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活難上加難
為了省錢,二兩每隔幾日都會上山挖野菜。
趙伯伯雖然留下不少銀錢,夠二兩和趙羽用上年幾,但多二兩來說,這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不知道害趙伯伯的人是誰,但趙伯伯不願意說,想必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與之抗衡的。.
二兩和趙羽商量過後,決定讓趙羽走科舉之路,束縛那麼重,所以她缺錢啊!
要是可以,二兩真想把一個銅板對半切開,一文錢變成兩文錢花。
今日趙羽也跟著來了,二兩覺得體弱之人就該出來走走,便也由趙羽跟著。
趙羽身體果然體弱,才走到半山就累得直踹粗氣,二兩擔心趙羽的身體撐不住,挖了一小籃子野菜后便下了山。
才到山腳下,就看到自己家裡圍了一群人。
趙羽心裡一咯噔,緊張到手心直冒冷汗。
「二兩,你說他們是來幹嘛的?」趙羽從未見過他們,所以並不覺得會是爹爹的朋友,此時說起話來都帶著恐懼的語氣。
二兩咽了咽口水,試圖讓自己冷靜點,她心裡也害怕到不行,畢竟都是粗壯的漢子,只有一個拳頭說不定就能把她砸死了。
雖然自己也害怕到不行,二兩還不忘安慰著趙羽,因為在她心裡,自己是個成年人,趙羽才是要保護的孩子。
她伸出手把趙羽拽到自己身後,強作鎮定道:「趙羽別怕,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問問。」
要不是房子搬不動,二兩這一刻真想帶著趙羽躲得遠遠的,只是能躲得了多久。
二兩一步一步朝著幾個粗壯漢子走去,雙腿竟不由得打起顫來,因為精神極度緊張和集中,完全沒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趙羽。
粗壯的漢子守在院子門口,有個長方臉的漢子此時有點不耐煩了,看著籬笆里的母雞喊道:「大夥,依我說,咱們就把門破開衝進去,有什麼就拿什麼,聽說趙雲那廝都死了。」
「只留下一個八歲的兒子和一個小童養媳,你們說,這錢怎麼辦?難不成去地府里找趙雲要。」
長方臉漢子喊得大聲,離他們不遠的二兩聽得真切,雖然是來討債的,但二兩心裡鬆了一口氣。
討債的罷了,還以為來要他們命的。
有個圓矮的胖子接住長方臉胖子的話道:「趙雲不是有一個兒子,一個童養媳嘛!我看兒子就拉去賣給那些有癖好的富貴人家。」
「童養媳就賣到青樓里去,這樣我們弟兄怎了不虧。」
二兩聽著,緊緊地咬著牙根,狠狠地盯著圓矮胖子,真是好狠毒的心!
有朝一日,我二兩定要讓他為此話付出代價。
長方臉眼尖,看到不遠走過來的二兩和趙羽,對得上村裡人說的年紀樣貌,看到兩個才八歲左右的孩子,長方臉心裡升起一絲不忍。
二兩走到幾個漢子面前,忍下心中罵人的衝動,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問道:「請問叔叔們來找誰呀?」
長方臉的劉安看著二兩,想起家中年幼的女兒,不由得放輕了語氣道:「叔叔們來找趙雲兄弟的,只是聽說趙雲兄弟前不久過世了,你們節哀。」
二兩一聽劉安的話,臉上立馬擠出金豆豆,哭得劉安看著都覺得心揪揪的。
趙羽看見二兩哭,本來不想哭的,也跟著抽泣起來。
二兩這次發現趙羽跟在她的身後過來了。
聽著兩人的哭聲,圓矮胖子王福受不住了,直接大吼一聲:「哭什麼呢!給老子哭喪呢,趙雲欠了我們兄弟的錢,他死了,就由你們來還。」
「還不起,就賣掉你們。」
隨著王福大吼,二兩哭得更厲害了,劉安看不下去,上前拉住王福呵斥道:「王福,還是兩個小孩,嚇唬他們做什麼。」
「什麼嚇唬,今日天王老子來了,他們都得還錢,不然直接拉走賣了。」
二兩心裡清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哭,只是想讓他們產生同情,能緩她一些日子。
這不,看氣氛差不多了,二兩止住抽泣,滿臉淚水地抬起頭,怯生生地看向劉安,小聲問道:「叔叔,趙伯伯欠了你們好多錢嗎?二兩知道欠錢要還的,叔叔,二兩還錢,你別賣我們。」
劉安看著心裡實在難受,他是在碼頭上認識的趙雲,不算熟,但打了照面還是會聊上幾句。
之前趙雲說家裡孩子病了問他們借錢,承諾利息還打了借條,碼頭上的兄弟才把錢借給了他,誰知道到了還錢時,一打聽才知道他人沒了。
自己本來不是富戶,老婆孩子還等著錢買米下鍋,不然這錢他就不要了。
王福可沒有劉安的耐性,直接上前拉住二兩就往外拖。
「走,賣青樓去。」
常年干苦力的手力氣大得很,二兩硬生生被痛出眼淚來。
趙羽見狀焦急地跑上前去捶打這王福,卻被王福一腳揣到地上。
「趙羽。」看到趙羽被揣,二兩心裡著急到不行,張口狠狠地咬在王福的手上。
王福吃痛,直接把二兩也甩在地上。
「丫頭騙子,還敢咬我,我這就把你牙齒都給打下來。」
王福正要上前,被劉安一把拉住。
「夠了!欺負兩個小孩子算什麼男人。」
二兩扶著趙羽站起來,看著王福狠狠道:「你踢他一腳,我咬你一口,應該的。」只是你推我的仇,咱們以後再算!
「既然趙伯伯欠了你們的錢,我們肯定會還,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叫囂!」
劉安看著氣勢突變的二兩呆住了,這還是剛才柔弱的小女孩嗎?強大的氣勢讓劉安有種臣服的衝動。
但眨眼一看,眼前的還是個瘦弱的小女孩,劉安覺得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趙伯伯問叔叔們借了錢,那想必寫下借條的,還請各位叔叔把借條拿出來給我看看。」
趙雲識字,碼頭上的人都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家買來的童養媳也是個識字的。
在這個朝代,識字的女性不多,更別說是一個童養媳了。
二兩拿過漢子們遞過來的借條,一一查看后,經過計算一共欠六兩,但趙伯伯留下的銀子才四十六兩多。
原來趙伯伯留下的銀子是還債用的,只是還沒攢夠,他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