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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工業發達的二十一世紀,早晨的院子里到處是鳥叫聲,荷尖上晶瑩的露珠,附和著偶爾透射下來的陽光,顯得格外剔透。蔣心帶著小喜穿梭在庭院迴廊間,雀躍非常。只是這府邸是否太大了點,小腿兒都開始抗議了還沒到大門,唉,真是**奢侈啊,不由感嘆連連。
「心兒,正好今天爹沒啥事兒,陪你出去散散心。」身後是蔣心爹爹的聲音。聽著挺溫和,可咋聽來是知會的口氣呢,絕非徵求意見,蔣心相當鬱悶,我看您是怕寶貝女兒又出去弄點啥事出來了吧,蔣心心裡蘑菇著。「那啥,我看不用了吧爹……我就出去走走,就走走……何況還有小喜跟著我呢,您放心吧,女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蔣心使盡吃奶的勁,盡量扮演者乖乖女的模樣。素不知這狀態更令蔣氏夫婦心裡發慌、毛毛的感覺,女兒平時哪會如此乖巧呀,這是不是太……太反常了,因此更加堅定了陪游的決心,「咳咳……爹也好些時日沒去店鋪里巡視了,今天爹爹正準備去看一下……順道兒,順道兒」,蔣老頭神色頗為不自然,眼神閃爍,蔣心娘也在一旁附和著,似乎今天他老人家是非跟去不可。呵呵,好吧,沒想到爹爹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那咱們走吧爹,一會兒該熱了,」蔣心著第一個跨出門去。
外面的世界,陽光已經很是明媚,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聲此起彼伏,男女老少,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閑漫步。蔣心看著周圍的一切,慢慢欣賞著街邊小攤的貨物。瞧著她比之前幾天已經開朗了不少,蔣老和小喜皆暗自慶幸了一翻。
「小喜,過來,把這個給本小姐舀上!」就蔣老和小喜神遊的光景,蔣心已經跟街邊玉器小商販砍價完畢,一個玉鐲子瞬間歸入囊中。以前跟寢室老四學的砍價手段:地攤貨一律折上折、對半砍!沒想到這套手藝舀到這兒也挺管用的,哈哈,要價一百文錢的手鐲,二十五文錢到手了。雖然成色不算上乘,但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水貨,起碼人家真是玉質的。
「是,小姐!」
沿途琳琅滿目的,吃喝玩樂樣樣俱全,不愧是揚州城。自己所在的這個朝代雖然在歷史上無法尋到,但從氣候和地貌大致知道,就是現代的揚州一帶。能親眼見證古揚州如此繁榮的景象,這趟穿越也算值了,如果再能舀上幾件東西回去,那就賺大發了,不定就是價值連城的,只是自己是魂穿,帶寶貝回去是不可能的,何況能否回去還是個未知數。不知道在現代的自己是否已經死去,或許真和古代的這個蔣心互換了靈魂也不定,以前看到有的穿越上提到,在這兒再死一次可能就能回到現代,但那只是可能,而且是杜撰,現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是沒有勇氣再死一次的。
一路游過來,小喜已經超負荷,甚至連蔣心老爹雙手都已經佔滿,這時候蔣老頭才後悔連天,自己咋就不帶個小跟班出門呢,這倒好,完全成自己女兒的苦力了,果然女人都是購物狂。
待蔣心意識到終於有些累的時候,回過頭來已經找不著爹爹和小喜,眼前兩座小山,全是一路過來「收刮」的物什,不由得汗顏一把,呵呵,第一次逛街嘛,你們千萬得理解!那好吧,看你們也挺累的,本小姐就收手了,下次出來再繼續吧,蔣心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作出一副鬼臉狀。
「爹呀,抱歉女兒讓您受累了……來來來女兒幫您舀些」蔣心一副哭天搶地狀,象徵性的伸出兩隻魔抓,可是腳上沒有任何動作!「爹不……」,「好吧,那為表示女兒的感激,今天是一定要請您老喝茶的,」沒等老爹話完,蔣心趕緊搶道,生怕一不小心「惹貨」上身,更重要的是烈日當頭,自己口渴了,想找個地喝茶歇腳。
「嗯,我的心兒越來越孝順了,為父何其有幸啊,感謝老天爺將這麼聰明機靈的女兒賜與我蔣某人,此生足矣!」要是沒聽小喜講過爹爹是做茶生意的,蔣心一定覺得自己是投胎到窮酸書生家了,聽聽,這多肉麻,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糖衣炮彈。「您可別啊爹,會得罪老天爺的,」蔣心雞皮疙瘩掉一地,趕緊轉移話題「前面好像是個酒樓,還挺氣派的,正好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咱進去歇息一下,順便用點午飯吧爹爹?」蔣老爺子正欲點頭應允,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一個激靈「不,心兒,咱們走……呃……你娘還在家等咱爺兒兩吃午飯呢!」話語頗為急促。
瞧見老頭子如此突兀的表演,再愚鈍的人也能覺出點什麼了,何況蔣心也不在最笨之列。隱約覺得老爹肯定在掩飾著什麼,或許就跟自己有關,準確的是以前的蔣心有關。「不嘛,爹爹,咱們先歇息下再回也不晚,」蔣心撒嬌似地拽著老爹就往酒樓方向奔去,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開玩笑再怎麼咱也是在二十一世紀混過的新新人類,還有什麼世面沒見過,怕啥呀,哼!
「小姐,您等等我呀!」小喜快步趕上蔣心,在耳邊小聲提醒「小姐,你真不記得啦?你就是在悅君酒樓這裡向童公子表白……被……被拒絕的呀」小喜的聲音越來越細,到最後一個字已經幾乎聞不見。「什麼?表白?被拒絕?」很不幸,蔣心聽到了最後兩字,一個激動,不小心扯著嗓子吼了出來,瞬間引來周圍無數目光,或疑問或嘲笑。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蔣心有些心虛,畢竟咱不是專業演員,沒有那麼強的表演欲。被拒絕的是彼蔣心,而非此蔣心,我為啥不進去呀,干我什麼事兒!頓時大踏步前進,我偏要去沒你能怎麼著我!
悅君酒樓,本小姐故地重遊來也!
沒人注意到,此時酒樓二層,一雙鷹目里,充滿了自信跟蔑視。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