標帶了回來，可是老大為什麼還是一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呢。

不對勁！一定是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周到，不然的話，不至於是這樣的結果！

阿光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艄公，顯得有些落寞。

他還想做些什麼，但這時候的程墨已經轉過頭，繼續朝著龍虎山深處走去，壓根就沒有繼續理會這件事情的樣子。

「我怎麼感覺，我又把事情給搞砸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艄公，阿光不禁鬱悶地說出聲來。

如果換作是以前，那他還未必會在這種場合說出聲來，畢竟兩人雖然都同在一個團隊裡面，但兩人的關，系也是有著一定的競爭關係的。

他主動詢問艄公，豈不是在承認自己不如對方？

這對於心中還是有一點傲氣的他而言，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或許是進入試煉世界之前，艄公給他解除了一些疑惑的原因，這時候他更傾向於艄公尋求答案。

見此，艄公的嘴角彎起來一道幅度。

你看，他這不就什麼都沒做，功勞反而要落在他的頭上了嗎？

你就不需要自己去做出什麼貢獻，一副爭功的模樣，多不好看呀！

只要自己身邊的人足夠拉垮，那麼自己的地位，不是也會得到提升嗎？..

而且他之前花時間給阿光解惑，此時也換來了意料當中的回報。

之前阿光還把他當作競爭對手，多少還是有些戒備，現在卻在不知不覺中，主動地向他尋求幫助，這意味著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已經佔據了較為主導的地位。

這樣下去，他在團隊當中，第二人的地位，只會越來越牢固，而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如果不專門去留意，是很難察覺出來的。

「你呀，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隊長這一次來，主要是為了散心的，不然你以為就憑藉這個世界的任務難度，以及劇情人物的戰力，老大這種級別的吞噬者，真的會願意花時間參與進來嗎？

既然老大是為了休閑娛樂一下，你還把人帶回來，這豈不是更加讓他煩躁嗎？」

「怎麼會呢？」阿光還是有些不解，這明明是他跟隊長共同的仇敵，他把對方抓回來，任由隊長發泄，不更加能夠放鬆心情嗎？

心中的怨氣通過暴力發泄出來，總比遊山玩水更加方便容易……的吧？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艄公看了看周圍，一副把阿光當做知心知己一般的神情。

「老大就是因為打打殺殺得太久，才想放鬆一下。如若不然，隊長真想要打打殺殺來發泄，早就從山下一路殺上來了，還用等到現在讓你去抓個人回來殺嗎？」艄公也顯得有些無賴，這一次阿光雖然是有所思考，但思考的深度確實還是不夠，反而更加弄巧成拙。

這下，得到解答阿光卻也再也開心不起來了，他略微耷拉著腦袋，神色有些落寞。

出師未捷身先死，他的積極性受到了一絲打壓。

見狀，艄公也不好意思再去刺激他，便對著其餘三個人揮了揮手，讓他們抬起地上昏迷的離火，便準備先去把事情處理過。

此後，再繼續回去跟上隊長的腳步。

看到這種情況，阿光雖然心裡確實無奈，但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雖然他事情的確沒有做好，但也總得有始有終，這樣一來，就算沒有功勞，也是還算有三分苦勞，不至於真的那麼不堪。

另一邊，程墨則是帶著綠萌，逐漸登上了龍虎山。

其實關於離火的生死存活，他並不怎麼在意。

如今的他，早已看不上這種程度的爭鬥。

他何等眼力？

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秒鐘，他就知道了對方所具備的實力。

一個不具備任何威脅的舊敵，暫時比不上他的心情重要。

想起來再去解決，也不是什麼問題。

但手下人不夠聰明，確實也是一件較為心塞的事情。

在他看來，團隊當中能夠去使用的人才，大約也只有艄公一個。

阿光雖然積極，但動腦子這方面，還是欠缺了一點，只能希望對方在這一次次碰壁當中，能夠正常起來。

「算了，還是先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程墨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誰讓自己當初實力低微，無人可用？

既然已經把阿光納入了團隊，也只能付出一點耐心了。

這才是一個好老大該做到的事情。

一邊，綠萌頗有些瑟瑟發抖地用餘光去瞥程墨的表情。

雖然她沒犯什麼事情，但被程墨留下過心理陰影的她，總是害怕程墨會把怒火牽涉到自己身上。

所以，她在程墨的面前，甚至都不敢去爭功表現，比艄公都顯得要與世無爭、

其實也不是她想要人畜無害，只是她深知自己的能力去到哪裡。

她作為輔助，在一些事情的認知上，連阿光都比不上，犯錯的可能比阿光還大。

她又極度害怕犯錯之後可能會遇到的懲罰，於是就更加顯得唯唯諾諾。

「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程墨遠遠地望著遠處的山景，緩緩地伸了個懶腰，輕聲地說道。

此時，他們已經登上了龍虎山的高處，遠處重巒疊嶂的叢林被逐漸落下的夕陽鋪上了一層暖和的金紅色，顯得格外靜謐，讓人心情舒暢。

「啊？哦，哦！好的好的。」

一旁的綠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程墨是在跟自己說話，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她連忙地回應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程墨也沒有在意對方的表現。最後再看了一眼這美麗的山景，便朝著天師府給他們這些參加比試的異人們，安排的院落走去。

今天的時間已晚，比試最早也得等明天再開始了。

當天晚上，艄公敲響了程墨的房門。

程墨打開門，跟對方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沒有說一句話，便讓開了位置，把對方請了進門。

回到房中，程墨在桌子前的凳子坐下，輕聲問道：「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對方並非是跟隨團隊一同進來的。據她所言，她只是單人隨機選擇試煉世界，而被匹配進來的。」艄公沒有多說無謂的話，直接說出了程墨想要知道的信息。

聞言，程墨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臉上露出了一種沉思的表情。

這個世界裡面，到底有沒有其他超凡團隊參與進來，對他而言，是一樣頗為重要的情報。

但現如今得到的消息，卻並不能驗證什麼東西。

所以，他的臉色方才顯得有些凝重。

「還有其他事情嗎？」在停頓了片刻之後，他再次緩緩開口問道。

而在程墨思考期間，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恭敬地站著，微微低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去打擾程墨思考的艄公，此時微微抬頭，簡潔明了地回答道：「沒有了。」

「好，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時間也晚了，明天還要比試呢。」程墨點了點頭，略微讚許地說了一句。

艄公彎了彎身子，表達了感謝，不再多說什麼，轉頭便離開了房間，並且把門帶上了。

至於其他的東西，他知道確實沒有必要再多說，就如同程墨不會再多問一樣

這種待遇，讓他心中十分喜悅，這意味著程墨十分認可他的做事能力，相信他已經把事情的手尾給解決乾淨了。

不然的話，那個上司會這麼放心一個手下？

對於一個手下而言，能夠跟上司有這般的默契，其實地位已經十分穩固了。

就這樣，一個晚上就這般過去了。

或許在這個晚上，每一間房間里的人，都各有各的心思。

但等天亮之後，無論是誰，都只能把自己的心思重新藏回肚子里去。

而等晨曦刺破黑暗，鐘聲在龍虎山山頂響徹的時候，這一輪羅天大醮比試，也算是正式拉開了帷幕。

數目眾多的異人們，都心情激動地湊在一起，雀躍地聊著關於比試的事情。

他們當中，有的是為了揚名而來，有的是為了比試的獎勵而來，也有的人只是單純地為了見識一下世面。

但不管如何，這種東西，對於異人社會而言，都是一種盛大的事情。

對此，頗有些鹹魚心態的程墨則是表示，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喜歡打打殺殺。

雖然追求暴力，甚至崇尚暴力是銘刻在基因當中的東西，但是對於他這種天天都是近乎刀山血海的人而言，打鬥得多了，心裡難免會生出一些排斥的感覺。

就像是一道菜再怎麼好吃，天天吃，一天頓，頓頓都得吃到肚皮滾圓，換作是誰，幾天下來也是頂不住的。

所以，在一群熱鬧激動得像是在過節的異人當中，他顯得格外顯眼。

畢竟連他身後的六個人，都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激動。

因為對於他們而言，眼前的這些異人當中，有相當一部分，足以充當他們的對手。

而他們的任務，就是通過試煉，得到足夠高的名次，所以也由不得他們在這個時候鹹魚。

「一會比試開始，你們要好好努力啊！」

想了想，程墨覺得，自己作為隊長，還是應該勉勵一下隊員。

畢竟在昨天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阿光不太開心的模樣。

就算隊員能力不怎麼樣，但是也不能太過於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他也不害怕過於和善有損自己的威嚴，畢竟自己的實力和地位擺在這裡，於是他又繼續溫吞地說道：「若是真的碰上了強大的對手，那麼也要把自己的個人安全放在第一，不要為了爭強鬥狠，而讓自己陷入危機當中。」

「好。我們懂得的了！」一行人咬牙回應，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怎麼可以退縮呢？

對此，程墨也不再多說什麼，閉上嘴巴，領著隊員們，安靜地等待著比試的開始。

而這樣一來，在一群鬧哄哄的異人當中，他們這七個安靜不語，神情嚴峻的人，便顯得極為突兀了，周圍的那些異人，也不免察覺到了他們這一行人的異常。

於是一時之間，那些異人討論的東西，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涉及到他們。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看著氣度與模樣都十分超然，想來是那些大門派來的，可是為何……他們一個個看著都如此面生，可有哪些兄台認得這些人？」

「你不說我也沒發覺，這幾人看著確實真氣十足，當先的那一個人，更是氣息悠長，看著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年紀還如此年輕，實在是恐怖，只能說確實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來這一次的比試，遠遠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有人壓抑不住語氣，激動地讚歎出聲。

而他略顯失態的模樣，卻沒有引來任何嘲笑。

相反，更多人人認同了他的想法，紛紛開口接話。

「是呀是呀，除去那些本就知道的出名選手，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卧虎藏龍的能人異士，想來這一次的比試，我們能夠大開眼界了。」

一群人鬧哄哄地，為這場異人界的盛舉而討論不休。

而早已見識過無數大場面的程墨，以及他身後的幾個隊員，則仍舊保持著嚴肅冷峻。

而這種種表現，更加讓那些異人認定他們能力非凡，畢竟只有大門派，才有這種教養和氣度，出門在外也要維持山門的名聲威儀，方才這般與眾不同。

於是，一個未知名的強大門派，派出了足足七人參與這次的羅天大醮比試的消息，不脛而走，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

但更加令這些異人激動的，還是那些明星選手，例如天師府當代大弟子張靈玉，還有來自諸葛門派的諸葛青等人。

這些人，更加令這些異人感到激動萬分。

畢竟這都是代表著他們異人年輕一代的最高水準！

而在比試台的另外一邊，一群在異人當中，頗有地位的強大大佬們，也在千呼萬喚當中，逐漸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