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衝突連連

他當作什麼也沒看到，翹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

頭微微往下移，假裝在玩手機，時不時笑兩下。

實際上後置攝像頭已經打開，悄悄對準了那些鬼鬼祟祟的小屁孩。

他們位於安全通道的最左側，再往前走就是衛生間。

為首的是一個小胖墩，帶著紅領巾，刻意壓低自己的小黃帽，小心翼翼地沿著牆面走去。

身後跟隨著兩隻矮個小跟班，三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小學生們自以為精妙至極的潛入，實際上被魏坤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想說出來而已。

走著走著便是鑽入衛生間中，過了半響，這才悄悄咪咪地走了出來。

全程都在和空氣鬥智斗勇，生怕沒人發現他們似的。

等到他們接近了樓梯口，戰術性地開始低聲聊天，時不時探查著周圍大人的情況。

「搞快點，磨磨唧唧的，等得我花都謝了。」

魏坤心裡催促道，自己還想坐收漁翁之利呢，你們可別拖久了被人發現了。

就在此時，小胖墩忽地轉頭，觀察鏡頭數秒。

「啊哈哈，這個小姐姐真好看，點點關注，老司機不迷路。」

魏坤演技在線，在手機上划個不停，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誤導。

「最終大oss一直在玩手機，他沒有發現我們。」

「趁現在，潛入天台！」

小學生們個個半蹲，順利鑽入樓梯中。

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魏坤的雙眼。

他站起身靠在牆邊，仍然若無其事地在玩手機，心思可一直都在旁邊的出口上。

一分鐘過去。

他們沒有出現，魏坤繼續等。

兩分鐘。

還是沒有。

直到三分鐘后，輕微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終於下來了。」

魏坤長嘆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錢，蓄勢待發。

當為首的小胖墩出現在樓梯口時，硬幣從魏坤腳下滾到他的身前。

小胖墩停下了步伐，低頭注視著地面，一動不動。

「小朋友，可不可以把叔叔的硬幣撿一下啊？」

魏坤見他沒反應，刻意地提醒道。

可是那小胖墩依然不為所動，只是站在那裡，像丟了魂一樣。

他雙眼空洞，忽然說些連自己也聽不懂的詞語，三三兩兩湊不出一句話出來。

甚至又重複了一遍，不對，似乎語氣上有了變化，神情也逐漸異樣起來。

他抬頭的那一刻，直直地注視著魏坤，嘴巴開始蠕動，想要說些什麼。

「你在陽台上看到了什麼？」

魏坤見狀，連忙握住了小胖墩顫抖的肩膀，一臉期待地詢問道。

可是下一秒，小胖墩彷彿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臉龐被驚懼支配，當場昏厥過去。

「昏倒了？」

在魏坤震驚和疑惑之際，耳邊又是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名年輕的工作人員。

他走下了樓梯，懷中抱著的，正是另兩名孩童。

也是同樣的狀況，昏迷不醒。

魏坤站立一旁，打量著。

黃色制服，頭戴一頂白色鴨舌帽，皮膚竟蒼白得如屍體一般。

是白化病？

不像，他的頭髮還是黑色的，甚至健康的有些過頭，直接長發及腰。

「第二條守則上說，陽台上有且僅能有一位觀察人員，應該就是他了。」

魏坤猜測著，終於是走上前去問道：「請問，您是陽台上的觀察人員嗎？」

鴨舌帽男子轉過身，聞了聞魏坤身上的氣息，卻愈發興奮：「我喜歡你這種特殊的味道。」

呃..........怎麼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難道是在刻意迴避？

再問一次吧。

「請問，您怎麼稱呼？」

「噢，糟糕，工作時間快到了，我得回去準備準備！」

「下次再聊吧！」

他看了一眼手腕，便是匆匆忙忙地轉身離去。

好嘛，全程無效交流。

可就在觀察人員沒走多久，遠處的大媽天團卻是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看她們的表情，沒什麼好脾氣。

「你們又有什麼事？」

一個大媽聞聲，挺直了腰桿，帶有一種責罵的語氣勸說道：「還傻站著等啥呢？趕緊帶他們去外邊啊，出事你擔著嗎！」

魏坤剛想接話，卻被另一個大姐搶了話頭：「對啊，讓孩子昏迷這麼久，你不心疼，我看著都心疼死了。」

「只是驚嚇昏厥，過一會他們就會自己醒來的。」魏坤嘗試與她們溝通，但是似乎效果並不理想。

「你怎麼保證？拖得太久，你擔得起？」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尊老愛幼。之前在公交車遇到一個女孩，死活不給我讓座。唉，真是讓人心寒。」

無語。

涼薄的話語一遍又一遍湧來，這才明白，那些大媽只是想找個發泄負面情緒的倒霉蛋罷了。

「既然你們心疼，那就自己去找工作人員唄！一直在那對我嘰嘰喳喳的，有什麼意思？」

魏坤放下這麼一句話，一屁股坐回位子上。

我不同意，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

空間陷入十足的沉默，方才快嘴的大媽一時間被魏坤氣得面紅耳赤。

「哎哎哎，可別動手啊！我下手可沒什麼分寸，連帶著把你也打進醫院就不好了。」

魏坤注視著眼前被攔住的暴躁大姐，擺擺手笑道。

面對無理取鬧的惡人，就是要用惡行來磨。

「行了，都讓開！」

玩也玩過了，爽也爽過了，事情還是要辦的。

那幾個小孩應該是驚嚇過度而造成的昏厥，並不會對生命本身造成威脅。

但是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下總歸是不好的，得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昏迷的小孩皆是被放置在了地面，解開紐扣，盡量側卧。

直到三分鐘后，這幾個小孩陸陸續續地醒過來，目光空洞，久久沒有回神。

「這是丟魂了？」

魏坤走到他們的面前，細細打量著，下意識地認為。

忽然，耳邊聽到了幾聲來自小胖墩的低語，隨著距離的接近，也隱約聽到了前半段話。

他好像在說：我看到...........

「看到什麼？」

魏坤沒聽清楚，貼近他的嘴邊，細細傾聽。

「我剛剛看到天台上的那個哥哥，他把怪物給........」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