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什麼都是我的錯

「叮玲玲，叮玲玲……」一陣鬧鐘響，頭暈腦脹的蔣靜左手摸索著枕邊的手機，快速地按下了停止按鈕，右手趕緊輕拍著小女兒，害怕她被吵醒了。

輕輕呼了一口氣，慢慢起身，拿起手機，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並關上房門。抬頭看看窗戶，還是有點蒙蒙亮，是的，現在還是6:30，每天都是這個時候起來準備早餐，因為丈夫說在學校吃早餐沒有營養，所以蔣靜每天要6:30起床煮早餐給大女兒吃了再上學。

煎蛋，加水大火滾個雞蛋湯底，另一個爐燒開水后加入麵條鍾撈起裝碟，夾個煎雞蛋，加點湯，加點醬油，完成。四份裝好碟子后，再燒一點水，把冰箱里的鮮牛奶拿出一盒倒到碗里，放到鍋里加熱，等下給大女兒吃完麵條，喝個熱牛奶就可以出門了。

計劃是美好的，在準備下油煎蛋的時候，小女兒站廚房的玻璃門后哭著：「媽媽，媽媽，嗚……」.

蔣靜連忙把爐火調小，打開門跟小女兒說道，「妹妹，媽媽要煮早餐給姐姐，你站在門口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媽媽，抱抱，我要媽媽抱……」三歲多的小女兒完全不聽，只想要媽媽抱她，蔣靜沒有辦法只有左手抱起小女兒，走到爐邊，右手倒油，單手操作起來，煎好蛋后加水，等湯燒開，另一邊爐上的水燒開了，蹲下來拿兩個麵餅，放進去煮。

然後抱著小女兒，走出廚房，去到大女兒的卧室，避開丈夫，拍了拍大女兒的腿，輕聲喊「穎兒，起床啦，上學啦！」

大女兒賴了一下床就慢吞吞的起來，開始找校服穿。「媽媽，幫我拿一下紅領巾。」「好！」蔣靜抱著女兒去陽台收了紅領巾給穎兒，然後把小女兒放到客廳沙發上，「妹妹在這裡等下姐姐，姐姐換完校服就出來陪你了，媽媽要去裝早餐給姐姐吃了上學。」蔣靜說完，就去廚房繼續準備早餐。

一邊裝碟一邊耳朵留意著客廳的動靜。「哈秋，哈秋，哈秋！」貌似是小女兒打噴嚏了。蔣靜加快手上的動作，這時就聽到丈夫罵罵咧咧的聲音：「天天睡得跟豬一樣，女兒晚上凍了也不幫她蓋一下被子，但凡有點責任心也知道女兒翻身踢被子……」後面陸陸續續聽到丈夫的咒罵聲，蔣靜已經習慣了，自從大女兒生下來后，但凡是孩子感冒發燒頭痛腦熱摔跤跌倒，都會罵自己不負責任，沒有仔細認真照顧孩子，天天罵，罵到孩子好了為止。

終於盛好早餐，拿出客廳喊來大女兒趕緊吃，丈夫的聲音停止了，應該還在被窩裡睡覺。「快點吃，不要慢吞吞的，等一下又要趕不及了。」蔣靜知道大女兒的個性，不厭其煩地叮囑著。

「哈秋，哈秋，哈秋……」穎兒也連續打噴嚏。「要不要再加個外套？」蔣靜問道，「不用了……」穎兒邊吃麵條邊說，看著她慢吞吞地一條條麵條數著吃，蔣靜又忍不住說她：「趕緊吃啦，等下來不及了。」

過了鍾，看著穎兒碟子上還有一大半的麵條，再看看時間，已經7:15了，還有10分鐘就要出門了，等下又要罵人了。

果然，丈夫起床穿好衣服出來一看，又開始罵罵咧咧：「天天吃個早餐吃這麼久，天天罵也不改，你說你還能幹什麼。等下時間來不及了又說我開車慢，害你遲到……」還沒說完，穎兒「哈秋，哈秋，哈秋」連打了三個噴嚏。

「讓你不蓋被子，著涼了吧！晚上幫你蓋多少次了，一轉身被子沒蓋住也不懂得拉一下，我都不想跟你睡了，整晚幫你蓋被子都沒睡好……」阿啦吧啦一大堆。

蔣靜心裡嗤笑了一聲暗想，真是雙標，他跟大女兒睡覺，大女兒著涼了就是自己沒蓋好被子，自己跟小女兒睡覺著涼了就是她自己沒責任心沒照顧好，好像她天天真的不管女兒睡大覺一樣。

這麼些年來都不想再辯解了，因為沒用，還被說是狡辯，天天早起煮早餐照顧小女兒，洗碗刷鍋洗衣晾曬，晚上還要陪小女兒睡著了之後才可以洗澡，洗完還要晾衣服，燒開水備用。因為小女兒晚上哭鬧著要喝奶，本來想給她戒了，因為夜奶對腸胃不好，但是丈夫又罵她，說什麼他要喝就喝啦，你搞哭她幹什麼。

是啦，但凡是女兒們哭了，都是蔣靜自己不對，於是只好小女兒晚上醒來要喝奶，她都趕緊去泡奶粉，不過是調得很稀，120溫水加一勺奶粉，但願這樣沒有那麼傷腸胃。一晚起兩三次夜奶，加上不時醒來蓋被子，蔣靜白天都是感覺頭腦有點混沌，就被丈夫嫌棄說她天天睡得跟豬一樣，白天還無精打採的，真是豬，一天睡多久才夠。這些她都懶得反駁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