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們的恨
「沈總好。」
一來到輝煌,一旁的服務生便上前接過周許,對沈佳期恭敬地問好。
「嗯。」沈佳期整理了自己的衣著,一邊對上前的服務生說著「給他定一個套房。」
雖然今天遇到了點小插曲,但她與這個叫周許的人還是蠻投緣的,她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便為周許叫了一個最好的房間。
輝煌作為L市最繁華的酒店,一晚的費用便高達五位數,但是沈佳期卻不在意,畢竟沈家的產業就是她的產業。
看人接過了周許,沈佳期便轉身離開,她來到地下停車場坐上了自己的座駕。
「回家。」沈佳期疲憊地對司機說道。
在輝煌住一晚也並不是不可以,這裡擁有細緻入微讓人無可挑剔的服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回那個家,回到那個她和許驍結婚時的新房。
今天應該也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吧,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沈佳期疲憊地閉上了眼,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汽車駛入了一片獨棟的別墅區,這裡假山流水,布局巧妙,小區治理極好,住戶的隱私極高。
「啪!」別墅的門被突然打開。
沈佳期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沈佳期讓司機先回去,門口的人仍然不放心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突然神色一暗,眼神從樓上收回來,恭敬地關門離開了。
聽到司機離開的身影,沈佳期低著頭跌跌撞撞地一下子撲進了沙發里。
「耶,一個人咯。」
沈佳期略帶含糊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其間的雀躍與放鬆與聲音主人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
「哼,那個許驍是沒這個福氣了。」說著,沈佳期躺在沙發上從包里摸出了一個戒指。
純銀的戒指,雖然沒有繁華的花式但卻勝在簡潔利落上,看的出製作人的用心。
「哼,本小姐還去做這個,他就是不配。」
「不配!」
一想到晚上在湖邊和許驍偶遇的場景,她就咽喉泛酸。
她寧願自己一天沒看見這人,也不要遇到他,遇到他和葉柔柔在一起。
在想到自己為了今天悄悄的準備,沈佳期越想越委屈,她憤怒的地將手中那小小的戒指往前一扔。
「砰。」戒指不知道撞到了哪裡,發出了一個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後轉動了幾圈便緩緩停了下來,在冰冷的地板上泛著清冷的白光。
二樓傳來了一陣有規律的聲響,躺在沙發上的沈佳期將手舉過頭頂閉眼休息著,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開始越來越暈乎了。
看來也不能怪周許那人不能喝,便是她這種不易醉的人現在都開始迷糊了,沈佳期在心裡默默地暗嘲著。
一個黑影來到了沈佳期面前,擋住的亮白的月光照在來人的背上。
看見已經淺睡的沈佳期,許驍不覺地蹲了下來,他看著眼前人的睡顏是那麼的乖巧,不似平時對他敵視的樣子。
許驍伸手理了理沈佳期的頭髮,看著她在自己面前乖乖地睡著了,嘴角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周許。」沈佳期喃喃。
聽清沈佳期的囈語,剛剛還笑著的許驍心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僵硬地待在那。
「阿許,我喜歡你。」
許驍再也忍不住,「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轉身便來到了廚房,接了滿滿一壺冷水。
神情莫測地端著水向沙發走來。
「啊!」
沈佳期被一通冷水給驚醒,當她看清來人後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許驍,你有病吧!」
「看來沈大小姐很喜歡和陌生男人在一起花天酒地,」說著許驍便鄙夷地看著沈佳期。
「浪蕩不堪!」
這房子許驍是極少來的,不知怎麼的他今天回來,不僅回來了還莫名其妙地潑了她一身冷水。
「夠了,許驍,你適可而止!」沈佳期憤怒不已。
「怎麼?我說錯了嗎?」許驍一步步逼近沈佳期,「先是我大哥,然後是藍曉晨,現在又是這個夜店裡的小鴨子,沈佳期,你說我說錯了嗎?」
「啪!」
許驍被沈佳期一巴掌打偏了頭,他摸了摸自己開始泛紅的那半張臉,咬著牙不甘地看向沈佳期。
「許驍,我沒有欠你的,這個婚不是我逼著你結的,」沈佳期也滿腔委屈,「我和你結婚本來就是利益的捆綁。」
「沈家給你資源,讓你挽回許家,而你給我們沈家一個台階,這便是你我婚姻的意義了。」
許驍聽著沈佳期的話,冷冷的看著她,眸子里的寒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無情。
沈家與許家都是L市的巨頭,許家作為市裡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家底更是雄厚,實力強做的項目也大,項目越大風險也越大。
在一次投資中,許家內部出了內鬼,和其他人串通一氣引導許昌民幾乎投入了自己大半的身家。騙子捐錢跑路,而許家已經元氣大傷,即使許家出動了最快的調查,但那些資金已經被快速地轉入全球各個賬戶中。
許家因此沒落,而在一個眾多媒體受邀參加該的宴會上,沈佳期卻被拍到了和一名男子拉拉扯扯曖昧不清,更是在宴會的第二天爆出了沈佳期和一個男人的昏迷半裸背部照片,而那個男人便是許驍!
名門千金放浪縱情,與落魄少爺纏綿這樣的標題一經報便吸引了群眾的關注,再加上沈佳期的特殊身份使沈家必須為此事作出一個解釋。
為了止住市民的謾罵和維持沈家和許家的名聲,沈佳期和許驍在照片爆出后的第二天便向媒體宣布二人其實早已戀愛已久的消息,不就便迅速結婚。
兩人便這樣被捆綁在一起,即使他們沒有任何感情。
不,他們之間還有深深的厭惡。
許驍對沈佳期的厭惡。
「呵呵,對呀,你我的婚姻本來就是你不甘我不願,」許驍嘲諷道:「可是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即使我對你沒有感情,我也不允許任何人給我戴帽子。」
「四年前的醜聞已經滿天飛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即使我對你沒有感情。
聽到這話,沈佳期的心彷彿陷入了深淵。
沒有感情,她知道許驍對他很冷淡,但是當她親耳聽到許驍說這句話時,心裡依然止不住的難受。
沈佳期突然感到腹部一痛,小腹里好像被撕裂一般。
她捂著肚子,緩緩地蹲下身來。
還想惡語相向的許驍看到沈佳期難受的模樣停止了他的攻擊,他看著沈佳期難受的抱在一起:「喂,你怎麼了?」
此時沈佳期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她起身推開許驍沖向了衛生間。
看著沈佳期趴在馬桶上難受的乾嘔著,許驍站在背後為她拍了拍背,幫她順氣。
然後又端來了杯溫水,遞給了沈佳期漱口。
「好些了嗎?」許驍在沈佳琪身後關切的問道。
「咳咳…咳咳。」沈佳期難受的咳嗽著。
看到沈佳期如此難受,許驍面露了幾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急之色。
突然,他想到什麼:「是不是你例假提前了?」
聽到這,沈佳期也是一愣,對,差不多快到時間了。這次提前了一些,自己體質本來就弱還多喝了這麼烈的酒。
顯然這些許驍也是了解,他等沈佳期嘔吐完,給她遞過一個毛巾,等沈佳期擦拭乾凈后一個橫抱將沈佳期摟在懷裡。
沈佳期虛弱地躺在許驍的懷裡感受著男人炙熱的胸膛。
而許驍將沈佳期放到床上后,拿起空調遙控器按到二十六度,「你這段時間不宜著涼。」
說著又走到廚房給沈佳期煮起了薑湯。
聽到廚房裡傳來的一陣陣切姜的聲音,沈佳期捏了捏被角,感受著面密舒適的蠶絲被,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甜蜜。
他們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嗎?也許今天他真的是和葉柔柔一起給我挑禮物呢。
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一陣胡思亂想后,許驍已經端來了薑湯。
看著熱氣騰騰的薑湯里煮著的玫瑰花瓣,沈佳期淺淺嘗了一口。
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她喜歡的,也是她熟悉的。
借著這碗湯,沈佳期的思緒一下子被勾到了以前和許驍擠在一間老破小的房間里,那時她也是突然來例假,許驍為她熬夜煮了這樣一碗薑湯。
那時的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的,她也是為數不多能和許驍在一起的朋友。
「謝謝。」沈佳期放下碗,虛弱地說。
「嗯。」
許驍坐在沈佳期的床前,兩人一時間相看無言,空氣中略有些尷尬。
「許驍...」
話還沒說完,許驍便接到一個電話:「等一下。」
說著,許驍起身站到落地窗前。
「什麼?那你沒事吧。」
「你稍微忍耐一下,我馬上過來。」
說完,許驍便拿起外套出門去。
「你去哪?」
聽到聲音,許驍腳步停了下來。
「是葉柔柔嗎?」
「柔柔剛剛身體不舒服,我過去看一下。」
「呵,」沈佳期輕笑,「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不舒服不是要找醫生嗎?怎麼找你這個有婦之夫呀?」
許驍的眉頭緊皺:「沈佳期,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生來就被眾星捧月的,柔柔她...和你不一樣,你不要這麼刻薄。」
「刻薄?」沈佳期音量提高,語氣中透露著一種不可思議。
「難道不是嗎?從小你就一直針對她,她和你不一樣,柔柔受了那麼多苦,有多少不是因為你而引起的?」
什麼?她引起的?
當初她看葉柔柔可憐,給了她那麼多幫助,害的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結果到頭來卻是她沈佳期在一直針對葉柔柔?
被子被沈佳期幾乎快要揉碎了,恨意與憤怒在她心中蔓延。