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碰情,碰我
底下所發生的一切,全部被肅骨盡收眼底,他蹲在枝幹上眺望古鶯環遠去的身影,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突然,一條青蛇從上方枝幹上倒掛下來,與他四目相對后朝張開血盆大口,幾滴粘液隨著它的動作滴落。
那模樣就像張大嘴巴朝他打了個哈欠。
肅骨皺了皺眉頭,突然起來的打擾讓他格外煩躁,只見他抬手做出了一個蘭花指的動作,對準青蛇的七寸——
「bang——」
青蛇旋轉一周后從樹榦上跌落下來,此時它有些懵地抬頭朝樹上望去,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古鶯環騎著烈馬快速穿梭在昏暗的樹林里,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一抹亮光,光圈隨著她距離拉近變得越來越大。
應當是樹林出口,再過幾里地就到水城了。
「吁——」
聽到指令,馬匹乖巧懂事的停了下來。
古鶯環翻身下馬,拍了拍它的身體,「原諒我。」
話落,駿馬的身上頓時多了數條傷口。
身體傳來的劇痛讓駿馬不斷嘯叫,蹄子不停地朝古鶯環踹去,奈何速度比不過她而踢了個空。
待馬匹情緒穩定后,古鶯環輕輕順著它的毛髮,稍稍鬆了一口氣。
確定駿馬不會再次失控后,她拔出長劍對準心窩側面一處,神情一狠猛地刺了下去。
「嗯哼……」
古鶯環悶哼一聲,拔出長劍收回劍鞘,躍身上馬,捂住鮮血淋漓的傷口往水城趕去。
血液止不住的外出,她的唇瓣開始泛白,外加上馬背上顛簸,意志慢慢退散……
值得慶幸的是,她倒在了水城門口。
守門的士兵覺察到這人是自家軍師后,趕忙抬去給軍醫醫治,十萬火急地朝上頭通報。
*
望月城。
武濼輕輕呼出一口氣,一臉愜意的靠到椅子上。
古鶯環這麼快對郭鉛下手,是她沒料到的,還以為會等很久。
看來是她帶兵攻城太快的緣故,時間線都往前推動了不少。
肅骨淡薄無情的眸子盯了她很久,淡淡道:「下不為例。」
他!可不是!她的屬下!
白淵朝他挑了挑眉,語氣里充滿了危險,「不會有下次。」
肅骨沒搭理他,直接消失在原地,也不知他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反倒是武濼有些詫異的看向他,語氣十分不友好,「認識?」
白淵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還挺熟。」
武濼:「……」
她感覺這人愈發的深不可測,不知道放他在身邊是不是件好事。
一隻溫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頭頂,順著她的秀髮輕輕撫摸著,白淵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將軍又在腦補什麼宮斗的場面?」
武濼拎開頭頂上的魔爪,直視他寵溺的眸子,「男女授受不親。軍師,你越軌了!」
白淵的手漸漸收緊,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肌膚之親都有了,將軍不妨考慮考慮。」
千年寒冰都會融化,這丫頭怎麼就捂不熱呢?
武濼眯了眯眼,有些困惑,「肌膚之親?」
白淵眸子頓時帶上了幾分戲謔,「嗯。」
她順著白淵的視線緩緩往下移,落到了她擒住他手腕的手上。
「……」
武濼趕緊撒手,有些不自在地躲避某人溫柔似水的視線。
良久,她妥協似的開口,「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講清楚。」
「將軍請講!」
「情,我絕不會碰。你要是再挑戰我的底線,休怪我不客氣!」
動不動就炸毛,真可愛呢!
白淵抿嘴一笑,完全不在乎她的狠話,牽過她的手當哄小孩似的,「不碰情,碰我就好!」
武濼像觸電般縮回自己的手,剛要出聲便被一聲通報聲給打斷。
「報——」
她冷眼望向小兵,「何事?」
「啟稟將軍,宮裡來人了!」
話落,一宦官從屋外趾高氣昂地走進來,從袖口裡掏出皇上寫的密信,用餘光掃了武濼一眼。
發現她仍舊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時,臉色陰沉了不少。
要知道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多數皇子都給他幾分顏面和和氣氣的。到她這兒,卻是連椅子都不起一下。
武濼鳳眸微微眯起,唇角上揚。
呦,來的老熟人啊!
上輩子老皇帝把皇位傳給弟弟凌冢獻,後來凌冢獻深受宦官阿諛逢迎,皇權逐漸落到了宦官手裡。
那宦官,可不正是面前這斷根太監么?
她朝小兵使了個眼色。
小兵會意,連忙接過宦官手裡的密信遞給武濼。
她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越看心裡越舒坦。
果不其然,老皇帝還是覺得城池比兒子重要,讓她不用管凌雲筠死活,專心收復失地。
武濼冷哼一聲,抬眸卻發現那宦官還沒走。
她收起密信慵懶道:「公公還不走,是想留在我這吃午飯嗎?」
宦官將拂塵一甩小眼睛瞪得滾圓,另一隻手指著武濼不滿道:「雜家翻山越嶺從京城趕來,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將信送到將軍手上。」
「雜家不敢奢求將軍以禮相待,您著急著趕雜家走是幾個意思?」
「以禮相待?」武濼撐著書案緩緩起身,眸色暗沉變得危險起來,「一老腌貨憑什麼讓我以禮相待?」
老皇帝面前的紅人又怎樣?說到底還是個奴才。他還想踩到她頭頂上作妖不成?
一句話懟得宦官啞口無言,忍著怒氣哼哧了一聲。
待他回京一定要給皇上說說這個不懂禮義廉恥的女人。
「還不走么?」武濼挑了挑眉。
太監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門外,一群將士聚集在此,視線鎖在怒氣沖沖的宦官身上,目送他離開院子往凌澈的住所走去。
門口的將士縮回頭,與院子內的將軍面面相覷。
這什麼情況?
屋內。
武濼冷眼看向白淵,「你還不走?」
「回將軍,這是卑職的住所。」白淵朝她行了一禮,抬頭時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武濼那雙狹長漂亮的眸子攝魂心魄,他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移不開視線。
蛇般的冷漠,狐狸般的魅惑,以及狼一般的野性與兇悍,全部都隱藏在這雙勾人的眸子里。
「來人!軍師以下犯上,對本帥不敬。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白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