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君辰瑞的，玻璃心

這邊，穆凌薇悄悄看向君墨寒，朝他微微一笑，他終於為他舅舅一家洗清了冤屈，報了仇。

君墨寒頷首，也以侍衛的身份乖乖跟在一邊，剛才穆凌薇對著眾人說了一句話，他覺得很有意思，他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還是覺得很新奇，又很有理。

她說：公正司法，嚴格執法，科學立法，全民守法，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她說：就是因為立法不嚴，執法不嚴，沒有約束力，所以才導致官員們鬆散懈怠，守不住本心。

穆凌薇讓人將謝旺來和宋文林等人押走之後，才從公堂上下來。

穆明懷被當堂釋放了，六年前，皇上就赦免了他，現在他也只是一個庶民，所以並沒有受牽連。

君墨寒答應穆老大的事情就是保住穆明懷一命，他願意幫穆明懷將貪污的錢財全部退回來上繳國庫。

穆明懷真正的女兒回來了，穆老大原本要讓穆蓮到公堂上來替穆凌薇證明身世，但是被穆凌薇拒絕了。

穆蓮出現在大眾面前，勢必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困擾，當年是田娥將她買進府，田娥已經死了，自然與原主的恩怨就兩消了。

只要穆蓮不來煩她，她們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安陽王妃到底是何人，全城的人都在猜測，都沒底，估計要找到當年賣她的人，順藤摸瓜繼續查。

她還有一條線索就是梁翊。

朝堂上接下來的事會更複雜，涉及謝旺來及沈家人爆料出的涉案官員頗多。

穆凌薇的建議是不能不罰，嚴重者降職罷官肯定免不了，但也不能大動，必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就是說要讓皇上拿出手段出來。

這時，她走到皇上和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突然道：「哀家始終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她道：「是。」

她又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接下來的案子已經明了，臣妾也不適合坐在上面，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從新指派官員審查沈家其餘人及謝氏一族的案子。」

君辰瑞看了一眼裝扮成侍衛的君墨寒，道：「沈壁雖然已經死了，沈家的案子也是王嫂審查的，接下來就請王嫂繼續擔任京兆府尹一職，直到朕有合適的人選接手為止。」

穆凌薇又道：「皇上……」

「王嫂不必再說，京兆府尹一職還由你繼續擔任，皇祖母說得對，王嫂無所畏懼，今天沒有王嫂坐在這個位置上，龍元國的朝堂上又沒有一個官員適合審這樁貪污案，朕也拿沈家沒有辦法。」

官員自己就貪污，他們怎麼敢審沈氏一族，另外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也沒有理由除掉鎮國將軍，沒有更合適的人接手，軍中也會亂。

君辰瑞也知道今天的事其實是君墨寒一手推動的，他才是君家的功臣。

他躲在暗處與穆凌薇配合得天衣無縫，遊刃有餘，就足以說明他的能力。

他是皇帝又怎麼樣，無非也是關在籠子里的皇帝，一個無用無能的皇帝。

君辰瑞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君墨寒，他只為上官雲翻了案，卻沒有追究他當年被人追殺之事，更沒有揭穿母后的罪行。

太皇太后也意有所指地道：「皇上說得對，孫媳婦，你就當仁不讓，你處理累了，也可以請幫手幫忙。」

幫手指的自然是君墨寒。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又看向皇帝道：「謝家及朝中官員的證詞一下來，官員們該怎麼處置，皇上也要細細思量，該松的松，該緊的緊，不能一杆子全打翻了。」

「是，朕謹遵皇祖母教誨。」

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京兆府尹的位置最適合大哥吧！

寧公主說的沒錯，皇祖母最偏心大哥了。

他又道：「朕剛才聽到王嫂說公正司法，嚴格執法，科學立法，全民守法，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是什麼意思？何為科學，何為公民。」君辰瑞不恥下問。

君墨寒也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他也不懂，望解答。

穆凌薇滿臉尷尬，她怎麼把社會主義的思想搬到古代來了。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談公民，簡直扯淡，剛剛皇上才貶了一批人入奴籍，這輩子要翻身只怕希望渺茫。

不過，她還是耐心解釋道：「科學就是通過諸多實踐經驗和實事求是的道理慢慢演變的，比如醫術的精進，也是需要鑽研，也是科學的一種。」

「公民就是指人，比如龍元國的人，他們不管是老百姓、官員還是皇室中人，他們沒有三六九等，沒有貧賤富貴的區分，他們享受的權利和義務都是平等的。」

「最終不管是公民還是老百姓都應該要懂法，守法，知法，法律可以約束大家不犯法，犯法就必須受法律的懲治。」

「並且官員們辦案也要公平公正公開，就像今天這樣，執政者立法要嚴，要規範，皇上您就是執法者，但也不能當個暴君，不能胡攪蠻纏。」

君辰瑞極為有興趣，又道：「回宮后，王嫂仔細給朕講講。」

「我以為講得夠仔細了。」她凝眉，問道：「我還要回皇宮嗎？」

君墨寒輕聲道：「不用。」

「不過皇上和太皇太后該回宮了。」他又道：「穆府尹的奏摺會遞到皇上的御案上。」

君辰瑞和太皇太后皆是一愣，官員們都去忙了，他們留下來好像是沒什麼用了。

太皇太后心中藏著事，又道：「瑞兒，你先回宮，哀家去安陽王府瞧瞧，住上一晚再回去。」

「朕也同皇祖母一起，朕還從來沒有去過大哥的府邸呢。」君辰瑞道。

沒等穆凌薇開口，君墨寒直接道：「還是請皇上和太皇太后先回宮吧，宮外不安全，你們若去了王府，又要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君辰瑞撇了一眼君墨寒，眼中閃過一抹失落，道：「莫非王嫂不歡迎朕……」其實他想說莫非大哥不歡迎朕。

「怎麼會不歡迎呢，皇上任命我做府尹，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我是怕沒時間陪皇上和太皇太后。」她解釋道：「等王爺回來，歡迎皇上和太皇太后隨時來做客。」

幾人愣了愣，皇帝可沒有時間走親戚。

只有君辰瑞很開心地道：「好啊！」

她突然覺得君辰瑞可能有一顆玻璃心，他真正在乎的是什麼？

以前君辰瑞是沈太后的工具，現在沒有了沈家，沒有了沈太后，或許他也渴望一份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