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四、無廉恥
甄玉樓一晃手中火岩槍,一道火光便將十幾面盾牌圍了起來。只見他雙手一搓槍桿,大喝一聲:「火遁·盤蛇谷!」那道火光猶如一條巨蟒般層層纏繞,越收越緊,竟要將那些盾牌全部捏碎融化。
南希斯一見不好,叫道:「五行相剋,血雨腥風!」抬手一刀劈向北方壬癸水之位上的四個魔。血光飛濺之時,四魔齊聲慘呼之下一道水箭從四人正中飛出,直刺南方丙丁火之位上的四個魔。
這結陣的十幾個魔彼此之間開始互相傷害,卻並不攻擊山上眾人。
就在所有的魔都負傷之後,南希斯忽然張嘴念道:「大道之行,始自本心,品我真意,縱橫無敵!」與此同時,所有的魔全都顯露魔相,雙眼血紅,手握單刀瘋了一樣的沖向了山頂眾人。
此時,甄玉樓已經來到了越河身邊。聽到南希斯的咒語,不禁驚道:「不好,聽神咒!這廝是要拚命了。」說著,一把將沐陽推開,自己坐在須彌芥納符上,雙手掐訣,大喝一聲:「乾坤大道,日月盈光,天地同力,九宮伏魔!」言罷,雙手猛地一擊地面。
一霎時,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八道青氣從山腰處升起,縹緲間全都匯入甄玉樓的腳下。
群魔正在揮刀急進,卻猛然間感到雙腳好似被人牢牢的抓住,動彈不得分毫。緊接著腳下的大地好似融化了一般,瞬間變作了一片沼澤,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下沉。
南希斯單刀指向東方甲乙木方向喝道:「木已成舟!」東方四魔順勢往地上一趴,迅疾便不見了蹤影。轉眼間,其他魔的身體緩緩的從沼澤中升起,卻是腳下踩著一塊巨大的木舟。
甄玉樓不敢怠慢,雙手掐訣喝道:「離字,地火焚;艮字,天峰落!」
話音未落,沼澤下一片紅光崩現,雖然不似天上的火龍一樣絢麗奪目,卻有如岩漿一般讓人無處可逃。
與此同時,群魔頭頂上的天空一暗,一塊青石從天而降。這塊青石迎風便長,離著群魔頭頂還有十幾丈遠的時候,已經變得好似一座小山,當頭震落。
南希斯此刻也已顯露魔相,知道這是到了拚命的時候。眼見青石當頭落下,避無可避,他根本就顧不上腳下的地火,只得仰天一聲長嘯。另外那十幾個魔的身上立時青光一閃,化作十幾道寒星射向南希斯。青光閃過之後,群魔倒地,唯剩南希斯一人立於山火之間。
「聚魂集英!」甄玉樓眉頭一皺。
這時,只見南希斯一臉猙獰,手中單刀向上一揮,大喝一聲:「霹靂金風斬!」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咔嚓」一聲脆響,九宮伏魔陣招出的巨石從中斷裂,掉落在南希斯兩側。
此刻的南希斯已經處在瘋魔的狀態,大吼一聲,開始燃燒魂血。只是他非但沒有立刻逃回魔界,反而跳入岩漿,渾身上下烈焰滾滾,便是手中的單刀也變的通體赤紅。
只聽南希斯凄厲的大吼一聲:「老子與你同歸於盡!侵略如火!」身子猶如一隻火鳥般朝著甄玉樓衝來,所過之處,土石皆焦。
甄玉樓卻是面不改色,只是眉梢一挑道:「憑你也配?」
他站起身來,單手入懷一按胸口的不寧令司晨,神思涌動,心中咒曰:「焚身以火,世間皆我,焚心以火,萬物唯我,焚意以火,天地隨我!」張口對著疾衝過來南希斯一噴,一道火光閃過,眾人連他的慘叫聲都沒有聽到,便化作了一道青氣,神魂俱滅。
所有人都被甄玉樓的這一道火光驚呆了。沐陽痴痴半晌,扭過頭來問道:「師兄,這是…三昧真火?」
雖然這個道法厲害,但卻非常耗費神思。甄玉樓剛才已經連打了兩仗,雖有不寧令的加持,卻也疲憊不堪。他沒有回答沐陽的問題,只是斜跨一步,點點頭道:「沐陽,你來主持陣法。還沒完呢!」
一聽此話,越河才想起自己的閨女還沒找到呢!急忙道:「沐陽,你主持陣法收拾未靖之敵。雨掌門,你隨我去找耶律洪金那個逆徒。玉樓,你就在這裡先休息一下。」說著,轉身就要去後山。
話音未落,山腰處忽然烽煙大起,正是被越河擋在山腰的那群魔終於突破了越河的界山符,殺上山來了。
越河也不以為意,知道這群魔的道行比之南希斯他們差得遠,當即道:「按我說的各自行事。沐陽,這裡就交給你了。」
沐陽點點頭道:「師父放心,些許小賊,弟子對付的了。」說罷,盤膝坐在須彌芥納符上,開始運轉九宮伏魔陣。
越河與雨三娘等人自去後山尋人,甄玉樓也在旁恢復神思。
果然如越河所說,這群魔的道行確實不夠,根本奈何不得沐陽主持的九宮伏魔陣。甄玉樓看了兩眼,便安心打坐。
這時,沐陽正在催動陣法運轉「坎」字訣「幕遮天」,一時間整個山頂霧氣昭昭,劍影綽綽,不時傳來魔被刺傷的慘叫。
甄玉樓坐在地上,心頭猛然一動,一股寒意透骨而來。他幾乎不假思索的施法「正立無影」,同時猛然睜開雙目,眼見霧氣之中寒光一閃,一柄長劍貼著他的袖子刺了過去。
「野驢!」他對著大霧中那個影綽綽的人影大喝一聲,同時火岩槍一探,直刺對方左肋。
耶律洪金並不答話,長劍一收順勢盪開火岩槍,一個「水遁」接著彌天的霧氣消失不見。
甄玉樓循著耶律洪金的氣息,也要施法「水遁」去追。哪知耶律洪金卻沒逃走,倏忽出現在甄玉樓後面,長劍一挺直刺甄玉樓后心。
甄玉樓來不及細想,身子向前一衝,火岩槍卻是向後橫掃,「當」的一聲磕開了長劍。再一定睛時,耶律洪金又已蹤跡不見。
不遠處的沐陽聽到兵器相撞之聲才發現這裡不對,急忙問道:「師兄,發生什麼事兒了?」
話音未落,只聽沐陽「啊」的一聲慘叫,旋即血光崩現。大霧彷彿在一瞬間便全部散去,甄玉樓的眼前,沐陽身受重傷躺在地上,耶律洪金一隻腳踩著木眼,手裡的長劍正在滴滴答答的淌血。
甄玉樓沒有說話,只是左手摸向了后腰。
耶律洪金長劍一遞,放在了沐陽的勃頸上,笑道:「甄師弟,我勸你別動。你的驚雷破煞符再厲害,也沒我的劍快。」
甄玉樓看了沐陽一眼,緩緩的放下了左手,問道:「你想怎麼樣?山腰上你們的人可是快死絕了,要不要我放他們一馬?」
「用不著。」耶律洪金臉上的笑容一點兒都沒有減少:「你都殺了吧。下一回山總得有點兒功勞。如果既沒有抓住我,又沒除盡魔,你不是也不好交代嗎?」
「有什麼條件直說。」甄玉樓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算個明白人。」耶律洪金感慨道:「要是跟我師父他老人說話,這會兒指不定我和小沐陽都已經死了。」
「說正事兒。」甄玉樓盯著耶律洪金的眼睛:「我沒興趣聽你的屁話。」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耶律洪金笑容一斂:「你要是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我的手可是不太穩呀!」說著,長劍輕輕的扎進了沐陽的脖頸。
沐陽雖然身受重傷,可是神志尚清,知道此刻甄玉樓的難處。因此,即便劍入脖頸,卻是一聲未吭。
甄玉樓將火岩槍一橫,雙手端好,說道:「你到底說不說?」
耶律洪金也感到氣氛有點兒不對了,急忙說道:「你是去過魔界的人,一定知道打開兩界通道的辦法。你給我打開通道,我便放了沐陽和小湖。否則,你們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