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有壞人在蹦躂
王四看著二兩和趙羽離去，悄悄的趕了牛車跟在後面。
通向十里八村只有這麼一條石子路，路上經常有牛車來往，多一輛少一輛的又有誰會在乎。
二兩和趙羽在村頭下了車，兩人心裡都想著快點吃肉，走起路來的腳步都是歡快的。
二兩回家后先肉洗乾淨，切成薄片，油熱就下了鍋。
鍋里二兩隻捨得刷上一層薄薄的油，等油遇肉發出滋滋的聲音，那肥肉再經過快速翻炒會出現更多的油脂。
二兩小小的身板站在大灶前，看著異常的單薄。
趙羽坐在小馬紮上，不斷地往灶里添著柴火。
炊煙裊裊，村子里一片祥和。
王四看著二兩和趙羽走進趙家村后便沒了影子，此刻坐在牛車上正苦惱著怎麼進去打聽呢。
這時，劉婆子家的兒子趙漢三剛從地里回來，瞧見村頭停了輛牛車，便多瞧了幾眼。
在莊家農戶的眼裡，有輛牛車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趙漢三這一瞧，咦？發現坐在車上的王四並不是趙家村的人。
於是上前問道：「兄弟，你來這找人的？」
王四正苦惱著怎麼辦，這一瞧見趙漢三，心中頓時有了法子。
「哦，兄弟，我不是來找人的，我們老爺聽說你們村裡出了個好泉眼，泉水用來泡茶可好了，不知道兄弟能帶我去看看不？」
當趙漢三對著牛車上下打量時，眼中的貪婪被王四看在眼裡。
王四在雲來茶樓跑堂多年，人見得不少，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趙漢三是個好吃懶做的漢子，明明是從地里回來，身上和鋤頭上愣是不沾一點土。
王四看得不錯，趙漢山確實是趙家村出了名的懶漢，所以年過二十，還沒有娶著媳婦，劉婆子為此可是急到不行。
「泉眼？」趙漢三哪裡知道什麼泉眼呢，正想開口說不知道。
王四從兜里掏出一吊錢放在手中，道：「兄弟，你要是帶我找到泉眼，這吊錢就歸你了。」
趙漢三扔下鋤頭，看著王四手中的錢眼睛都直了，乖乖，他平日里哪裡見過這麼多錢呢。
王四瞧見趙漢三伸過來的手，隨即把錢收了回去，「兄弟，這錢得找到泉眼才歸你。」
王四說著又把錢往趙漢三眼前一晃。
趙漢三整個人都被錢給勾住了，直到王四把錢收回去，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為難地道：「兄弟，我們村裡哪有什麼泉眼啊，你這不是來消遣我吧。」
趙漢三在趙家村住了二十幾年，是真的沒聽說過有泉眼，雖然錢很想要，但是要不到呀！
王四看趙漢三不知，心裡細細盤算著，看來是趙家村的人都不知道那兩個小孩子靠賣泉水賺了不少錢，於是王四再心生一計。
「兄弟，那日在外頭，我們老爺正巧經過你們這，口渴難耐，剛好碰到兩個約八九歲的孩童，一男一女，給了我老爺一筒泉水，我們老爺喝過後念念不忘，這才讓我來你們這找找。」
八九歲的孩童，一男一女，這不就是山腳下的趙羽和他家的童養媳嘛？
趙漢三得了信息，心裡美滋滋的，彷彿看到錢已經在手中了。
「兄弟，得了，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給你找來。」趙漢三直接對著王四打了包票。
王四笑了笑，尖嘴猴腮的樣子透露著一絲精明，繼續說道：「那等兄弟找到泉眼，就來筒子街的餛飩店找我王四，我請兄弟吃大肉餛飩。」
王四想了想，再補了一句道：「那兩孩子看起來膽小，兄弟找泉眼時可別把他們嚇到了才好。」
「王四兄弟放心，我肯定把事情辦好的。」趙漢三雖然懶，但是心裡的鬼主意倒也是不少，上次二兩在他家討回了雞，他娘可是氣了好幾日。
他為了給劉婆子報仇，得了空就去二兩家扔石頭，扔垃圾的，有一次被二兩看得正著，二兩肯定記恨他，要是找泉眼的事情讓二兩知道了，肯定不會帶他去。
趙漢三一合計，這就得偷偷跟著他們去，就不相信他們能不喝水了。
由於打井要費很多的銀錢，在趙家村裡只有村長家有獨立的井，村裡其他人喝水都到村裡公用的井裡打。
如果二兩他們不吃井水，那隔幾日必然要去取水的。
對此毫不知情的二兩和趙羽，清早露水正濃時便帶上背籮往山上去。
山腳下只有他們一戶人家，取了水之後，二兩會跟趙羽繞小道去村頭坐趙老頭的牛車，為了避免村裡的人詢問，二兩會在竹筒上鋪上一層野菜。
所以趙家村的人都以為二兩和趙羽只是去鎮上賣野菜罷了。
二兩這樣也是提防著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泉眼是山裡的，一旦被村裡的人知道了，自己和趙羽就不能靠這個賺錢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千防萬防，還是被發現了。
跟平常一樣，二兩走在前面，趙羽跟在後頭，因為清早山裡露水濃，泥地濕了水就容易打滑，二兩和趙羽都走得很慢。
趙漢三遠遠地跟在後面。
他今日早可是連早飯都沒吃就來二兩家蹲著了，自然要跟著來的。
只見二兩他們拐了一條小路又一條小路。
村子里的人平日很少來這座山，這座山上除了野菜也就沒別的了，不像別的山上，還有果子和兔子。
趙漢三也不常來這裡，便稍微跟緊了些，生怕跟丟了就找不到了。
「咔嚓。」
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蟲鳴鳥叫聲中顯得尤為突兀。
二兩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朝遠處瞄了一眼。
「怎麼了？二兩？」二兩突然停下，趙羽差點一頭撞了上去。
「沒事。」二兩瞄了幾眼沒察覺到什麼。「我們繼續走吧。」
趴在草叢裡的趙漢三心裡驚得很，差點就被發現了，還好他躲得快。
取了泉水，二兩和趙羽便下了山。
趙漢三從樹叢後面走出來，伸手使勁地撓著身上的山蚊子包。
看著二兩和趙羽離去的方向罵罵咧咧的，「鬼地方，就跟那鬼丫頭一樣晦氣，咬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