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四、落圈套
事實證明,甄玉樓他們的判斷完全正確。玄南道的洪荒十三殺陣布好沒過多長時間,群魔便悄悄的摸上山來了。
先是在後山出現了十個神使,強攻護山大陣。風揚雖然領著一眾弟子儘力防禦,但敵人偷襲在先,終究還是被他們攻破了大陣之後。等到甄玉樓等人趕到,只看到群魔留下的四具屍體,余者已經遠遁而去。
風揚道:「這四個魔不是我們打死的,是他們燃魂自爆,毀了大陣。其他人上來就纏住了我們,這裡一得手便不做絲毫停留,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扔了兩片鱗甲斷後便都跑了。」
甄玉樓點點頭,不屑道:「他們這是等不及了。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便會全員攻山。這樣也好,省得我們費心思了。師兄,這裡還要你盯緊。」
風揚點頭示意甄玉樓放心,便接著安排幾個師弟嚴防死守。
果然不出甄玉樓所料,沒過多久,群魔便開始大舉攻山。此時,越鳴正在正堂靜坐,猛然聽到元濤從天聰符中傳來消息:「師叔,我這裡有動靜,有人土遁上山。」
越鳴冷哼一聲道:「來的好!阿濤,你們不要阻攔,全都放進來。只是,等他們進來之後,你的口袋要紮緊,不能放一個人跑了。」
「放心,師叔。」只聽元濤低聲道:「從我這裡一個都跑不出去。」
又過了不長時間,只見越鳴身側的空間一陣扭曲,元濤閃了出來,俯首道:「師叔,剛才我跟在他們身後熟了,十八個,一個不少。」
「你數清楚了?」越鳴抬眼問道。之前元濤已經將元澤報回來的信兒都說了,越鳴知道這一隊神使的人數。
「沒錯!」元濤點點頭:「我『飛身托跡』能看到他們的神思,確實是十八個。我和元雵在路上幹掉八個,剛才山下自爆了四個,就剩下十八個了。」
「好!倒是忘了你有『飛身托跡』之能。」越鳴也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回去吧,千萬別放任何一個跑了。另外,外面其他幾個方位上,你也照看一下,特別是瑞鵬那裡。這孩子初擔大任,若是有個手忙腳亂的,你可要及時出手。」
「放心,師叔!」元濤一咧嘴:「我不會讓瑞鵬吃虧的。」說罷,身子一扭,頓時不見了蹤跡。
越鳴見元濤走了,抬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界山符,單手掐訣,口中默念咒語。然後將界山符輕輕往地上一拍,眼看著界山符一閃沒入了土地,他有合上雙眼,靜靜地開始感受符籙的信息。。
越鳴並沒有修習正心道法,而是一心修鍊符籙之道,可以說是當今世上符籙第一高手。他的界山符,不僅僅可以阻擋敵人的進攻,更可以當做探測周邊信息的符籙使用。界山符一旦入地,便以越鳴為中心,在地下構築起一層層的階梯狀羅網,任何人只要經過這些羅網,越鳴便會立刻感知到對方的方位和人數等信息。
片刻之後,越鳴雙目一睜,笑著對天聰符道:「他們倒是膽子不小,竟然敢從正面上主峰?玉樓啊,你可不要墜了我玄南道的威風!」
只聽天聰符中傳來甄玉樓的聲音:「師父放心,弟子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話音剛落,甄玉樓便感覺自己身下的烈烈灼陽符一動。他當即騰身而起,手中的火岩槍往下一指,大喝一聲:「鼠輩,安敢偷襲!」一道火光直射烈烈灼陽符。
那火光剛一接近地面,以烈烈灼陽符為圓心的方圓三里地立刻「騰」的一下烈焰灼天。但轉瞬之間,所有的火焰彷彿地下的一塊磁鐵吸進去一樣,「噗」的一下落入土中不見了蹤跡。
只是一眨眼間,所有火焰附著的地面便如開了鍋的沸水一般開始翻滾攪動,只不過濺出鍋的不是水滴,而是火星——這裡已經變成了一鍋灼熱的岩漿,在方圓兩里的所有東西——無論是樹木還是岩石全都變成了一股熱氣。
這會兒別說是土遁,便是「土加水」遁也要給燒成一股氣了。
這時卻聽地底傳來一聲爆喝:「燃魂!五行倒轉,三昧真水!」隨著喊聲,熔岩中猛然出現了三道銀光。只見三道銀光如同麻花般的在熔岩中一擰,旋即衝出了熔岩。
隨著三道閃耀著亮銀色的水光衝出「大鍋」,竟然在熔岩中形成了一個不大的通道。雖然不大,卻也夠用。轉瞬間便有十幾條身影裹著鱗甲從熔岩中衝出。還沒等著十幾條人影落地,熔岩中便傳來三聲爆響,而那三條銀色的水龍也隨之消失不見。
「三昧真水!」甄玉樓的瞳孔一縮,自語道:「多年未見了。看來,今兒個是來拚命了。」
這群魔從火坑中脫身而出,當即便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前來攻擊玄南道的寅隊隊長韋特,眼見不好急忙命令道:「九鎖甲斷後,撤!」說罷,拋出一片鱗甲,又有八人緊跟著拋出鱗甲,在他們和甄玉樓之間結成一面九鎖甲擋住了甄玉樓的追路,其他人掉頭便向山下飛去。
甄玉樓也不追趕,只是站在後面微微冷笑。
果然,韋特領著一群魔剛跑出主峰,就見元濤手提星河領著七個玄南道弟子出現在面前。元濤將手中星河望天一指,高喝一聲:「天網恢恢!」
正堂中央戊己土的位置一道黃光直射天際。與此同時,元濤頭頂落下一道黃光,正擊在星河之上。而他身旁的七個玄南道弟子則按北斗七星方位站定,斗柄指向元濤。
元濤將星河往地上一插,又是一聲高喝:「七星盪魔!」七星位上的弟子頓時圍著他旋轉起來,只是斗柄始終指向元濤。
七人手中長劍揮舞,每一下揮動都有一道銀光劃過天際。只不過是一眨眼間,一道道銀光便組成了一面銀網,朝著群魔迎面罩了過來。
韋特識得此乃極其高深的金遁法術,此刻自己一隊人帶來的鱗甲片都已經扔的差不多了,又是剛從山上敗下陣來,根本沒有時間結陣。當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腳下已不再是一片岩漿。所以,他不帶有絲毫猶豫的,當即大喝一聲:「退,跟我來!」一掉頭,土遁朝另一個方向逃走。
那裡正是段瑞鵬把守的位置。只見正堂里又是一道黃光射出,落在了瑞鵬的身前。瑞鵬沒有一絲怠慢,右手入懷取出法器風雨墨,另一隻手施法「意指通神」將一道亂環符打入了地面,隨即又將風雲墨壓在上面。
群魔正在地下向前狂奔,哪知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好似一頭撞進了墨缸,伸手不見五指。緊接著,身邊的濃墨開始旋轉,而且越轉越快,攪得群魔頭昏腦漲,一時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
瑞鵬卻並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單手掐訣咒曰:「我意無形,隨我化境。急急如律令,疾!」施法「嫁夢」伸指一點地面。
群魔本來昏頭漲腦的就要暈過去了,猛然間眼前出現了一隻猛虎。一聲虎嘯直入天靈蓋,還沒等反應過來,老虎的血盆大口已經出現在眼前。緊接著,就是一片哀嚎,群魔全都伸出雙手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看就要翻白眼了。
恰在此時,天音笛從韋特瘋狂扭動的腰間掉了下來。雖在地下,但是亂環決攪動的風暴仍然有一絲風吹響了天音笛。
這一聲魔音入耳,立刻喚醒了韋特的神志。他急忙鬆開快要掐死自己的自己的雙手,彎腰抄起了天音笛。
再向左右一看,韋特頓時醒悟,這是敵人的道法。當下,他不敢怠慢,急忙將天音笛湊到嘴邊死命的一吹。一道聲音如同霹靂般在群魔耳邊炸響,一個個頓時恢復了神志。
此刻,韋特已顧不得多想了,大叫一聲:「隨我來,快走!」抬手一個「土遁分茅裂土」劈開眼前的墨缸,跳上地面,不顧一切的又朝著主峰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