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你醒了,太好了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陸宴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要那把劍有什麼用?」
「「空魂劍」的用處你自然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不也是一清二楚嗎?」白月尋一臉平靜,並沒有在乎男人略帶責怪的語氣。
「好。」陸宴停頓了一下,「就算有那把劍,就算你能完成你的目的,那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那種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白月尋冷哼一聲,「我就是想要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痛苦萬分。」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傷害過你。」陸宴說道。
「那又怎樣?」白月尋又往男人面前走了幾步,「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嗎?這些年裡,被你殺了的人,恐怕數都數不清吧?
你一個滿手鮮血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我只是想要讓你明白,一旦做出選擇,就沒有回頭路了。」陸宴眸光充滿擔憂。
這一切真的是他做錯了嗎?
難道復活了月尋真的是個錯誤嗎?
他甚至白月尋想要做的事情,也知道要做那件事所冒的風險。
如果就放任溫茶茶殺了她,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了?
不。
陸宴很快有揮掉了這些念頭,月尋是他最愛的人,他怎麼能傷害她。
再說,這的確是他欠她的,她的要求,他只能毫無怨言地去完成……
「回頭路?」白月尋冷哂道,「在被你變成這樣之後,我的人生就毀了,我早就沒有什麼回頭路了。」
她轉過身去,眼眶微紅。
她想起了幾千年前的事情,那是一段已經非常模糊的記憶了。
但記憶中的笑鬧聲,卻格外清晰。
她依稀記得,那是和陸宴初相識的時候。
多麼美好的時光的,卻轉瞬即逝。
其實剛開始被封印的時候,她誰也不恨,只是希望陸宴能救她出來,救她脫離苦海。
昏暗無光的日子裡,她細數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期待著陸宴會帶她走。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等不來陸宴,也等不來光明。
就那樣度過一日一年,百年千年。
她開始恨,恨那些人將她封印在這黑暗的空間,那還不如殺了她。
她也恨陸宴,但同樣也愛著他。
直到溫茶茶殺了她,她心底竟然有一絲的慶幸,她終於要離開這黑暗而孤獨的空間了。
可是啊,陸宴竟然又再一次把她拉回來了,再一次把她帶回了這個冷漠的大陸。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充滿了悲哀和愧疚,「其實造成如今這場面的,的確是我……
所以,以後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如果有危險,那我拼了命,也會護著你……
白月尋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徑直走向迷霧森林。
陸宴嘆了口氣,也隨即跟上。
直到兩人走遠,溫茶茶和溫堇修才走了出來。
「果然是「空魂劍」,不過,白月尋找它要做什麼呢?」溫茶茶問道,剛才兩人的話聽得她有些糊塗。
什麼結果不是她想要的、什麼又不是所有人都傷害過她……
這些和「空魂劍」有什麼關係呢?
「沈懿不是說過,那把劍若重現大陸,必定會掀起腥風血雨。」溫堇修說道,「相比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的目的。」
兩人說著,就趕緊離開了迷霧森林,趕回國。
取得的血液的確緩解了溫司年的癥狀,不過他的狀態還是很差。
溫堇修去想辦法調查「空魂劍」的詳細信息,溫茶茶則是陪在溫司年身邊。
「二哥,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了?」女孩兒抓著他的手,擔心問道。
溫司年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絲清醒,點了點頭,「的確好些了……茶茶……」
「我在呢,二哥。」女孩兒聲音輕輕的,看著男人痛苦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酸楚。
「那名獵殺者……實在危險,你們……別再……」
「你說什麼呢二哥!」女孩兒打斷了男人的話,「如果被咬了的人是我,你會放棄嗎?」
果然,這話讓溫司年沉默了下來。
「我們是一家人,是最親最親的人,無論有多少困難,我們都不會放棄的。」溫茶茶用臉蛋兒蹭了蹭男人的手,「你心裡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末了,溫司年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江珹沒事吧?他之前……因為我對那名獵殺者動手了。」
「他?」溫茶茶皺了皺眉,「他沒事,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女孩兒撅了撅嘴,他一直以為,江珹對自己二哥很不一樣,以為他會很在乎溫司年的。
結果現在出了事,連他人都找不到了。
「什麼意思?」溫司年有些緊張地問道。
「二哥不用擔心,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管理局,裡面的人說江珹出去辦事了。」溫茶茶解釋道,「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
但這話卻並未讓溫司年放下心,怎麼突然就出去辦事了?
江珹的性子他知道,他有些擔心江珹會去做傻事……
「那、如果有江珹的消息……記得及時告訴我。」溫司年虛弱地說著。
雖然無奈,但溫茶茶還是點了點頭讓溫司年放心。
沈懿和溫堇修已經派人找了許久了,都沒有找到那名獵殺者,溫茶茶不由得開始害怕……
「小主人。」安安飛了過來,看到溫司年準備休息時,壓低了聲音,「我有話跟你說。」
溫茶茶點點頭,便出去了。
安安帶著她到了書房,溫堇修也在裡面。
「是什麼事情啊安安?」溫茶茶坐到沙發上后問道。
溫堇修也看著突然進來的茶茶和小靈獸。
「之前白月尋和陸宴在森林裡說到的「空魂劍」,你們還記得吧?」小靈獸奶聲奶氣地問道。
兩人點了點頭。
「我知道關於那把劍的事情。」
「安安你知道?」溫茶茶驚喜地看著她。
目前,如果能多知道一些關於「空魂劍」的事情,也許就能猜測出陸宴和白月尋的目的了。
「當然了,不過那把劍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準確地來說,那是一把非常邪惡的劍。」安安說道。
「上古血族你們應該知道吧?」安安問道。
兩人點了點頭,溫茶茶順便說了一句,「沈懿就是,還有小言,不過小言好像也不算是真正的上古血族,只是有著那種血脈罷了。」
「那把劍,就是上古血族那個種族製造出來的。」安安繼續為二人說著,「不過更準確地說,是上古血族逼迫一群巫師製造出的。」
「啊?」女孩兒微微訝異,「這麼說的話,那把劍已經存在很久了,上古血族也在很多年前就消失了。」
「沒錯。」安安說道,「我記得那把劍應該就是在迷霧森林深處的一個地下洞穴里製造的。
當年應該是有幾名上古血族想要統治整個大陸,於是就創造了那把劍。」
「一把劍,就能幫助他們統治整個大陸?」溫堇修不僅有些懷疑,又說,「這麼說來,「空魂劍」估計非常不簡單吧。」
安安點了點小腦袋,繼續解釋,「他們讓四族之人為那把劍獻祭,甚至是本族之人,至於人數是多少,我不清楚,但我能確定的是,那不是一個小數目。
同時,他們利用禁術,鍛造了那把劍。讓獻祭的人,成為那把劍的奴隸,創造了一支幽靈軍隊。
「空魂劍」在誰手裡,那名誰就是那支軍隊的主人。」
「什麼……」溫堇修一臉震驚,「竟然是這麼恐怖的東西。如果真的讓白月尋和陸宴得到,那……」
「沒有辦法消滅他們嗎?」溫茶茶問道。
安安搖了搖頭,「那些都是獻祭的亡魂,不死不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一支無敵的軍隊。唯一能做的,只有封印,無法徹底消滅。」
「那這樣的話,看來白月尋的目的是……統治整個大陸?」溫茶茶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應該就是了。」溫堇修回答道。
「可、可那把劍不是應該已經被封印了嗎?他們怎麼能拿得到呢?」溫茶茶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們知道解封的方法?」
「安安你知道嗎?」
聽到這個問題,安安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出解封的方法。
「什麼方法?」溫茶茶問道,又補充道,「只要我們阻止他們解封也可以的。」
但安安還是沒有說話。
「安安?」溫堇修意識到有些奇怪,「所以是,什麼辦法?」
小靈獸看了兩人一眼,道:「用上古血族……獻祭,便可以解開封印……」
「上古血族?」溫茶茶一怔,那不就是……
「而且要用血脈純凈的上古血族。」安安又解釋道。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茶茶別擔心,沈懿肯定也不是唯一的上古血族。」溫堇修安慰道。
溫茶茶沒有說話,而只有她知道,沈懿,的確是唯一的上古血族。
那是小靈曾告訴她的。
那也就是說,沈懿是唯一能解開封印的人。
難道陸宴和白月尋已經……
「而且,就算沈懿是唯一的上古血族又怎樣,我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不是嗎?」溫堇修將女孩兒抱進懷裡,「聖水還沒有用呢,如果能將白月尋變成普通人,那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了不是嗎?」
女孩兒點了點頭,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這件事得告訴沈懿,讓他時刻保持警惕。」
她想,把白月尋變成普通人的事情,也該快點進行了。
*
沈家
得知「空魂劍」真相后,溫茶茶立刻趕到了沈家,將詳細事件都跟沈懿說了一遍。
「所以,我就是解開封印的關鍵?」沈懿倒是沒有很擔心,「怪不得……」
對於這話,溫茶茶有些好奇,「怪不得?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沈懿解釋道,「是前幾天,白月尋和陸宴來到了沈家,想要帶走我。
他們身邊似乎還跟了些其他人,都帶著面具。不知道是什麼人。」
「他們竟然已經對你動了心思。」溫茶茶有些生氣,明明那把劍都還沒有找到呢,就開始想要帶走沈懿了。
要是真找到了那把劍,還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瘋狂的行為!
「好了。」沈懿揉了揉女孩兒氣鼓鼓的臉蛋兒,「我這不是還好好的,想要帶走我,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我想,那些戴面具的人,要麼是陸宴的人,要麼……應該就是管理局的人。」溫茶茶說道。
「管理局的人?」沈懿發出疑問,但很快又想起來之前江珹和溫司年提到的事情。
他們懷疑司法部早就和白月尋勾結在一起。
「要真的是這樣,那怕是麻煩了。」沈懿眉頭緊蹙。
單是白月尋和陸宴就有些不好對付了,要是再加上司法部的人,那……
「所以我們得儘快把白月尋先轉化成普通人,這樣才好對她下手,畢竟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空魂劍」。」溫茶茶說道。
「對。」沈懿點點頭,「我一直有派人盯著他們,昨日他們的確去了一趟迷霧森林,不過今天已經離開那裡了。」
「而且據說,白月尋的狀態不是很好。」
「離開了?那說明也許他們並沒有找到真正存放「空魂劍」的地方。白月尋狀態不好……」溫茶茶喃喃著。
「我猜測應該是那迷霧對她造成了影響。」沈懿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的時候,你就產生了幻覺。
白月尋心中怨念很深,肯定會受到那迷霧的影響。」
「估計也就是這樣了。」溫茶茶點點頭,「那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嗎?」
「知道。」
「既然知道位置,那我們回溫家,叫傅流諳把聖水帶過來,」
「好。」
*
溫家
江珹趕回溫家的時候,所幸溫司年還有些生氣。
「江珹?」溫堇修看到他時,微微有些驚訝。
「我拿到赫連羿的血液了。」江珹解釋著,從口袋裡拿出赫連羿交給他的血液。
「赫連羿?」溫堇修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又說,「是那個獵殺者?」
「沒錯。」
說著,兩人便把血液給溫司年餵了下去,緊張地觀察著他手腕上的傷口。
果然,喝下血液之後,溫司年的傷口慢慢癒合,直至沒有一絲傷痕。
「江珹……」溫司年醒了過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醒了,太好了。」江珹一臉的擔憂變成了驚喜,好在赫連羿那人還算講信用,說好一天,一天後真的就把他放回來了。
「你怎麼?」溫司年掙扎著坐起來,「你去找了他?他有沒有怎麼樣你?」
江珹輕笑一聲,「當然沒有,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原來你是去找赫連羿。」溫堇修走過來,「這次,還真是多謝你了。」
溫堇修有些愧疚,他們費儘力氣都找不到赫連羿,沒想到卻被江珹找到了,而且還拿到了血液。
說話間,江珹又恢復了往日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要是司年出了事,以後在局裡,我可就沒有免費的苦力使了。」
對於江城的話,溫司年和溫堇修倒是輕輕地笑起來。
不管怎麼說,現在江城沒事,他的傷口也癒合了,事情總算是順利了一些。
「之前沈懿所說的「空魂劍」,你們還記得吧?」溫堇修神情嚴肅起來,說道。
兩人點了點頭。
「我想,我們又有麻煩了。」接著,溫堇修便將安安所說的事情同二人講了一下。
「竟然……」江珹有些驚訝,他還從未聽說過,大陸上還存在著這種東西,竟然能號召一支幽靈軍隊。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更麻煩了。」溫司年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溫堇修問。
接話的卻是江珹,「之前我說司法部可能與白月尋勾結的事情,還記得吧?」
「莫非?」溫堇修心中一涼,「司法部和白月尋他們真的有勾結?」
直到江珹點了點頭,「前段時間,我和司年私下調查了,司法部和白月尋的確有勾結,現在看來,他們的目的就非常明顯了。」
「統治大陸。」溫堇修指出他們最終的目的。
「沒錯。」
房內再次陷入沉默。
要知道,司法部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非常強大的組織,控制著整個大陸的運轉,其實力有多強,人人都知道。
「茶茶說,沈懿的確是唯一的上古血族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那沈懿肯定……」溫堇修一臉擔憂。
「當然不能什麼都不做。」溫司年開口道,「你們應該也知道沈懿對茶茶來說很重要。
如果他們的陰謀得逞,沈懿便會永遠消失了。」
「或許消失的不止沈懿。」江珹接過他的話,「一旦發生那場戰亂,這個大陸定會生靈塗炭。」
所以必須要阻止……
可他們也都清楚,在司法部和白月尋聯合的情況下,如果對白月尋出手,那司法部必定也不會放任不管。
那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的敵人,不止白月尋和陸宴,而是整個大陸的司法部……
而他們也清楚,和司法部作對,那就是等於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