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家人
天氣越來越冷，錦瑟的事情終於在年前半個月定下來了，經過律師的努力和證據的加持，錦瑟被判了緩刑，當庭釋放，並且要配合警方查處新型d品。
余悅等四個人坐在庭下心情緊張，聽到法官的小鎚子落下，當庭釋放幾個字傳到耳邊，她們才長舒一口氣。
「媽可以跟我們走了嗎？」葉敏緊抓著賀誠的手，看向旁邊的余悅。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是，媽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了。」
其他陪審人員陸續離開，目光所及之處的人越來越少，錦瑟被律師扶著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律師神色輕鬆的將錦瑟的手放在余悅手中。
「宋總，余總，不辱使命，這個案子，終於結束了。」
宋臨淵和律師握了握手：「謝謝，後續有合作會優先考慮你的。」
「有宋總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團聚了，我先走一步。」
「慢走。」
錦瑟的手放在余悅的掌心，反手抓住她：「悅悅，媽想回家看看。」
「好。」
余悅和葉敏各牽著她的一隻手，宋臨淵和賀誠走在後面，他們一起去了余家老宅。
事先他們並不知道這場官司會贏還是會輸，所以沒有告訴李叔。
李叔在院子里侍弄花草，這幾天溫度驟降，花草卻在他的照顧下依然生機勃勃。
「李叔！」
聽到余悅的聲音，李叔放下手中的工具轉身看去，眼神在那道十幾年未見的身影上駐留……
「大小姐，夫人？！」
「李叔，你還認得我。」錦瑟在余悅的攙扶下往前走。
李叔比餘震大些，算是看著他們夫妻兩個從戀愛到現在陰陽兩隔……
「夫人，您……真的是您回來了嗎？」
「是我，可惜我現在看不見東西，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家裡還是老樣子，您走後老爺一直保持原狀，這麼多年從未變過，您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飯菜。」
聽著李叔的話，錦瑟鼻頭髮酸，從剛才進門她也能感受到，路上的鵝卵石都沒挪過位置。
還想說什麼，李叔已經急忙先行，那激動的樣子余悅已經許久未見了。
「媽，我們先進去吧。」
「好。」
葉敏是第一次來余家，花園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母親喜歡的風格，包括裝修都有母親喜歡的元素。
從這點點滴滴中她完全能感受到那個從未謀面的男人對母親的愛意。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閘，思緒湧來便容易難過。
如果當年母親沒有想著她，念著她，余家這一家人本應該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餘震也不會積鬱而病逝……
「敏敏，怎麼了？進去吧，外面冷。」
賀誠捂著她的手，溫暖著她的每一個毛孔，葉敏將眼神收回，微微搖頭。
「沒事，我只是覺得余家很溫馨，有所觸動。」
「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們的家也按照這樣裝修。」
「我隨口一說，你別……」
葉敏心頭一軟，那邊余悅已經在叫他們了，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往裡走。
「悅悅，你爸是不是很喜歡這個位置？」
錦瑟在餘震常坐的那個地方坐下，伸手摸了摸，嘴角掛著笑意：「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在沙發上蹦來跳去，這邊立了一個柜子，你爸怕你磕著碰著，所以在這兒護著你。」
「我記得，爸喜歡在這裡看報紙，處理工作。」
「是啊，你爸他總能兼顧工作和家庭……」
欲語淚先流，錦瑟的臉已經布滿淚痕，家裡的每一寸地板磚她都熟悉，她更沒想過自己還有能回來的一天，只是……故人已逝。
「悅悅，帶我去樓上的房間看看吧。」
「好。」
余悅給宋臨淵使了個眼神，讓他在下面招呼葉敏和賀誠。
李叔忙裡忙外讓人準備食材和水果，騰不出手，想照顧葉敏他們又叫不上名字。
「那個……請問你們怎麼稱呼？」
葉敏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您叫我葉敏就好。」
「我叫賀誠。」
兩人做了自我介紹，李叔笑著點頭，看了眼宋臨淵。
「臨淵啊，那麻煩你招呼一下小姐的朋友，我先去忙了。」
「您去吧，這兒我來就行。」
「好好。」
葉敏的垂眸，是啊，這裡是余悅的家，是母親的家，唯獨不是她的家，雖然心中惆悵，但也釋然。
「李叔不知道你和……阿姨的關係，你別介意。」
「沒關係，能有現在這種結果我已經很滿足了，以後就按照我們商量好的，我是母親的乾女兒，是悅悅的乾妹妹，我們仍然是一家人。」
葉敏說這話時面上笑著，心中的苦澀無法剋制，好在賀誠撫著她的背，始終在一旁陪著她。
「有些關係比法律上承認的更堅固，別傷心。」
「我知道的。」
葉敏乖巧坐下。
宋臨淵抬頭往樓上看去，對於餘震和錦瑟的感情他也有所耳聞，樓上有他們的回憶，誰也不要去打擾為好……
余悅將錦瑟帶到了書房的暗室，打開燈。
「媽，這個地方你知道嗎？」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家有這種地方嗎？」錦瑟疑惑道。
「這是爸書房裡的暗室，您失蹤以後他把您的東西都放在這裡面，這十幾年他想您的時候就進來看看，東西一樣不少。」
這話讓錦瑟徹底控制不住情緒，聲音發顫。
「你爸他……他……是我對不起他。」
留著舊物，一是思故人，二來也是等待故人歸來，可惜的是餘震沒等到，連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是遺憾度過。
「爸他如果知道您回來了，在另一個地方也會開心的，您摸摸這個，這是我們一家人的合照。」
錦瑟手中被塞進一個相框，這木頭她熟悉得很，那是當年她親手做的，她嫌照相館的太千篇一律，偏要自己做相框，餘震就讓人買了上好的木頭，任她折騰。
最後的成品製作出來，得了餘震四個字—「很有個性」。
相框不止四個角，因為她當時沒有使用其他工具，有些邊角沒有磨平。
手指從相框移到照片上，錦瑟緊緊抱著相框，抽泣了起來，她第一次覺得看不見也好，她和餘震都留在彼此最亮眼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