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夫子大錯!
「這戰應該贏了吧,自古以來每個古代英雄都創造過奇迹!」
有華夏觀眾激動地打字道:「我有預感,這肯定又是一場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績,然後文天祥先祖憑藉這樣的戰功成為大宋宰相!」
「嗯……要是這樣的話,那還是合情合理的,畢竟這可是勤王之功,再加上打了勝仗,就算是名義上那也得給。」
「剛才那些說先祖是靠投機取巧和趨炎附勢的人可以閉嘴了,我們的文天祥先祖,他可是憑藉自己的勇氣拚命換來的榮耀!」
「沒錯,也不知道現代人是怎麼了,總是一看到厲害的人就覺得他們肯定用了不好的手段!」
「現在雖然存在很多這樣的情況,但沒有證據就這樣污衊確實不對,但在網路上詆毀人實在太容易了,甚至連道歉都不需要!」
觀眾們越說越氣,許多觀眾都難以理解,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存在隨意污衊的人。
也有觀眾認為,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所有會這樣想也很正常,說便說了,沒有最好,有的話那正好說對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
兩股觀念在彈幕之中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在這方面充滿爭議,但觀眾們現在一致認為:文天祥先祖必贏!
下一秒,時空之鏡驟然變幻。
文天祥坐在出征的軍帳之中,此時的他已經見過宋恭帝,在前往平江抵抗元軍的路上。
帥案之上,文天祥執毛筆寫道:「朝廷之內,具有姑息、求和意向的大臣很多,具有奮發之志、果斷處事的人卻很少。我請求處斬呂師孟作為戰事祭祀,用以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觀眾們看到這幕頓時笑了。
「哈哈兄弟們,別看咱先祖是個文人,這上奏起來動不動就是請斬的!」
「單就這點我就佩服啊,上一任皇帝的寵臣他敢請斬,這一次居然還要請斬,這是立志要和那些求和派死磕了!」
「但凡像文天祥這樣的先祖多一些,大宋都不至於那麼廢物啊。」
觀眾們看向文天祥皺緊的眉頭,他眼神正頂著奏摺,好像要殺人一樣,寫字時一筆一劃都蒼勁有力,像是要把奏摺都給寫破。
此時,億萬華夏後世心中斷定:文天祥先祖肯定是個暴脾氣!
文天祥頓了頓,再次寫道:
「我大宋吸取五代分裂割據的教訓,削除藩鎮,建立郡縣城邑,雖然一時完全革除了尾大不掉的弊端,但國家因此漸趨削弱。所以敵軍到一州就破一州,到一縣就破一縣,中原淪陷,悔恨、痛心哪裡還來得及。」
「唉……」
看到這時,身在牢獄之中,正在和江逸對話文天祥悠然長嘆。
他看向江逸說道:「當初我寫下這封上書時便想,若我是前人,生在了那個削除藩鎮的時代,我是否能夠想到這點。」
「先祖可能想到?」江逸問道。
文天祥嘆息點頭:「可。」
「只是當時,怕是沒有比那更好的辦法,因此,我想前人必當也想到了這些,然而時代在變遷,環境和時機皆在變化,一昧墨守成規,沿用舊制,只會故步自封。」
「再就是,前人沒有想到,後面幾代居然沒人因時制宜想到這點,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江逸仔細聽著文天祥的話,消化了一會之後,說道:「的確,現如今,也有許多後世在把曾經的沒落,歸咎於千年以前的立下過大功績的先祖。」
「歸咎什麼?」文天祥問道。
江逸回道:「歸咎他們沒有在當時就能想好,能夠讓華夏萬事不衰的方法。」
「歸咎他們雖然做出了對當時乃至於未來幾代都很有利的功績,卻沒有考慮到未來十幾代人該怎麼辦,沒有考慮到萬一後世弱小了怎麼辦。」
文天祥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江逸繼續道:「因此,後世部分人便出現了晚輩剛才說的那種情況。」
「呵呵,荒謬啊,荒謬!」
文天祥怒極反笑:「後世竟有人如此苛責先祖?他們不思己過的嗎?」
「若是昏君妖后,奸臣惡吏對華夏造成過大影響,莫說百年,就是千年萬年,要怪他們也未嘗不可。」
「但那些立下過大功績,而又在當世並無大過之人,如何怪得?」
「一代人有一代人之事,一個人能夠為幾代人謀福祉便已是萬分難得!」
「要求他們為千百年後的人也謀福祉,豈非自己是螻蟻,卻在嘲笑一條真龍?」
「是啊……」
江逸不由嘆息;「先祖所言極是,晚輩不知古代如何,但晚輩所處的時代,卻有不少人以聖人的標準衡量別人,以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大丈夫豈可如此,華夏雖然歷代英雄輩出,但世人亦當自強,英雄無法庇護所有人,唯有自己,才可庇護自己!」
文天祥怒道:「你們怎可把自己是否過好之未來交予別人?」
「先祖教訓的是,晚輩謹記。」
江逸謹言道,很多事情就算罵到他臉上,他也沒辦法否認,他是否可以挺胸抬頭對先祖說後世之事,取決的從來都是後世之人。
「所以,先祖您在給朝廷的上書上,雖然指出了前世之弊,但也只言自己痛心,並非責怪前人。」
「就是聖賢也有過錯,孔聖亦犯過不少錯。」
文天祥說道:「當年,陳司敗問魯昭公是否為知禮之人,孔聖回曰:知禮。」
「陳思敗雖然當著聖人之面沒說什麼,卻在之後,對其弟子說道:魯昭公娶了實際上同姓的吳國女子為妻,為了避嫌將其改名為吳孟子,並不合禮制,豈可為知禮之人?」
「故此,陳司敗認為孔夫子徇私情。」
「夫子得知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坦誠道:『孔丘很幸運,犯了錯誤時,有人能知道並給予指正。』」
「由此可見,聖人也會犯錯,然錯又如何?過而能改,才是善莫大焉!」
文天祥教誨道,他認為後世喜歡把很多不如意歸咎在先祖或別人身上,是因為不敢直視自己的錯誤。
聽他說到這裡,江逸不由想起了一個典故,他上前幾步,靠近了文天祥一些:「先祖可知,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