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謀
武濼笑了笑道：「那便由蘇將軍布陣可好？」
「元帥，」凌雲筠皺著眉頭快步上前，「數萬士兵身負重傷，本皇子十分理解將軍想乘勝追擊，一舉拿下骷髏國之心，可怎麼不顧士兵們的傷勢？」
「外加上骷髏國投降歸順的士兵忠心未知，怕就怕再上戰場之時，他們反目與骷髏國的士兵來個裡應外合。」
振振有詞的一番話說是屁話，細細品味也是有那麼一兩分道理。
另一位大將徐飛權出聲附和道：「六皇子所言並非無理，末將認為此時應該多多觀察那些戰俘，不該輕舉妄動。」
武濼只勾了勾唇，「二位為何認為我要用上骷髏國的人？」
「就算元帥不用骷髏國的人，我方軍隊大戰一場，而骷髏國大本營里的兵將一直養精蓄銳，倘若真打起來精力必然懸殊。」蘇淼爵硬著頭皮說道。
雖然他很讚賞武濼，但是這個時候確實不宜出兵。
凌澈抬眸看向武濼，「將軍胸有成竹，莫不是有什麼妙計？」
聞言，武濼露出一抹優雅清閑的淺笑，說出的話語卻四座震驚。
「哪有什麼妙計，只不過派人去燒了骷髏國的糧倉，想乘人之危罷了！」
她這輩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那麼多時間放在戰場上。
素來不是君子，為達目的動用點手段又如何？
「將……將軍當真派人把糧倉燒了？」蘇淼爵試探性的詢問。
如果武濼真把敵方糧倉燒了，那皇朝的士兵光是耗，都能耗死他們。
「蘇將軍覺得本帥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武濼挑眉反問。精華書閣
他穩定心神，抱拳請令：「末將蘇淼爵願擔任布陣一職，請元帥恩准！」
凌雲筠的拳頭緊緊一攥，聲嘶力竭道：「元帥莫要高興得太早了，您只是派兵前去，還不確定派去的人有沒有得手呢！」
「如果沒有得手，糧倉還在，我們皇朝的兵馬豈不是上去送死？」
武濼這才抬眼掃了凌雲筠一眼，「我若不知事情已成，又怎會跟諸位訴說此事？」
她身旁的小將實在看不下眼了，躬身與眾人說道：「鳴金收兵時，武濼將軍派屬下與幾位小兵混入骷髏國的軍隊里，跟隨他們回營，而後尋到了敵軍的糧倉所在，隋然點了一把火。」
「後來小將趁著眾人救火亂成一團時，倉皇而逃，可惜餘下的幾人逃亡時被敵軍射殺，只有小將一人逃了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凌雲筠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位置上坐著。
武濼直接無視他與眾人商量攻城的事情，暢談到半夜才回營帳歇息。
*
「四皇子，這是娘娘傳來的密函。」
貼身侍衛從袖口裡抽出一封信遞至凌澈面前，小聲道。
凌澈蹙著眉頭打開，裡面只寫了幾個字——挺不過正月，速速回朝。
紙張被他捏成一團，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旁邊的侍衛應聲而跪。
許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執筆回了一封書信遞給侍衛，「一定要親手送到母妃手裡，如若不是，提頭謝罪！」
「屬下遵命！」侍衛接過信封隱於墨色中離去。
凌澈勞累地閉上雙眼，輕揉太陽穴。
征戰才有起色，怎麼在這種節骨眼兒上出了差錯？
*
武濼額抵筆尾，靜靜地聽著下方侍衛的稟報，待他說完，她才淡淡開口：「可知是誰給的信？」
「回將軍，應當是貴妃娘娘所寫。」
「嗯……」武濼拉長尾音，似乎很是疲憊，「你退下吧！繼續盯著。」
「是。」
等人離去后，武濼立馬鋪紙寫了一封密書，全然沒了剛才疲憊的模樣。
今天是臘月十二，這個時間點是皇上病情加重的日子，榮貴妃應該束手無策了才派人前來告知凌澈。
上輩子，皇上駕崩的日子是正月初一，正逢新春佳節，朝廷動蕩不安，舉國上下人心惶惶。
榮貴妃和丞相都想各自擁護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可惜皇上將皇位傳給了他的弟弟凌冢獻。
而凌冢獻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深受宦官阿諛逢迎，慢慢的皇權便落到了宦官的手裡。
一想到曾經被一個斷了根的太監甩臉色，武濼當即胸口就湧上一股氣。
今時不同往日，宦官想獨攬大權，做什麼春秋大夢？
她將紙張卷好收入袖內，掀開簾帳往一旁的樹林里走去，離軍營好幾里地才停下，雙指伸向口內吹了一個尖銳的哨子。
一聲驚空遏雲的鷹唳劃過夜空，滿身黑羽的禿鷹盤旋而下，利爪勾住武濼的手腕，穩穩停住。
那雙鷹眸忽閃忽閃，彷彿在確認武濼的身份一樣。
武濼將袖口裡的紙張捲入禿鷹爪根上的竹筒里，又替它順了順毛髮，才抬手讓它飛走。
仰望漆黑的夜空，她呼出一口寒氣。
邊關打仗已經相當吃力，有些事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遠水不解近火。
皇帝還不能死，她命柯月去闔丹谷尋葯救治，怕就怕榮貴妃在背後從中作梗，那葯到不了皇上嘴裡。
皇宮守衛森嚴，她更怕柯月出什麼事……
翌日。
武濼換上銀甲，左手將長槍提起，號令全軍出擊，殲滅敵寇大陣營，進攻骷髏國主城。
這一刻，馬背上的武濼看起來就像一尊天神。
「啟程！」
這兩字並不響亮，但包含了她上輩子無盡的屈辱和憤怒，話語聲好似利箭，豁然刺破了長空。
血劍出鞘，去意凜然，無人能擋。
她背後的人，她守，誰也不能撼動半分。
皇朝軍隊突然來襲且來勢洶洶，骷髏國大陣營昨夜剛出了糧倉燒毀這等大事，如今面對來軍，即刻亂了套。
副將龔衡發令讓軍隊退至青陽城內，打上了守城之戰。
青陽城易守難攻，是打入骷髏國主城的要塞。
「元帥，敵寇退到城內，這城，我們攻還是不攻？」
蘇淼爵上前詢問。
他們沒了糧食，不出三天便不攻自破，還能節省兵力，可武將軍說過要三日之內踏平骷髏國。
那這城，到底攻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