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又見面了

待激起的塵埃落定，三道人影顯現出來。

風敘一身破爛青衫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藍勵更慘一些，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沒有一塊好地方，鮮血淋淋地像個血人。

謝微年同樣不好過，本來在更換心臟后開始癒合的胸口，此時又開了一個新洞，一枚金燦燦的木楔釘在那顆漆黑的心臟上，金色裂紋從木釘向外蔓延，心臟每跳動一下，裂紋就會更多些，彷彿下一秒就會炸開。

一金一黑兩種力量拉扯著，他雖不會輕易死去，但卻依舊會疼。

心臟不斷修復又被狂躁的能量扯碎，那種痛是深入靈魂的，就像是被反覆碾壓一樣。

謝微年神色頹敗，金紋從心臟攀上臉頰，再遍布全身。

他忍著靈魂傳來的劇痛，扶著樹榦站起來，看著傳承盡散的兩個人，瘋狂地笑起來，「因果報應能耐我何？你們以為用這種獻祭的法子就能殺了我？」

謝微年加重了音調，聲音嘶啞難聽，「哈哈哈，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

處月微聲音沉靜，像是冬日裡一盆冷水，劈頭蓋臉澆在謝微年頭上。

謝微年抬眸看著處月微，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處月微今天似乎有些太過安靜，他作為禁地之主，卻眼睜睜看著他取出地脈之樹的樹心，這感覺就好像是故意放他做這些事情。

他心中大驚，踉蹌著往後退，只見處月微舉起權杖，長風捲起禁地中的穢氣形成一個旋渦，向著處月微倒灌而去。

「開！」處月微低喝一聲，九枚聖物齊出，落進鎮中九個方位。

謝微年心下一松，只有就九枚聖物而已，不足為懼。

「當年你以九枚聖物入陣，搭上了那麼多條命都沒滅殺我，現在你一個祭品都沒有，開陣又如何？」

處月微淡淡掃了他一眼，九枚聖物歸位，黑壓壓的天空驟然劈下驚雷。

長風在凝霜嵐身側呼嘯著，她清晰的感覺到一道超脫於傳承的力量落在身上。

「處月微？」她愕然地抬頭。

穢氣已經將處月微徹底淹沒，看不到他的身影。

「沒事的。」處月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大膽往前走，我相信你的選擇。」

下一瞬，凝霜嵐便陷入了黑暗中。

驚雷、風聲、謝微年的叫囂，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是哪？」她抬眼掃了一圈，喃喃道。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問題，黑暗中的遠處突然亮起一束光。

冷如冰霜的微光投落在一株半人高的小樹苗上，短短几息的時間就抽長到手腕粗細。

凝霜嵐眨了眨眼睛，看著小樹苗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微風吹起，如冰似玉地樹葉隨風盪起來，碰撞出泠泠聲響。

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流風回雪的白色身影。

那人背對著她，似夢似幻。

凝霜嵐縮了縮手指，緩緩走上前。

似是聽到背後的聲音，那人轉過身，盈盈笑道，「又見面了。」

「你……」她話沒說完，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你也是節點，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