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那張臉只是她的面具
梁若晴在恍惚中一瞥.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涵.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冷厲了.像是一把令人寒顫的冰劍.毫無預兆地向蘇涵襲來.
蘇涵沒想到自己會被梁若晴發現.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那個女人的目光冷冷的.很可怕.好像要將她的全身都撕碎.
蘇涵剛才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所以.她很清楚這個女人此時的心裡是怎樣想的.
梁若晴很恨她吧……如果沒有她蘇涵.她會和葉俊軒複合.回到七年前的日子；如果沒有蘇涵.她也就不會承受這份被冷落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蘇涵的出現.曾經被他捧在天上的她.瞬間就跌落到了谷底被貶得一文不值.
梁若晴的目光幾乎是停滯的.就這樣死死地落在蘇涵身上.她沒有再歇斯底里地哭喊.甚至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一直注視著門口的小女人.
蘇涵.她就是蘇涵.
她是葉俊軒口中聲聲喊出的名字.那個人不再是梁若晴.而是換成了這個女人.
蘇涵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她是用怎樣的方法得到了軒的心.她看上去氣質平平.沒有學識.沒有家庭背景……她根本沒有任何值得炫耀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挑出一點.那麼就是長相和梁若晴神似.
梁若晴不相信.她被眾人捧在掌心活了二十五年.多少男人渴望接近她.可是今天.她卻輸給了這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如果沒有這張臉.蘇涵就是一無是處的.就憑這姿色.也能釣到全市最優質的男人.
蘇涵不能否認.要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她梁若晴.葉俊軒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她唯一的優點也是拜梁若晴所賜.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她真的輸了.她就是輸給了這樣一個普通的小丫頭.
梁若晴.她出身於名門世家.擁有海外高學歷.擁有傾倒眾生的絕美外表和高挑的身材.可是呢.她竟然在感情里輸給了蘇涵.這到底是為什麼.蘇涵本是替身.為什麼她現在取代了她梁若晴在葉俊軒心中無可撼動的地位.
「小心..」
蘇涵完全出於下意識地扶住了梁若晴.剛才她的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上.
「不要管她.讓她滾.」葉俊軒的眼神里依然沒有半點同情.他已經徹底看清了這個女人.再也不會對她有任何憐憫之心了.這種人.直接讓她自生自滅.
是啊.梁若晴曾經傷害過她.害她差點不能和軒在一起.從某種程度來說.她的確不應該管她.
可是.蘇涵做不到那麼殘忍.看梁若晴現在失意的樣子.她覺得她是真的心碎了.那份黯然神傷並不是裝出來的.蘇涵從沒見她像現在這麼落寞.
梁若晴總是以高傲的姿態面對別人.高貴.優雅.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女神.可是現在.她連腳步都走不穩了.眼帘微微垂著.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剛剛經過一場生死惡戰.
梁若晴落淚了.雖然沒有發出聲響.可是哭得很傷心.
她最後抬起頭來看了蘇涵一眼.那眼神夾雜著複雜的情緒.有憤恨.有不服.而更深刻的是一種失敗者的無奈.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梁若晴無力地依附著蘇涵.雙唇微微顫動著.最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涵不可思議地望著梁若晴遠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梁若晴的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對不起.她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的這句話.看她剛才的眼神.蘇涵知道她心裡一定很痛.
葉俊軒從辦公桌走了過來.攬住蘇涵的肩膀溫和地對她說道：「寶貝.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看看你.」蘇涵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轉過頭來看著葉俊軒說.「想和你一起吃午飯.」
「走吧.」蘇涵以為葉俊軒會說自己.沒想到他很爽快地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軒……」
「嗯.」他回過頭來望著她.看她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涵拉著他的手.一直低著頭.她忽然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又語塞了.
他剛才對梁若晴說話的樣子好凶.她在一旁聽都嚇了一跳.難怪梁若晴會那麼難過.如果軒這樣和蘇涵說話.她也會難過的.
「以後不要對她那樣說話了.好不好.」蘇涵的眼神裡帶著些許的祈求.
葉俊軒一時沒反應過來蘇涵口中的「她」是誰.他對她眨了眨：「你說誰.梁若晴.」
「嗯.」蘇涵很輕地點了點頭.
這次換到葉俊軒語塞了.涵涵這是在關心那個女人.他無法理解她的關心.也認為她不需要關心.
「涵.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善良要分人.對她那種人不需要這些.」葉俊軒將蘇涵攬入懷裡.很疼愛地說道.「她曾經對你做過那麼過分的事.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我要……」
葉俊軒的話還沒說完.蘇涵已經伸出指尖輕輕放在了他的唇邊：「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和她有交集了.也不要怨恨.好不好.」
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夠了.他們不需要報復.更不需要怨恨.
葉俊軒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簡直不能理解.我過去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為了梁若晴.他還很執著地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感情.現在回想起來他感覺很好笑.如果能早一點看清她的真面目.他也不會那麼傻了.
梁若晴把最真實的自己掩藏得很深.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沒能發覺.其中也包括他.
蘇涵投到葉俊軒的懷裡.笑著說：「好啦.都過去了.如果沒有梁若晴.你也就不會喜歡我了.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呢.」
如果不是梁若晴.葉俊軒也就不會喜歡長得像梁若晴的蘇涵了.他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梁若晴只是一段前奏.他們的感情才是主旋律.
還有梁若晴離別前的那句「對不起」.蘇涵回想起來總會覺得很心酸.
她是真的心痛了吧.這不是偽裝出來的.
「涵涵.我愛你.」葉俊軒親吻了一下蘇涵的額頭.「你比她漂亮多了.她和你沒有可比性.」
在葉俊軒心裡.蘇涵一直是最美的女人.她的美是由內而外的.因為心美.外表也變得更美.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和她比.他的心已經屬於她了.
蘇涵雙手抱著葉俊軒的腰.有點開玩笑滴對他撅著嘴說道：「真的.某些人剛開始還說我長得像她~」
葉俊軒摸了摸蘇涵的小腦袋：「嗯.我曾經認為你們長得很像.現在我發現那張臉只是她的面具而已.她的心太丑了.」
他的眼眸飽含著深情.每一句話都是發自他心底的.都是最真實的.
蘇涵沒有說話.
梁若晴臨走時的神情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著.她那幽怨的眼神.就好像在向她乞求著什麼.可是.梁若晴真的會這樣嗎.她不是恨蘇涵恨得入骨.恨不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又為什麼會對她說對不起.
「在想什麼.」葉俊軒看蘇涵想得出了神.於是用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微微彎下頭注視著她.
蘇涵回過神來：「沒.沒什麼~」
「走.我們去吃飯.」葉俊軒拍了拍蘇涵的後背.陪她一起走出了公司.
這些話她是不可能告訴他的.梁若晴的那句對不起.也只有蘇涵一個人聽到了.
蘇涵也曾經問過自己.她怨過梁若晴嗎.說沒有是不可能的.她的確有一點點怨她.因為梁若晴.她曾經過得那麼狼狽.不能擁有最完整的他.可是現在.什麼怨恨也就都煙消雲散了.她不怪她.梁若晴也是因為愛葉俊軒才做出這些瘋狂的事的.失去愛情的痛.蘇涵可以感同身受.
***
午後.街頭颳起了陣陣寒風.氣溫不但沒有變得溫暖.反而更加凜冽了.天空一片陰鬱.看不到一點光亮.那雲朵陰沉得像是在醞釀一場大雪.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灰白的天空終於飄起了雪花.地面漸漸變得白茫茫一片.
在冰雪中.一個孤傲的身影踏著雪向前前行著.他雙手插兜.頭戴復古的黑色禮帽.還有那身黑色呢大衣.剛好襯出他模特一般的身材.他那高挑矯健的純黑色身影.在白雪中顯得格外醒目.
驟然間.吳冰就這樣停下了腳步.他頓了頓.抬起頭來放眼望去.
警察局..這是三個多麼令人沉重的字眼.他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儘管他非常希望自己永遠不要來.
吳冰曾經囑咐狄星烈.葉俊軒母親的一旦查出了什麼.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他.今天接到狄星烈的電話.吳冰心裡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有多問.他直接趕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吳冰對自己微微一笑.義無反顧地走進了警察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