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八、恩義絕
甄玉樓一個起落飛到元濤身後,於此同時,元濤感到其他幾股力量也同時來到了自己身前。
甄玉樓雙手掐住元濤的肩膀,施法「正立無影」。元濤就感覺自己冷一下、熱一下…有五道不同的力量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身體掃了過去。
「他用的什麼法術?」元濤叫道:「我怎麼動不了了?」
「陰陽五行符!」甄玉樓一邊帶著元濤躲閃縱橫來去的五行之力,一邊答道:「陰陽二力困住了你的手腳,五行之力讓你神魂俱滅。」
「你剛才不是說他畫出乾坤一氣符了嗎?」元濤的嘴就沒個閑著的時候:「怎麼現在又變成陰陽五行符了?」、
「這個陣法是用乾坤一氣符布的。」甄玉樓沉聲道:「但現在攻擊咱倆的,是陰陽五行符。他現在還沒出手,只是站在一邊看咱倆出醜。你閉嘴,讓我省點兒力氣,想想怎麼逃出去。」
元濤還想說話,卻聽遠處傳來越鳴的聲音:「玉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們進了我的大陣便失了先機,此刻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念在我們師徒的情分上,我已饒你一次,何必為了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丟了性命呢?」
「師父,如果你還有一絲人性,就跟我去見大真人。」甄玉樓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絲絲的顫抖。
「見他?」越鳴的聲音則充滿了嘲諷:「我見他的次數還少嗎?除了自取其辱,我還能得到什麼?你徹底死了這條心吧!」
「好吧!」甄玉樓停頓了一下,決絕的說道:「越鳴,從現在起,你便是我玄南道的敵人。任何一個玄南道弟子都會以取你項上人頭為目標。」
「哈哈哈…」越鳴顯然被氣笑了:「甄玉樓,就憑你也配?既然給了你生路不走,那就和中行山的賊道一起去死吧!」
只聽他大喝一聲:「五行透骨針!」他的話音剛落,元濤便感覺剛才還在身邊「嗖嗖」來去不停地五行之力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
「什麼針?」元濤扭頭問道:「怎麼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於此同時,整個混沌陣中所有的光亮和聲音全都消失了,連韋特的哀嚎聲也停止了,剩下的只有黑暗。而這黑暗好似結成了凝膠,將甄玉樓和元濤死死的包裹在內,見不到一絲光明。
趁著這一瞬間的寧靜,甄玉樓單手掐訣,意指通神在空中連畫廣陽符和陰神符,分別打入元濤的肩膀和雙膝。元濤覺得渾身一麻,神思又開始全身遊動起來。
「別急,」甄玉樓低聲道:「我這兩道符籙只能勉強解開你的束縛,你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
「好,」元濤盤膝而坐,開始恢復內息:「你先頂一下,一會兒我施法『飛身托跡』,咱們先出去再說。」
「沒用的。」甄玉樓一邊警惕的感受四周的變化,一邊低聲道:「在他的陣法里就是在他的空間里,『飛身托跡』也被限制在他的空間里。除了硬闖沒有第二個辦法。」
「剛才那個老東西說了個什麼針?」元濤現在說起越鳴來已經不客氣了:「怎麼這麼半天沒動靜?」
「五行透骨針!」甄玉樓的語氣逐漸鎮靜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法術。只是這麼長時間沒動靜,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話音未落,甄玉樓猛然感到一股殺氣襲來。他急忙一抓元濤,施法「正立無影」。但完全出乎意料的是,無論甄玉樓的身形閃向哪裡,都無法躲開那股殺氣。而這僅僅只是無形的殺氣,卻並沒有實際的攻擊過來。
元濤也察覺到了非同尋常:「怎麼個意思?有東西過來?」
兩人的耳邊又傳來了越鳴的大笑聲:「玉樓,怎麼樣?為師這符籙之道是不是要比那正心道法高明?你的『正立無影』還能躲得過嗎?不讓你看看的話,為師心裡實在是…」
說著,甄玉樓二人眼前一亮,等到他們看清眼前形勢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他們這半天的折騰就在剛才發現兩儀微塵符的地方。而在他們二人身體的周圍,陰陽五行符調動的五行之力凝成了無數的鋼針,密密麻麻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重要的是,這些針並不快速的上來攻擊他們,而是一點一點的從四面八方圍堵過來,中間幾乎沒有一絲縫隙。恰恰是這種緩慢,讓人平生出一股絕望之感——猶如鈍刀子割肉,讓自己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走向死亡。
光明一閃即逝。還沒等二人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周邊的一切復又消失,他們重新回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玉樓…」越鳴的聲音再次響起:「為師還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大道萬千,何必拘泥於一途?我斬了元雵也是要為了你好,何必食古不化呢?你我師徒攜手,這天下道門的正宗終有一日會是玄南道的。」
「住嘴!」甄玉樓一聲嘶吼,好似一道閃電劈開了這無邊的黑暗:「越鳴,你不僅是我玄南道的叛徒,更是人間的恥辱!你如果再敢打著玄南道的旗號行此無恥之事,我便是做鬼也饒不了你這卑鄙之徒!」
黑暗之中一陣沉默,但元濤依然能感覺到五行針離著自己越來越近。
「卑鄙?」黑暗中,越鳴的聲音聽起來寒徹骨髓:「你一個自小錦衣玉食、被包在富貴中長大的小子懂什麼叫卑鄙?你一個事事有人討好、從小一帆風順的人懂什麼叫卑鄙?你一個名門望族、道家高足懂什麼叫卑鄙…」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好像永遠不會消失一般,飄過來、盪過去,不停地震撼著甄玉樓的神思。
「卑鄙!」越鳴忽然大笑了起來:「說我卑鄙,那你一定認為自己很高尚了?來,乖徒兒,讓為師看看你有多麼高尚?儘管放心施為,為師絕不傷你?」
話音剛落,甄玉樓和元濤同時感到身邊的五行之氣急速變化。緊接著,金光一閃,一道閃電直劈元濤。
此刻,元濤的修為未復,別說神魂,連身體都有一半在發麻,根本無法躲開閃電的攻擊。
好在五行針現在還沒有完全封住他們的空間,甄玉樓「正立無影」拉著元濤一閃而過。
越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等你神思耗盡的時候,五行針也就到了你們眼前,我看你要救誰?」話音未落,一道接一道的閃電不停地劈向元濤。
元濤此時低聲對甄玉樓道:「玉樓,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裡正好吸引他的注意,讓他使勁劈我。你要是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趁著五行針還未過來,你看看有沒有機會衝出去幹掉這個老傢伙?」
甄玉樓並未言聲,只是抓著元濤依舊施法「正立無影」躲閃著不斷劈下來的閃電。
元濤卻急了:「再這麼下去,咱兩都得死。你能不能聽我一回?」
就在此時,甄玉樓的神思好像有些枯竭,動作稍稍慢了一點兒,一道閃電斜斜劈在了元濤的腳踝骨上。
元濤這兒正跟甄玉樓商量呢,哪知他這會兒就扛不住了?閃電劈倒腳上,不自覺的「啊」的叫了一聲。
黑暗之中,一聲得意的大笑響起:「玉樓,這麼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看來,你們的死期…」
笑聲未盡,元濤卻見甄玉樓的雙眼猛地閃過一絲寒光,猶如閃電一般劃過這無盡的黑暗,單手掐訣意指通神,一道符籙凌空而出,同時大喝一聲:「鳳羽涅槃!」
只見無盡的黑暗之中忽然閃過無數的紅光,正是火岩槍朝著一個黑暗的角落射出無數的火箭。同時,甄玉樓畫出的攝魂符凌空打在了這個黑暗的角落。
隨著攝魂符釘在越鳴的身上,整個空間的黑暗一瞬間消失不見。甄玉樓眼光一掃,一把抓起元濤,朝著剛才不停生出閃電方向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