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零、情更怯

三八零、情更怯

初一聽了元濤的敘述不禁眉頭緊鎖,扭頭對初四道:「老四,起一卦看看。」

初四當即施法「六甲奇門之術奇門」推演起來。片刻之後,搖搖頭道:「越鳴的道行很深,看不透啊!」

初一想了想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有些要緊事兒還是要趕緊處理一下的。石頭…」此時,石頭已經從廂房過來了。臉上的淚痕早已消失,只剩了一臉的迷茫和不解。

「你現在已經是玄南道的掌教了,」初一將石頭喚到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點,別說你大師兄,就是你三師叔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你的天賦極高,不僅在你玄南道,便是天下道門裡,你都是極為難得的人才。只是,從今往後,恐怕你無法再恣意妄為了。你要學會…不,不是學會,而是必須要擔起這付重擔——重振玄南道的重任就在你的肩上了!」

石頭的臉色逐漸發白,從悲傷和不知所措中透出一點點堅毅慢慢爬滿了整個臉龐,就連原本頹廢的身形在這一刻也變得挺拔無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大真人放心,弟子定會讓玄南道重振雄風,絕不輟了我道門的名聲。」

初一點點頭道:「正心道法早已傳給你了。大道萬千,殊途同歸,不必拘泥於形式。你師父就是因為太看重玄南道的道統,才會在隱忍多年之後,行此極端之事。希望你以後能夠隨性一些,海納百川才是有容乃大的根本。」

「弟子明白。」石頭躬身一禮。

「初二,」初一又道:「你和同頭回萬雲山,將玉樓之意告知玄南道眾人,順便將元雵的肉身帶回…」

「大真人,弟子有一個不情之請。」聽到這話,石頭急忙躬身道:「元雵師姐與我師兄甄玉樓實是心意相通,只是陰差陽錯未能結成道侶。二人生前如此已是莫大的遺憾,身後可否讓他們同葬一穴。」

「一副肉身而已,他們的神魂不還在嗎?」初一微微一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你有如此想法也是正常。好吧,那就隨你安排吧。只是,玉樓乃是侯府世子,不用回祖墳嗎?」

「大真人不知,」石頭道:「我師兄早就把世子之位讓給他弟弟了,後來便只是為了修道。」

初一點點頭道:「但你初二師伯他們還是要跟你回去的,有些事情,從旁人嘴裡說出來更好。另外…」初一臉色一正,接著道:「你師兄的不寧令並沒有帶在身上。回山之後,你一定要找到這塊牌子將其收好。我們這裡沒有消息,萬萬不可將其帶到中行山百里範圍之內,明白嗎?」

「弟子明白!」石頭抱拳道。

「你們這就去吧!」初一看向初二:「你在萬雲山有些威信,該說的話要說清楚,但不可意氣用事。」

初二剛聽到消息的時候,恍惚了一下,但是此刻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清。她點點頭道:「掌教放心,初二知道分寸。」

「元濤、元境、元鐵,你們三個立刻去其他道門通報越鳴降魔之事。」初一又道:「他叛出玄南道后,身邊並無一人,因此極有可能去其他道門召集群魔。而且,咱們的人也在其他山上,萬一再有被他騙了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記住,如果碰到他,不要動手,他手上的乾坤造化符我們並不知道有什麼用。重要的是揭穿他的面具,不要讓其他道門受騙。你們此行甚急,這就去吧!」

「明白!」初二等人朝初一一稽首,轉身出門各自離去。

「老三,」初一又轉向初三道:「你領著元澤、入世和種地去大漠找元霖。那裡是兩界薄弱之地,也是最容易打開通道的地方。越鳴如果湊不齊足夠的人手,憑他的修為只有在那裡才能打開通道。況且元澤也說了,十大神魔也讓群魔受阻之時全部撤往大漠。這樣看的話,僅憑元霖是受不住那裡的,你們立刻前去與她匯合,結陣以待。」

初三點點頭,領著三人轉身出門朝西北方向飛去。

初一最後看向初四和破五道:「這幾天他們也鬧得差不多了,該來的來了,該殺的也殺的差不離了,剩下收尾的事兒還要我們來做。那幾個封印終歸是要修修的,你們二人分赴四處,看看封印損壞到什麼程度了。能補救補了,不好動手的,回來咱們商量之後再行修補。」

「遵掌教命!」二人同時一稽首。直起身來,初四問道:「師兄,山上就剩你和元垣,要是再有魔來攻山,恐怕…」

初一微微一笑道:「無妨,家裡這附近應該不會再有敵人了。即便有,也不會很多。再說了…」初一身子往前一探,對初四低聲道:「打不過,我們倆不會跑嗎?」

初四一愣,直起身子狠狠瞪了初一一眼,一轉身對破五道:「咱們走,懶得跟他矯情!」初一的大笑聲中,初四和破五騰空而去。

初一捻髯看著二人遠去,但笑不語。元垣在身後道:「師父,咱倆就在山上坐著?」

「坐著?」初一搖搖頭道:「哪裡有這樣的美事兒?咱們爺兒倆的活兒多著呢!」

說罷,從懷裡掏出那張遣神拘魂符,嘆息道:「人生如此無常,一旦錯過便是覆水難收。」說到這裡,他扭頭看著元垣道:「有的時候,面子這東西是最要不得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元垣急忙點頭道:「師父說的是。」

「我等雖是修道之人,」初一正色道:「但並不壓抑天性。人倫亦為天道,違背人倫便是忤逆天道。緣分到了,順應天道何嘗不是一種修鍊。」

元垣沉默半晌,稽首道:「弟子明白!那他們的神魂…」

初一抬起頭來,眼光望向了門外,幽幽道:「你師姑是個烈性之人,當時一心只想修道,我和你師爺怎麼勸都沒用。哪知結果卻是如此!想來,她的心中此刻也不會那麼平靜吧?」

說著,又低下頭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符籙,搖頭道:「誰能想到,上一輩的宿命卻又傳給了下一輩。越鳴啊,你好狠的心!」

片刻后,初一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轉過頭對元垣道:「老大啊,他們倆的事兒我也知道一些,一個求而不得,一個忍而不說,唉,也算是一對冤家了。我已查看過,他們二人的神魂都受創不大,並不影響轉世修道,就不用給他們療傷了。你先把這張符籙在後堂里收好,等事情過去之後,找一對好人家讓他們投胎轉世吧!你可小心啊,被讓人家真投胎成了姐弟,那你可就造了大孽了。」

元垣使勁朝自己的師父翻了個大白眼:「我有那麼沒用嗎,師父?再說了,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咱們助他們一臂之力,讓他們『胎化易形』不是更好?元澤神魂受了那麼大的傷,不也活過來了嗎?」

「老大呀…」初一抬手拍了拍元垣的肩膀道:「雖然你的道行很深,但是在人心上還真不如元境。以後啊,要是再遇到這種『情』上面的事兒多問問元境,聽她的一定錯不了。」

元垣臉上一紅,不在多言,捧著符籙進了後堂。

片刻之後,出來道:「師父,放好了。接下來,咱們爺兒倆幹什麼?」

初一一反手,將那塊鐵牌子拿在了手上,掂了掂說道:「接下來,該收拾它了。老大,咱們山上就你的『指石成金』道行最深,煉化他就靠你了。」

說著,將「守夜」遞給了元垣,又叮囑道:「此物看著只是一塊鐵牌,但裡面的『顛倒陰陽』卻讓它堅硬無比。因此,從外向里煉化基本上沒有可能,『顛倒陰陽』會讓所有的神思和熱量全都化作寒氣將自己的核心完全凍住。這就是十大神魔拿它一籌莫展的原因。」

「你在煉化的時候,要從里往外煉。施法『指石成金』的時候,在裡面加上『潛淵縮地』,從裡面一層一層往外釋放神思。一旦感受到祖師爺的神思就立刻停手,讓『顛倒陰陽』無可借力,之後換一個方向重新再來。明白嗎?」

「弟子明白!」元垣當即一稽首,然後又問道:「那您在這裡給我護法?」

「有什麼可護的?」初一微微一笑:「你的道行還用我來護法?為師要去抓老鼠,哪能讓他躲起來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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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盪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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