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彈琴人
佟璇在長安城城外,為了讓更多的人發現自己,她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好引起更多的人注意。
這一路上,馬蹄聲噠噠極急速響個不停,一個身穿青色衣裳的女子,從遠處而來的景象,美得就像一副畫。
路邊的人紛紛被馬蹄聲引起注意,眾人抬頭望去,紛紛被一襲青衣的美貌的女子所驚艷。
當然平民百姓大多沒機會見過沈儷庄,可卻不是所有人都沒機會見過她一面。
在這人群里,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曾經在刑場上,親眼所見沈儷庄的父親被執行刑罰,當時沈儷庄在場,她也從此記住了她的容顏。
「沈儷庄,她就是沈儷庄!」她左手駐著拐杖,右手指向馬背,激動地喊出了一聲,「想不到啊,這麼多年過去,沈神醫竟一點也沒變!」
老奶奶話語一出,當即震驚全場。
沈儷莊重現江湖一事,大家本以為只是編造的傳聞,可想不到有朝一日竟在大街上,能夠親眼見她一面。
「是沈神醫,沈神醫回來了!」
「沈儷庄,大家快看!」
這一動靜,很快引起當地官府的關注。官府立即派人出動,前去查探真相,果然,官兵一路追趕,的的確確看見一名青衣女子,騎在馬背上策馬奔騰,衣角翻飛,長發飄蕩,好不颯氣。
一時間,沈儷庄回來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無數人沖著前來,不乏患上各種疑難雜症、無葯可醫之人,即便是傾家蕩產,跋涉千山萬水,也要見上她一面。
這一番動靜正是佟璇所一手策劃,結果完全在意料之中。當然沈儷庄歸來的消息一旦傳來,留給自己的將會是無比殘忍的殺身之禍,同時真正的沈儷庄面臨的,也即將是無可避免的大禍局面。
佟璇對於災禍無絲毫懼意,只是擔心沈前輩因自己而受累,倘如將來能夠與她相見,她定當負荊請罪。
前路漫漫,未知之險即將件件撲來,對此佟璇心中有數,只是未免心底會有分毫忐忑。
騎馬繼續前行,忽然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愈來愈烈。
她轉頭一看,果然被人盯上,這群人相貌粗獷,外披黑色大斗篷,里配深棕色裡衣,行頭霸氣凌雲,一看便是江湖人士。
她知道,危險正朝她無限逼近。
不過即便再險,也是計劃以內的後果,若是不能引起他們注意,那麼自己此番功夫便是白費了。
她斂回視線,繼續前行,依照目前這種情況,預測前往長安城一半不到的路程途中,她就會被人死死攔下,導致無法繼續前行,那麼這般行動面臨的,將會是功虧一簣的不利局面。
那麼,如何才可破解如此形勢?
她努力地想了想,忽然想到要提防一件極為重要之事,那便是殺人暗箭。
倘若繼續在這馬背上,恐怕被人放箭,要了性命也是隨時之事。
可若是換成馬車……
不錯,換馬車能夠降低被殺風險。
她掃視四周,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這條路的拐角之處有一輛馬車,正停靠在路邊,而馬夫剛剛從馬車跳下,獨自走向草叢。
看樣子,馬夫是獨自方便去了。
如今身後還有人在追,為了迅速將他們甩開,她轉入那拐角,在暫時躲開身後人視線之時,迅速下馬,以最快速度跳上了那輛馬車。
原本以為這馬車上會有人,還得花時間與人周旋,想不到竟然空無一人,也好,省了功夫。
她轉頭看向馬夫離去的方向,正好馬夫回來,見有人搶奪馬車,當即疾步衝來,大喊道:「哪裡來的女賊,別跑!馬車給我留下!」
佟璇急忙往後看一眼,還好那群人還沒追上,迅速對馬夫留下一句,「我的馬給你,借你馬車一用!」
「駕」一聲落下,佟璇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此處距離長安還有一段距離,為了能夠迅速抵達,佟璇抄起了最近的小路。
後面追殺他的人,轉過拐角,看不見佟璇的蹤跡,只看見了她的馬,便向馬夫詢問她走的方向,「青衣女,沈儷庄何在?」
馬夫被嚇得臉色一白,原來那女賊竟是大名鼎鼎的沈神醫!
他驚怔片刻,急忙回神指了指前方,「她往那走了。」
話語未落,江湖人士快馬加鞭,狂奔而去,馬蹄震起一片沙塵,撲了馬夫一臉。
一路上,佟璇竭力躲開追殺她的人,然而她心裡明白,即便躲得了一時,也極有在到長安之前,被人中途逮住。
所以她盡量做到在長安城門處,將所有追殺她的人引聚起來,到時候若是能借大梁一把力,將他們一網打盡,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願一切都在計劃以內,切勿出現任何變故。
同一時間,長安城門。
大梁將士駐紮在此地,四周的百姓早已為了保命而逃之夭夭,只有城內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全部躲在家中,絲毫不敢亂動,唯恐引起敵軍注意,性命不保。
大梁王在這停留了一段時間,發現裡面那麼久,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越想越覺好笑,對方若不是聰明絕頂,便是愚蠢至極。
光耗著,互相無形拉扯,顯然並非是最好之計。
城門之前,他迎風而立,看著這敞開的大紅色長安城門,動起了另外一個心思。
就在此時,大將軍走到他的身旁,供了拱手,沉聲說道:「主公,依屬下看,他們是在虛張聲勢無疑,要不咱們......」
這句話,正是大梁王心中所想,只是尚且還在猶豫下一步行動。
大將軍接著說道:「說不定他們的人,已經悄悄抄後門的小路逃走,要不然主公下一令,去後門將他們的後路堵住,也以免他們聲東擊西,到時對咱們不利。」
大梁王心覺有理,便讓他安排一個將軍,帶一隊人去後門,到時候若是不夠人了,再回來找援助。
望著這沒有一絲一毫動靜的大紅門,大梁王決定吩咐下去,讓一個隊伍攻入一探情況,若對方是紙老虎,那麼這一戳就會破,也好減少自身的時間成本。
若對方真有暗藏的埋伏,那麼也只會犧牲這一隊人,對整個大局而言也是將傷亡人數降到最低,終究對大梁有利。
可正當他要下令時,城門之上傳來了一陣綿延不絕的琴聲。這琴聲悠揚舒緩,絲毫讓人感覺不到即將發起戰爭的緊張。
大梁王抬頭一看,坐在上面的人頭戴斗笠,斗笠四周白布垂下,微風吹過時,白布輕輕揚起落下,可就是讓人看不清楚臉。
眾人在下面看,看那彈琴人的模樣,聽那婉轉悠揚的琴聲,完全感受不到彈琴人對他們的到來,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倒更加從容與淡定。
大將軍看著他,眸光凝起深深的疑惑,不解地說道:「是誰?」
長安城門的所有人,無一不被此人引得吃驚,可又不知此神秘人究竟為何人。
眾人一直看著,那彈琴人一直彈著不停,似乎沒察覺到城門以下,有一眾等人在盯著他看。
大將軍一看,心裡難免生疑,如此一舉,究竟是為何意?
他對大梁王說道:「主公,此人屬下好像在哪見過,印象之中,他似乎曾經來過大梁。」
「嗯?」大梁王眉頭一皺,眉宇之間閃現出深深的疑惑,「你說他,在大梁出現過?」
他抬頭凝望季誠修,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與他印象之中的季良桓倒是差得不遠,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人更容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人卻又散發柔和的氣勢。
「定北王?」雖然不確定,但大梁王還是說出了他的名字。
「不。」大將軍說道:「此人雖然氣勢有定北王那般相似的霸道,卻有又不及定北王三分,氣場更有溫質特性,倒像是......季誠修?」
話語剛出,大梁王終於想起,當初季誠修前來大梁一年,這麼久過去,想不到自己都差點把他給忘了。
「季誠修,原來是他。」
大梁王話語剛剛落下不久,城牆之上的琴聲停了下來。
季誠修剛剛登基,不管怎樣也是一國君主,彈琴一事,怎的需要親自上場?大將軍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是無賢人可用,還是另有的緣由。新筆趣閣
大將軍想到這,忽然心頭一震,因為在戰爭之中若是用琴,琴聲常常為用兵暗號,指示如何出兵用作戰,於是立即向大梁王提醒此事,考慮是否需要迅速防禦,若有必要隨時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