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滅國之戰（1）
「零枋、羽文靖，駐守青陽城照顧好六皇子，其餘人員隨我前往骷髏國主城。」
兩位將士下馬，抱拳異口同聲道：「末將遵命！」
「嘟——」
號角長鳴，武濼騎著雪駒在隊伍最前頭帶著他們前行，偶爾抬眸望望湛藍的天空。
望此行一切順利，踏平骷髏國后也好回京一趟觀摩皇帝的事。
「駕——」
萬馬奔騰，聲勢浩大。
城牆上，顥梨淵目光追隨著武濼的身影，愈發驕傲起來。
*
因武濼曾落下重言要半月內踏平骷髏國，大軍馬不停蹄的趕路，行了四天終於在離骷髏國主城望月城三百里路停下，原地紮營。
她毅力是出乎意外的強，不喊苦不喊累，馬匹都累到了她還有餘力與他們商量攻城大事。
畢竟是一個女子，這副體質與狠勁著實讓人高看幾分。
蘇淼爵用讚賞的眼神看了武濼一路，自從武濼救了他后，他是看武濼哪哪都順眼，甚至有想法將自己的女兒培育成她那樣的人。
去她娘的三從四德，男尊女卑，能文能武的女子像玫瑰花一樣充滿尖刺才不會讓人看低，也不敢看低。
武濼邊吃著硬邦邦的乾糧邊同將士商量著布兵攻城之事：
「我們行路陣仗浩大，骷髏國國君定有所防範，城外四處極大可能布下重重陷阱。我想派精兵三千先前去探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末將認為甚可，」黃信傅緩慢睜眼，「不知將軍想派誰前往？」
話落，凌澈起身接話：「末將願意前往。」
武濼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了片刻，而後落到屈身在角落的少年身上，「鳳將軍可願前去？」
鳳祁明雖出身寒門，但自幼和江湖俠士有結交，輕功一絕，一些陷阱根本困不住他，派他前去應當不會遇難。
凌澈就不好說了，皇子的身份擺在那，凌雲筠身受重傷，凌澈要是掛了，她回去說不定要遭多少罪。
她這輩子的所作所為全部脫離了上輩子的時間軌道，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被點名的少年臉上一劃而過的驚喜，快步出列，「末將願意前往！」
「嗯……」武濼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到凌澈身上，「四皇子還得同蘇將軍排兵布陣，這種小事還是讓旁人去吧！」
「是。」
凌澈臉色未變，低眉垂眼地應了一聲便退了回去。
「螻蟻尚且有鴻鵠之志，何況是諸侯上位的國君，恐怕不止陷阱這麼簡單。」黃信傅再度開口，言語間透露著些許失望。
缺乏帶兵經驗的女娃娃，看東西難免只看表面，而忽視其背後更為重要的東西，還得繼續成長才行。
武濼自動忽視他的失望，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對形勢戰事尚未明確，必須制定一個萬無一失的作戰方案。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更何況周圍還有其他國的駐兵在虎視眈眈，就怕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容我再度想想計策，到時再無各位探討。趕路幾日想必諸位也乏了。都下去歇息歇息吧！」
「是。」
*
夜色漸濃，軍營之中卻熱鬧非凡，篝火高高燃起，將士吃酒喝肉，豪爽的吶喊，碗碰碗的聲音時刻響起。
似乎在慶祝，又似乎在告別。
沙場上，無人能知道是否還能看見明日的太陽……
武濼正站立於眾人後方不遠處，看著眾人歡快的神情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將軍不一起嗎？」
凌澈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輕聲道。
武濼輕笑：「雖然諸位對我十分尊敬，可一同吃酒喝肉這種事還是有些間隙。我去了，他們怕是聊的不痛快！」
凌澈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者下一句話卻讓他渾身一驚。
「目的。」武濼側頭看他，「我可不認為四皇子找我只單單問候一句。」
聞言，凌澈啞然一笑：「將軍不妨猜猜看？」
「我不知道你什麼目的，但我也不想和你打啞謎。既然四皇子不願多說，我便不多過問。」
武濼收回視線，轉身便要離去。
「將軍認為如今朝廷局勢如何？」
武濼回過身來，眼裡充滿譏諷，冷笑道：「這不是我一個邊疆的將軍能管的，我能做的只是收復皇朝失去的城池罷了。」
她說得風淡雲輕，目光淡然，彷彿真的對朝中局勢毫不關心。
「父皇長期卧病不起，若有朝一日乘鶴西去，朝廷動蕩，那時將軍如何自保又如何保住武家上下兩百餘人？」
凌澈的話語斷續，但始終貫徹了種認真。
武濼抬眸，淺笑嫣然，「四皇子可曾聽聞過一句話，人生就像一盤賭局，我命素來由我不由天。」
她甩了甩長發，神情淡漠，「朝廷的人若想動武家，那得掂量掂量輕重，我手裡如今可不止八十萬的兵。」
「將軍所言……極是！」
凌澈沉默了很久才回了這麼一句話。
「夜色尚早，四皇子不妨隨將士們暢談一番，那邊總歸要有個主持大局的人。」
武濼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眸色愈發深沉起來。
如不出所料，凌澈該有動作了！
*
「這場戰要速戰速決了！」
凌澈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堅定。
父皇的病情拖不了多久，他得趕快回京一趟。
方才線人來報，六弟已經借著傷勢歸京養傷了。
這個時候丞相再站出來多說幾句，背後搞點小動作，朝堂上局勢即刻就會發生變動。
立六弟為太子這種事，不好說……
他想不心急也難。
「皇子殿下，那武濼將軍那邊……」
隨身的侍衛適時的提了一嘴。
凌澈眼裡頓時布滿戾氣，「除了！」
既然拉攏不過來，那便將她除了。
武家可不止她一個嫡女。
「是。」
夜入三更，月明星稀。
營內，漆黑一片。
一聲簾帳掀開的細微聲音悄然傳來。
武濼在黑夜中睜眼，看著某個黑色的影子朝自己緩緩逼近。
細碎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嗯，一身夜行服，只露出一雙充滿殺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