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考前準備

教團在原界，準確來說是全世界，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作為神的代言人，代表著世界上最為強大力量的教團，一直在全球的運行中推波助瀾。

每個人類聚集區的教團都不能嚴格算是同氣連枝。

比如說西方的新倫，和東方的原界，每個地區的教團都有不同的理念，互相都或多或少帶著對對方的敵意。

三戰結束后留下了很多的副產物，比如戰爭，比如遊盪在大陸上的流匪和一些變異生物。

前者屬於多數，有些有規模的甚至有自己的城邦，還會對人類聚集地發動攻城。

後者雖然比較少，但確實也存在一些極具威脅的生物。

教團和超能力研究所，算是城邦的額外軍用單位，會負責清理一些對原界有威脅的事和人。

第三教團學院，設立在月河區的市中心。教團學院本身，分佈在原界區，沒有特別的優劣之分。

但人們都心知肚明，中城區的第一學院會有更多的經費和更強大的執教。

在姜熠終於可以扔掉拐杖，和以前一樣自由活動的時候，第三教團學院的春季招新正好開始了。

那天天氣很好，沒有很明顯的工業煙霧飄在天上，也沒有暴雨之類的惡劣天氣。

姜熠用阿勇給的錢買了一些衣服，給自己買了一張摺疊床，又給顧茗和吳玲購置了一些傢具和被褥，換掉了以前根本不能再用的那些，惹得鄰居們眼紅不已。

張嫂逢人就誇，姜熠不愧是商人的兒子，這麼快就東山再起了，甚至都有了把女兒許配給姜熠的想法，還讓顧茗幫她說個媒。

顧茗每次聽到什麼「說媒」，「結婚」之類的詞，只要是和姜熠聯繫起來的，都會紅著臉跑開。

她在河邊摸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卧室里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在買菜的時候……

額，把戒指藏起來。

總之她雖然能理解姜熠並不是那個意思，神力觸媒做成戒指的樣子也沒辦法——

但少女的心思卻總是讓他若有若無地幻想著自己和姜熠結婚後會是什麼樣子。

「哎呀哎呀，他可是姜家少爺！」顧茗會這麼拍著自己發紅髮燙的臉對自己說到，

「顧茗，冷靜點，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聊的奢侈品你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做好你自己！」

可姜熠已經不是姜家少爺了……也許這就是慣性思維？

時間拉回現在，姜熠和顧茗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準備行李了，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出發趕電車去了。

「換洗衣物帶齊了？」姜熠最後一次清點著兩人的行李，這次出門可能要大概兩三天的時間，還是準備齊全好。

「衣服，洗漱，復慣用的書，現金……」顧茗也仔細翻找著，最後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神力觸媒，都齊了。」

「嗯，那就出發吧！」姜熠拉上拉鏈，背起款式老土的旅行包，和顧茗走出了小房子。

「小茗，姜熠，路上小心啊！」吳玲把兩人送到橋邊，一手拉著一個人，不舍的叮囑道。

姜熠對她們母女來說，不僅是恩人，還是親人。

「哎喲，這是要去哪裡啊？」張嫂看到背著包的兩個人，也圍上來湊熱鬧，「小茗又要去考試了？」

顧茗小臉一紅，尷尬地點了點頭。

「那行！我看過日曆，最近是考試的黃道吉日！」張嫂從自己的圍裙口袋裡夾出兩塊看上去很舊的糖，給了姜熠和顧茗。

「吃了吧，討個好兆頭！」

姜熠和顧茗笑著剝開糖紙，把糖放進嘴巴。

「張嫂，吳姨，我們走了，一考完我們就馬上回來！」姜熠最後一次對著兩個善良的婦人揮了揮手，掂了掂背包，準備出發了。

「張嫂，媽，保重啊，媽你要記得每天吃藥啊，還有買菜的時候買點好的，不要虧待自己啊……」顧茗眼眶微微濕潤，也開始不捨得地嘮叨起來。

吳玲心裡開心，嘴上一個勁回著好好好，「好了好了，媽都知道，快去吧，別遲到了。」

顧茗和姜熠都點了點頭。

一步三回頭，兩人踏上那座簡陋的小橋，離開了貧民窟。

月河區的電車和舊時代的電車並無太大差別，在大約三四個小時的路程下終於來到了月河區的中心區域。

原界的每個區都很大，就算是有電車等代步工具，但要是沒有像姜熠家那種時速幾百公里的超級跑車，也不願意花錢坐更加方便的交通工具，那出行仍然是比較花時間的問題。

兩人出車站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所以姜熠提議先去吃頓飯，再找個店住下，準備明天的考試。

「主城好大啊，我還沒來過呢。」顧茗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這裡的菜不會很貴吧？」

「以前來過一兩次，」姜熠哈哈一笑，「說實話這地方挺窮酸的，不過上次阿勇給的錢暫時夠用，吃飯還是吃得起的。」

一邊說，兩人就已經沿著街道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月河主城比貧民窟肯定是好上一萬倍的，這裡基本上就能看出科技的光鮮亮麗了：

流線型的新能源汽車，全息投影的斑馬線和紅綠燈，閃動著冷凝燈光的大樓和天上的廣告投影和飛艇……

路上的行人也是各式各樣，不過能在月河主城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是城市的小中產階層，所以穿的衣服也算時尚。

這麼一比較，姜熠和顧茗反而像土包子了。

不過所幸餐廳收錢是不看人的，老闆在看到顧茗手指上那枚誇張的戒指后，甚至還以為對面是哪位世家的大小姐，態度也好上不少。

「我說，那個戒指，你還是藏著比較好，」姜熠和顧茗吃完飯之後已經是晚上了，天已經暗下去，各色的燈光馬上接替了它們的位置，「這玩意貴的嚇人，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會很麻煩。」

「哦……」顧茗稍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把戒指摘了下來，小心放在自己的貼身口袋裡。

「這戒指戴在你手上挺好的，反正我現在也用不到了，到時候你可以多試驗一下，伊修斯鑽石是不會凝固的流體鑽石，液體分子排列，導電，也有很好的水的特質。」

姜熠認真跟顧茗介紹著那個價值連城的神力觸媒，顧茗……

顧茗沒聽進去，她只聽到「戴在你手上挺好的」。

姜熠對這些首飾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給女孩子送戒指對她來說和送水果一樣平常，但顧茗這樣的「土」女孩，內心仍然對戒指有很深的傳統觀念。

這是意的嬌蠻眉眼，那就是個完美的小美女。

和顧茗不同，少女被撞到的時候身邊似乎若有若無地吹過了一點風，讓她完美穩住了重心。

「ah……額，」少女也被嚇了一跳，差點就順口用自己的家鄉話來訓斥顧茗，不過她馬上就改了過來，「走路長點眼睛好嗎？」

姜熠眉頭一皺，顧茗本來還想道歉的，但聽到少女這種語氣，就是她也有點小脾氣。

「也請你下次走路也長點眼睛，這次就當我們都眼花了。」姜熠沒有和少女過多糾纏，拉著顧茗的手就要繞過她往上走。

「站住！」少女藕臂一橫，就要攔住姜熠和顧茗。

姜熠理都不理她，直接一手拍開了她擋路的手臂。

「嘶……」少女吃痛，捂著手腕，幽怨地看著姜熠，「你能不能講點紳士風度！」

姜熠腳步一頓，轉頭一笑：「我以前當大少爺的時候，比現在野蠻多了。」

少女聞言也是一愣，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粗魯的傢伙……哦對了，他不是那個姜家大少爺姜熠嘛！

「姜熠？」少女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家不是沒了嗎？聽說你神契都被搶走了，真的嗎？」

姜熠點了點頭。

「噗——」少女忍俊不禁，實在忍不住，直接都不演了，「哈哈你好慘啊，我猜猜，你和這個土包子來這裡不會是……哈哈哈哈！」

顧茗小嘴撅起，生氣地看著少女。

「你看上去也不夠淑女啊大姐，」姜熠冷笑一聲，「我來這裡是來參加第三教院的入學測試的，不關你事，不要煩我。」

「哈哈哈哈哈！」少女聽了姜熠的話，笑的更開心了，甚至都忽略了那聲大姐，「無神契者想進教團？笑死了笑死了哈哈！」

姜熠撇了撇嘴，和顧茗轉頭就走。

「alia·de·joan」，姜熠身後傳來了少女艾莉希雅的聲音，「這是我的名字，記住了姜少爺，入學考試時候再見。」

姜熠朝背後揮了揮手，和顧茗上樓去了。

艾莉希雅確認了兩人都已經上樓了，走到旅館外面，打通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另一頭傳來一聲好聽的女聲。

「hello，劉湘！」艾莉希雅興奮地和電話那頭的「劉湘」分享著姜熠的事情，「你知道這次第三教院里會有誰來參加考試嗎——姜熠誒！就是那個被搶走神契的姜家少爺！」

「有意思，他都沒有神力了，來這裡幹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劉湘好奇的疑問。

「hoknos！」艾莉希雅依然很興奮，「總之能不能麻煩你在最後的實戰模擬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學生會長大人～」

「這個我倒是可以安排，」劉湘遲疑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和主教說一聲就行，應該沒什麼問題。」

「ok！」艾莉希雅開心地回答道，「那我就掛了哦，拜拜！」

王家總部。

姜凌坐在自己奢華房間里翻動著一堆文件，上面記載著姜平生前對神契最深入的研究。

在這幾天的適應下姜凌已經可以熟練掌握雷電的神力了，自己從自己的母親那邊聽聞過姜平的研究，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在悄悄規劃奪取神契的計劃了。

「姜凌少爺，」正在姜凌仔細翻找文件的時候，一個管家一樣的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姜凌的房門。

正對著姜凌陰冷的目光。

「姜……姜凌少爺，根據情報，姜熠好像還沒死，而且似乎在準備參加第三教團學院的入學考試……」

姜凌翻到了姜平日記本最後一頁，那裡只寫了一個日期以及和前面的日記毫不相干的四個字：

「無神契者。」

「派點人進去盯著，有機會最好抓回來。」姜凌看了管家一眼，馬上就低下頭了。

管家如釋重負，連忙答應下去，立馬打了個電話安排妥當。

「另外，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敲門是吧？」

管家剛剛掛斷電話，姜凌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還等不及他回頭，肉體被烤焦的爆裂聲就成了他不幸人生中的最後聲音。

姜凌活活電死了這個「無禮」的可憐人。

旅館里燈火通明，顧茗正在努力複習著筆試內容。其實筆試的內容都只是一些簡單的概念解釋和基本的語數外知識——

但對於顧茗這樣從小在貧民窟沒接受過正式教育的人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

自己參加了三四次考試，有一次連筆試都沒過。

「呼……」顧茗放下筆，神方面的知識她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但無奈數學和英語確實還有不會的地方。

「這道題應該這麼畫輔助線。」姜熠悄悄來到了顧茗身邊，輕輕拿起筆和直尺彎下腰，在顧茗的本子上畫著。

「英倫語的細節和語法你還需要注意一下，不過大體沒什麼問題，不過你這數學確實懸。」姜熠看著顧茗慘不忍睹的數學試卷，嘆了口氣。

姜熠出生高貴，接受的自然是整個原界算得上最好的教育之一，加上姜熠天生其實就比較聰明，學起來自然也很快。

他算是半個「文化人」。

「喔噢！」顧茗仔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她好看的臉在檯燈的溫和燈光下顯得更加動人。

少女的眼神有時會飄到少年的側臉上，少女的臉好像有點微微發紅，少年的眼神在認真看著試卷和題目。

目光暫時未有交集。

就連顧茗自己都沒在意到，自己的手在口袋中，輕輕摩挲著流動的戒指。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