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使遊行

對於桑的死，卡洛並不關心，不過是計劃提前完成了一部分，可惜的是沒能勾引出最終boss,就在他思考下一步時，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胸口。

「卡洛，我沒教過你戰場上不要背對敵人嗎。」

面朝大海的卡洛看著胸前透出的尖刀，出人意外地發出詭異的笑聲。

「當然啦，我親愛的兄長，不過，你的記性可真差呢。」

紫煙於卡洛身上燃起，以至於唐不得不放棄繼續補刀。

詭異的煙霧在雨勢下很快消散，卡洛享受著全新的變化，原本不算高大的身體再度發育，在成長至兩米半時停止，特別的是，身後蛻變出一對流淌著紫色血液的潔白翅膀。

「這就是完成品的天使之塵，是時候讓你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了。」

面容扭曲，聲音中的雜音很多，怪異的形象好像在提示著，卡洛正像著非人的存在進化。

「只是這樣嗎，卡洛，其實，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比起詭異的變化，更瘋狂的其實是唐的表現。

作為人類的唐，眼中泛起了翠綠的火焰，原本負傷的肩膀早已恢復如初。

「裝腔作勢什麼啊」

怪異天使一個箭步，對於身下的人類就是一記雙手錘擊，沒有想象中的肉體擠壓破碎的手感。

抬頭一看，唐已然出現在空中，高腿重劈后，將異形的頭部送入地下。

「太慢了呢，還沒死吧，卡洛。」

如同拔蘿蔔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來，異形輕易的帶出頭部並在地面留下裂痕，唐也只是順勢一個後空翻並再次補上一腳，讓才出土的卡洛又上了天。

對於壓倒性的戰局，卡洛不解，人類能夠擁有這樣的力量嗎。

「也許你不知道，當年我也注射過天使之塵，不過，和你們的應該不同，戰爭中，總有人渴望通過超自然事物改變戰局。

對於非人級的力量，我有過不少的交手經驗，卡洛，像你這樣的廢物，我也送走過不少呢。」

十幾年前的唐，在戰爭結束后，也曾以為自己會如同其他的試驗品，很快就會被天使之塵收去生命。

或許只是為了不想如動物般的隨意死去，他收留了一些窮苦民眾，雖然只是一時興起，但走到今天，成為大都會的黑暗后，他並不後悔，至少他還有珍貴的事物值得守護。

沒想到，天使之塵居然會再次襲來，真是無法消散的夢魘啊。

不利的戰局催促著卡洛繼續進化，原本筋肉暴起的身體，覆蓋上一層反光的角質，速度與技術上的差異，只能靠耐久度以及力量補正。

「速戰速決吧。」

放任卡洛繼續進化，對於唐來說是不明智的舉動，抄起卡洛掉在地上的左輪，唐對著卡洛的面部就是全彈清空。

在卡洛吃痛的同時，唐再次躍向空中，以一記迴旋踢抽向異形的頭部，無論是身體如何異變，至少對於頭部的重擊不是無用功。

由於頭部的受擊效果拔群，卡洛跪坐在地上，如罪人懺悔般。

抽出短刀，唐知道，是時候為戰鬥畫上休止符了。

銀光如流水一般劃過罪人的脖頸，但事態並沒有結束，罪人毫無悔改地抱緊處刑人，即便人頭落地。

過度的進化，加上意識的失去，讓非人的屍體發生異變，僅僅是一瞬間，就扭曲膨脹，最終爆發。

紫煙消散后，傷痕纍纍的唐看著遍地狼藉，有些無力的沐浴著勝利的恩賜。

「好了，出來吧，雷歐，或者說該叫你應秋。」

在桑墜入的邊上，少年攜帶著桑艱難的爬回至地面。

「您是？」，抽出黑卡的少年，感受到的是那條無形的線連接著彼此。

「是我，霍恩海姆事務所的老闆，穆萊特·李。」

眼見四周無人，對於應秋，同為異界的旅行者，作為前輩，有必要指導一番，不過，現在大概是不行了。

紫色與幽綠色從唐的身體衝天而起，與此同時，一陣悲鳴聲於大都會中心響起，無形的波動波及至全境。

儘管應秋很想保持清醒，可肉體凡胎又如何可以抵禦上位者的侵蝕。

不只是他，所有注射過天使之塵的人都如同失去靈魂般倒在地上，以至於整個大都會都陷入混亂之中。

意識恍惚間，應秋再一次看見祂，人魚般的上位者。

這一次所見的上位者，身上充斥著的，不再是悲傷低迷的一類情緒，而是要世界同歸於盡的憤怒。

不知為何，應秋從中感受的悲哀，愈發濃烈，不自覺間，他開口了，哪怕對方是神明，也許自己的同情對祂來說是羞辱，他也想做些什麼。

「可以讓我為您做些什麼嗎？」

注意到這個渺小的靈魂后，悲憤的神明停止了咆哮。

「渺小的人類啊，在吾與這個世界同歸於盡前，請讓吾見吾所愛最後一面。」

「女神大人，您需要我怎麼做？」

「去找到吾的半身，將吾所愛的化身帶到我面前吧，如果可以的話，請阻止我吧。」

如同遺囑的對話到此結束，上位者再一次陷入癲狂，而應秋也在無盡的痛苦中結束幻覺。

伴隨著劇烈的喘氣，滿頭大汗的應秋猛然從床上坐起。

醒來所見的四周不是雷歐的住處，精緻的紅木傢具，不遠處的展覽櫃里擺放著不少獎盃，照片上能看出，獲獎者是一個有著棕色馬尾的帥氣青年。

轉頭一看，卧室里的另一張病床上則是自己從海里撈上來的桑。

取出黑卡，錨點系統的倒計時只剩27個小時零7分51秒了，意識到自己又沉睡了一天，應秋無奈的下床。

天邊的滿月散發出猩紅光芒，原本平靜璀璨的大都會卻冒著不尋常的灰煙，這讓應秋心頭一堵，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也許是下床的動靜大了，一旁的桑睡眼惺忪的望著自己的病友

「終於醒了呢，小子。」

來者正是桑，家族的二把手，笑嘻嘻的表情上絲毫看不出絕望的氣息。

「小子，沒有你，我現在就是海灣底的無名氏了。」

陽光的桑，親昵的和應秋勾肩搭背，這對應秋來說有些不太適應。

「桑，大都會是不是出現混亂了?」

收斂起活躍的表情，桑將大都會的現狀一一告知。

「也就是說現在，老闆他們配合警察在大都會搜捕那些暴走的天使之塵接觸者，對吧？」

「是的，目前為止，由於特殊原因，天使之塵正在逐步擴散。」

桑示意應秋看向窗外的天空，夜空下，閃爍著粉紫色光芒的神秘飛行物肆意遊盪，發生陣陣嘶鳴，儘管看不清楚，應秋卻猜出，這大概是暴走的上位者吧。

作為這個世界的異端，上位者註定是要被他們這些簽約者以及這個世界所消除，可即便如此，應秋也希望能夠實現神明的卑微心愿。

「桑先生，有辦法找到老闆嗎？」

「我勸你放棄吧，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何必呢，雖然我不清楚外面的形勢有多嚴峻，但以老闆的實力，應該問題不大。」

聯想到老闆在港口的戰果，應秋明白，即使異端，老闆也有能力解決吧，而且，直覺告訴他老闆應該是處理超自然現象的專家，自己所見的也許只是冰山一角。

「或許你說的對，但有些事非我不可。」

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拉開身旁的床櫃，抽屜里的迷之物品反射著金屬製品特有的微光。

「真是個怪傢伙，不過我挺中意你的，借你的，作為病友，下次的話，一起去醫院撩護士小姐姐唄。」

「那你可得介紹院花給我呢。」

將沉睡的黑色左輪別在褲腰帶上，兩個病友相視一笑，應秋不由得吐槽到，男人之間的友誼真是奇妙呢。

儘管不想打擾莊園中的其他人，但偷偷出門的應秋還是被守衛們發現了，對於一般人應秋不願意把他們牽扯進其中，只能找一個理由草草打發。

要在混亂的城市中找到特定的某個人可是相當困難的，不過，黑卡的聯繫至少可以讓應秋摸清唐的方位。

猩紅的月光下，飛馳的摩托在散步的某個路人眼中留下紅色殘影所形成的軌跡，致使路人這樣的危險駕駛頗為不滿。

沒有理會被甩在身後的謾罵聲，應秋只是享受著借來的老式摩托，與他原來的愛車——小電驢「初號機」有感完全不同，強有力的引擎轟鳴聲頗為拉風，由於路況良好，應秋以110碼的時速向著市中心前進。

怡人的晚風中吹動少年的思緒，短短的幾天內，記憶中美麗的大都會就變了一副模樣，明天就是米歇爾的畢業典禮吧，要是不會延期就好了呢，應秋如是想著。

愈發靠近市中心，應秋的直覺傳來的警示就越發強烈，原因很簡單，即使是夜間，他也注意到，不遠處有大量匯聚的人群，正冒著紫煙，在空中的上位者帶領下，準備給他最誠摯的歡迎。

這也太離譜了吧，大都會人真是熱情好客呢，應秋不得不調轉改道，偏離原本的航向。

由於靠近了一些，天上的上位者的樣貌被應秋收入眼中，與夢境中不同，上位者不在是人魚女神的形象，而是一隻四翼的海豚。

聯繫夢境中的對話，應秋明白了原因，或許是受到了刺激，比如自唐湧起的光束，上位者崩潰了，將自己分裂成兩個部分，也許是失去了理性的半身，現在的上位者才會暴走吧。

為了確定是否甩掉對方，應秋回頭一看，不出意料，癲狂的人群依舊如同跗骨之蛆，像奇行種一樣的朝他衝刺，速度至少有60碼，還好，他的載具允許他以遠超人類極限的方式加速。

就在他自信能夠脫離狩獵時，夜空中的上位者頭部發出耀眼的光芒，粉紫色的光線匯聚於一處。

即使還沒動作，應秋也在一瞬間明白，對方是要使用類似惡龍咆哮的招數了，這可不是app里那些小姐姐賣萌，估計中了這招，自己就可以向上帝報到了。

迫於無奈，應秋只能選擇攥緊油門，事到如今，除了跑快點，沒其他方法了。

對於時速表上緩步提高的速度，應秋已經麻木了，在他開始準備新的人生計劃時，黑暗中的猩紅月光中劃過了幾道火光，好巧不巧的打斷了充能中的上位者，熾烈的光焰與空中爆發，強烈的爆風使得應秋被迫人車分離。

滾到一旁的摩托很快就漏油起火，應秋雖然知道要爆炸了，但不合理的著陸方式再給他造成大量外傷的同時，還給予他強烈的眩暈感。

「我來晚了嗎，記得捂住耳朵，要爆炸了。」

眩暈中，應秋被強有力的臂膀帶起，回神一看，自己正被以貨物的形式被老闆攜在腋下。

死裡逃生的應秋嘴裡不由得冒出了一堆國粹，tmd，差點人沒了。

「老闆，終於找到你了，急死我了。」

「既然你醒了，那麼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甩掉手上的rpg后，老闆以非人的速度於街道上奔跑，想到後面的狂人們，應秋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你應該注意到同步率系統了吧，如果達到了100%，通行證，也就是你手上那張卡的第三個功能就會被激活，世界制裁系統來對異端進行審判，你現在的同步率多少？」

取出黑卡，應秋注意到同步率現在已經到達了87.3%

「我還沒激活，不過應該快了，老闆你呢？」

「不瞞你說，我的同步率現在已經到了100%，不過，該世界制裁儀式的啟動還需要一步事前準備，我們需要異端的證物，也就是能夠代表異端的事物。

雖然說我也通這一天的行動收集到了天使之塵，但天使之塵並不滿足儀式需要，不知道你有沒有頭緒，畢竟你應該在精神世界接觸到了異端吧。」

「是的，我確實接觸到這位異端，不過，在說之前，我有個請求，我希望，你可以在殺死這位神明面前，見祂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