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百密疏
這次行動雖然將群魔全都除掉了,但人間的損失也不小。特別是雨三娘麾下的江湖中人出了她自己的青木門還保存了一些實力外,另外兩個隨行的門派卻是全軍覆沒了。
甄玉樓見越河父女還在磨嘰,便徑自走向雨三娘,說道:「雨掌門,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雨三娘臉顯堅毅之色道:「玉樓放心,我等雖是江湖中人,卻也知人間道義。我等定是與群魔不死不休。」
甄玉樓卻搖搖頭道:「雨掌門,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元濤已經來山上說了你們這兩天的事情。今日所遇之魔與昨日之魔的修為天差地別,這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以我等當年魔界之行的經歷來看,這還不是魔界頂級的高手。若是,魔界神使大批來犯,我們若無防備,定是要吃大虧的。」
雨三娘眉頭一皺道:「那依你的意思…」
「咱們還是要保存實力。」甄玉樓道:「如果我們還是分散各自除魔,恐怕會被魔界各個擊破。不若雨掌門隨我們一同回萬雲山,與家師仔細商議一下除魔之事。況且,這兩天的事情你最清楚,咱們還需仔細參詳一下。」
雨三娘也是爽快之人,當下便道:「好,那我們便隨你一同去拜見越鳴真人。」
二人既已達成了一致,便不再打擾越河父女的劫后重逢。甄玉樓帶著雨三娘和她的青木門弟子先行一步,越河門下眾人等小湖恢復一些之後,再同回萬雲山不遲。
甄玉樓領著眾人回到萬雲山,都安頓好之後,帶雨三娘來見越鳴。
雨三娘給越鳴行過禮后,詳細的將這幾天群魔的變化描述了一遍。她所率領的江湖聯盟乃是此次抗魔的先鋒,對於魔界實力的變化有最清晰的認識。因此,她說話的時候,越鳴和甄玉樓一語不發,只是靜靜地傾聽。
等她都說完了,越鳴從蒲團上站起來,輕輕的在屋中踱步,慢慢說道:「最早過來的魔只是身體強健,會一些基本的五行遁法,且只會一種遁法;之後出現的魔不僅有身負兩種以上的遁法,而且還會一些威力驚人的法術;現在現身的這些魔不僅修為深厚,而且明顯是都是一個隊伍長期磨合的魔,都已陣法決勝。那,接下來過來的魔該是什麼水平呢?」
他最後這句話是問甄玉樓的。甄玉樓眉頭微皺,說道:「師父,按照這個順序,接下來出現的魔就該是神使了。姑且不論修為,便是兩樣東西,也是今天這些普通衛隊難以企及的。」
「什麼東西?」雨三娘搶先問道。
「魔咒和法器。」甄玉樓道:「魔心衍咒是最簡單的,當年我們遇到的魔咒比這個厲害百倍。還有就是法器。今天我們遇到的魔都沒有法器。但是,每一個神使身上都帶有法器。拋開修為不說,單是這兩樣,神使的力量就遠非一般的魔所能匹敵。」
越河仍在地上緩緩的踱步,好像有什麼事情難以決斷。他猛然停下腳步,扭頭道:「玉樓,你現在立刻下山去接應你師叔。快,一刻不要耽擱。」
甄玉樓也猛然醒悟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站起來二話不說,出房門騰空而起直奔南屏山方向而去。
雨三娘臉顯驚慌之色,問道:「掌教真人,不會這麼快吧?我們剛把那些衛隊剿滅,神使就能過來?他們不可能得到消息啊!」
越鳴搖搖頭道:「我也是為了以往萬一。你要知道,從你們開始跟這些衛隊交手算起,已經有一天的時間了。按照你剛才所說,他們基本上每天過來的魔都會提升一個層次的修為,那現在這些神使就應該過來了。越河為人輕燥,又不知神使的底細。一旦真遇上了,恐怕要吃大虧呀!」
說到這裡,越鳴又用天聰符喚來了風真,讓他立刻下去布置,要嚴守山門的各個要害,所有人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萬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風真領命而去。雨三娘也讓自己的人聽從風真的吩咐,同守萬雲山。之後,就只能和越鳴一起,在正堂等候甄玉樓的消息。
越鳴還不放心,想用百里天聰符聯絡甄玉樓。可是,這麼會兒時間,甄玉樓早已去的遠了,天聰符中半晌沒有迴音。越鳴長嘆一聲,也只能在屋中等待甄玉樓的消息了。
等待的時間看似漫長,實則短暫。不過半天的功夫,風真的一個弟子便自山門跑來報信,小湖領著越河門下眾弟子回來,傷亡慘重。而越河本人則沒有回來。
「傷亡慘重?」越鳴臉上微微變色:「小湖呢?讓她立刻來我這裡回話。」
那名弟子說了聲「小湖師姑沒事兒」,便轉身出去招呼人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雨三娘便聽院外傳來哭聲,小湖一身狼藉的跑進了正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哭道:「師伯,你快救救我父親吧!」
越鳴臉色一沉,上前扶起小湖道:「別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回來的路上沒遇到玉樓嗎?」
「遇上了。」小湖的眼淚還是止不住,一邊哭一邊道:「幸虧甄師兄到了,否則我們全都回不來了。」
接著,小湖抽抽搭搭的將經過講述了一遍。她說的斷斷續續,越鳴和雨三娘都耐著性子才聽了個半半拉拉。
原來,在甄玉樓和雨三娘等人走後,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待小湖和沐陽恢復的差不多了便也上路迴轉萬雲山。
哪知出了南屏山沒多久便遇到了魔。這些魔的人數不多,不過十人,但是修為極高,法術強悍,更兼有陣法和法器的加持。沒一會兒便傷了小湖他們好幾人。
越河見不是對手,便讓小湖帶領其他人先走,自己和沐陽斷後。即便如此,越河門下弟子也是死傷慘重,越河只好動用保命神符暫時阻擋群魔的進攻。
「我們半路上碰到了甄師兄,」小湖哭道:「他也讓我們先走,他去救我父親了。師伯,你快去吧,師兄肯定擋不住他們。那些魔的修為極高,我父親說自己也擋不了多長時間的。」說著,小湖又是嚎啕大哭,就像她父親已經被魔殺死了一樣。
幾個人正在說話,風真那名弟子又跑了進來:「啟稟掌教,甄師叔和三師爺回來了。沐陽師叔陣亡。」
話音未落,院中風聲一響,元鐵邁步走了進來。朝著越鳴一拱手道:「師叔,我和玉樓一起回來的。玉樓現在和越河道長在安頓沐陽道兄的遺體。」
越鳴臉色暗淡,揮揮手讓風真的弟子下去,指了指旁邊的蒲團對元鐵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先坐吧。都看到了?」
元鐵跟雨三娘打了個招呼,盤膝坐下回道:「我跟元濤都有點兒放心不下。我們商量了一下,他去辦事兒,讓我回來看看。過了南屏山正趕上玉樓和群魔動手,越河道長已經傷了,沐陽道兄也沒了。玉樓正護著越河道長往回走,我們就聯手收拾了那群魔。」
「怎麼樣?」越鳴眉頭緊皺,問道:「什麼來頭?」
「都跑了。」元鐵搖搖頭道:「他們有一件法器。每個人一個鐵片兒,合起來便是一件鎧甲,我和玉樓沒見過。一時攻不破讓他們跑了。不過,我們可以確定,這群魔就是神使。」
「果然如此。」越鳴面色沉重:「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只是跑過來殺人用不著這麼大陣仗啊?」
這時,甄玉樓也進了正堂,躬身道:「師父,三師叔傷的不輕,我已經給他療傷了,讓他休息靜養。」
越鳴讓他坐下,說道:「說說吧,怎麼想?」
甄玉樓心思縝密,不似元鐵那般粗疏。此刻聽到師父文化,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