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賑災糧
「加起來才籌得幾萬兩銀子,這群當官的一個個吃的肚肥腰圓的,怎麼就只有這點銀子呢?」
皇上真覺得自己煩惱得頭髮都要白了。
皇后這時候捧著一個盒子過來。
「皇上,這是後宮妃嬪捐獻出來的了,也有三萬兩銀子。」
「這次竟然要用上妃嬪們的私己銀子。」
「朕應當是古往今來最窮的皇帝了。」
「皇上,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何必說出來戳自己的心窩子呢。」
皇上: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寬慰我嗎?
見皇后的話沒了下文,皇上尷尬地扯開話題。
「這次災情比上次的要嚴重,我看看讓誰負責這事。」
祝濤家中,此時一眾大臣聚集在一起。
「祝大人,您說皇上這次會讓哪位大人去賑災?」
「不用猜了,不會是我們在座的人。」
皇上雖然重用他,賑災這些事情輪不到他去做。
至於經常與他往來,或者經常與右相張不離往來的人,皇上都不會考慮,那隻剩下往日中立的那群人。
那群人都是些老油條了,皇上會覺得他們不可信。
那最後只剩下新科狀元郎。
這個在京中沒有根基,又是皇上欽點的狀元。
右相張不離府。
一眾大臣圍坐著,也是問出一樣的問題。
「新科狀元。」
長不離淡淡道。
這個新科狀元行事低調,不站在任何一個陣營里。
皇上為了保險會用他。
「那豈不是不能趁這次抓住左相那群人的把柄?」
張不離淡淡笑而不語。
這個,不一定呢。
夜裡,夜深人靜,燈火幽深。
一身黑袍的人走進左相祝濤的府里。
「你來了。」
「是的,左相大人。」
「賑災的事,知道怎麼辦嗎?」
「下官定會把事情辦得妥當,左相大人請放心。」
黑袍人轉身離開,幽深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正是那個新科狀元郎。
在狀元郎離開后,祝濤把玩著手裡的蠟燭,拿著蠟燭一滴一滴地滴落到桌子上。
「我年事已高,也快到了告老還鄉的時候。」
「當個左相,一年到頭不過也是拿點俸祿而已,怎麼可能夠我花銷呢。」
祝濤用蠟燭在桌子上滴出一個銀元寶的形狀。
「只有窮過的人,才知道銀子的魅力。」
「這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哈哈哈哈哈!」
祝濤一陣狂笑,他看著桌子上的銀元寶,彷彿看到無數的銀元寶朝著他的口袋湧進來。
翌日。
運糧的車隊從京中出發,朝著南下。
暗中許許多多的眼睛盯著這一車隊。
墨一暗中跟著糧隊,趁他們不注意時混進了糧隊中。
譚斗墨讓他找的寧芳芳,如今已經找到了,控制在林太尉府上。
那個寧芳芳,被祝濤的人一劍穿了心。
只是,寧芳芳的心臟與常人的不一樣,她的心臟長反了,這才逃過一劫。
墨一聽聞廣金縣也有水災,這糧隊會到廣金,他乾脆跟著,一路回廣金去。
糧隊先是去了離京中最近的長蘭縣裡。
軍隊原地駐紮了。
墨一感覺到奇怪,這糧食是救命用的,不是應該把糧給了長蘭縣的縣令后,接著往南方的縣送去嗎?
在長蘭縣裡駐后,軍隊繼續開拔。
墨一是步兵,之前是押送糧車的。
但經過長蘭縣后,領頭的將軍黃三便不再讓墨一他們靠近糧車。
墨一注意到,押送糧車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一批人。
那之前的那一批人呢?
糧車經過古照城又駐紮下來。
墨一聽聞譚斗墨提起過,古照城的少城主古朔為人正直,是個可交之人。
糧隊駐紮在古照城裡補給。
墨一前去看過,糧車旁邊是一直有人在把守的。
墨一找了幾次借口想靠近糧車,都被他們警惕趕走了。
越是這樣,墨一就越是覺得有貓膩。
當天夜裡,黃三走進狀元郎範金義的房間。
「大人,這個古照城的城主是個油鹽不進的人,我們可如何是好?」
範金義問道:「那個少城主古朔呢?」
「古家一家子都是這種貨色,脾氣又倔又臭!」黃三憤憤道。
「那既然如此,把好米給他們。」
「那到廣金縣之後,如何是好?」
「左相大人有吩咐,說廣金縣要給好米的。」
「無妨,剩下的那些,把好米裝在外頭,陳米放在裡頭,他們當場驗出來的只要是好米。」
「後來的事情就是他們存放不當,又與我們又何干係。」
「是。」
黃三聽說廣金縣的縣令是個不怕死又難纏的人,心裡未免還有一絲擔心。
但如若不把好米給古照城,在古照城這裡就走不出去了。
反正他也是聽命辦事罷。
翌日三更時分。
墨一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有幾個人經過。
只聽見其中有個稚嫩的聲音道:「守在那個米的旁邊,那股霉味都快把我熏死了。」..
「你這小子,哪裡有那麼誇張,我都聞不到。」
「我鼻子一直比其他人的鼻子好使,我能聞到。」
「發霉的米可是會吃死人的,這個也能送去賑災。」
年長的青年一把把少年的嘴巴給捂住。
「你胡亂說些什麼,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記住,不要告訴別人。」
「記住,沒有什麼霉米。」
「記住了嗎?」
少年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年長的青年再次掃視一圈,在沒有看到有人後,頓時放下新來,然後拉著少年回去。
他們是長蘭鎮上的人,只是聽說招一批人護送賑災糧南下。
等從南下回來,一人有十兩銀子,他和他弟弟小牛都報名來了。
一想到跑一趟,他和弟弟就有二十兩銀子,這是他們去碼頭上扛一年大包都沒有的銀子。
待到兩兄弟走後,黑暗中的墨一睜開眼睛。
難怪他覺得不對勁。
原來是這樣的。
但為何讓長蘭鎮上的人來送米,軍隊里的人不夠?
難道?
墨一心中浮現一個想法。
難道是打算到了地方后,殺人滅口?
這一路上要經過的地方那麼多,到了地方后隨便找個借口把人殺了,然後謊稱是遇到了山賊。
那樣靠近糧車知情的人都沒有了。
墨一覺得此時嚴重,必須要想辦法通知趙羽公子和二兩姑娘。
不然發霉的米到了廣金縣,收進縣衙的話。
趙羽公子和二兩姑娘就算渾身是嘴也是說不清楚的。
墨一此時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古朔。
他現在在糧隊中久了,若是不見的話,會被人察覺的。
墨一趁著夜色正濃,悄悄去了古照城的縣衙。
古朔平日歇息在縣衙裡面。
這夜,縣衙里還有一盞燈亮著。
古朔在想,這個送糧來的範金義是什麼意思?
這賑災的糧食不是當日就該交到縣衙里了,這都過了一日。
明日他要是再沒動作的話,他自己去問問這個送糧來的範金義,是想看著我古照城的城民餓死嗎?
賑災糧沒有的時候,古朔已經把家裡的餘糧和商販那裡徵集來的糧食先用來救治災民了。
若是再沒糧食。
明日那粥的水都能清得照出人影子來。
「誰!」
黑影?
古朔翻窗出去,與墨一正好對上。
墨一為了表示自己無敵意,跪下道:「古大人,是否還記得趙羽公子和二兩姑娘?」
古朔聽見二兩的名字,緊繃著的身子放鬆了些。
「你是誰?」
知道古朔認識二兩的人不多,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二兩身邊的人。
「我是二兩姑娘師父譚斗墨的手下,墨一。」
古朔知道譚斗墨,譚家貪墨被流放,後來趙羽力保譚家,遂去廣金縣當縣令。
「古大人,墨一混進運糧的糧隊中過來的,今日聽聞鎮子糧中有霉米。」
「這個霉米是要運到廣金縣去。」
「墨一現在身無乏術,想請古大人休書一封給方家船隊,讓他們務必送到二兩姑娘手中。」
古朔冷著眼眸,罵道:「這群膽大包天的,竟然敢貪墨到賑災糧身上。」
「這是小事,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了端倪。」
「只是,方家船隊如何信我的話?」
墨一直接拿出方皓月給二兩的方家令牌。
墨一就是靠著這塊方家的令牌,才能從廣金縣到京中,並在京中藏身的。
「這是二兩姑娘的令牌,只要把令牌給方家管事的人,他們定當會辦到。」
「好。」
「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古朔把令牌收下。
墨一轉身回了客棧處,繼續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似乎這夜依舊平靜,只是天上的星星黯淡了些。
翌日早,範金義一早就帶著糧車來到縣衙。
古朔讓人搬出大米桶,當著範金義的面,直接把大米一袋袋倒進桶里。
黃三站在範金義身後,后脊背不由得冒出冷汗。
好在知曉了古照城古照父子的性格,把好米換上來了,不然真要在這裡栽跟斗。
「古大人,本官還要趕路,不必如此吧?」
「范大人,不趕這點時間吧。」
「我這衙里小,放不下那麼多糧袋,直接倒進這裡,等會就送去粥蓬了。」
「正好把袋子還給你們,這也不浪費,是嗎?」
「加快點手腳,可別耽擱了范大人趕路。」
範金義雖然不滿,但在古朔的地盤,也不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